此人是谁?
能将灵将呼来唤去,来历不明,让人起疑,又让人费解。
“你的烧酒很好喝,跟你本人一样,充斥着秘密。”
这番话让楚亥眉头紧锁,猜不透对方的用意。
他喝过自己的烧酒,又能直呼汤九,传言这冒险酒馆背后的股东之一,乃京城的某位大佬。
稍一推敲,楚亥可以断言,此人想必就是所谓的大佬了。
就算不是,也应该跟大佬关系匪浅。
见楚亥深思,凌玥开口打断道:“楚殿下,可以说说来意了吧?”
头绪被打断,楚亥转身看向从蓉,示意道:“去吧,把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诉她,由万宝阁负责打听,可以避免一些麻烦。可以的话,就请万宝阁再出手照顾一下你的家人,人虽然救不出来,至少不会像以前遭罪。”
在楚亥的鼓励下,从蓉上前一步,少了一分拘谨,多了一分毅然。
酒馆楼外,苍泽伸了一下懒腰,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从京城一路来到开阳郡,新鲜感十足。
在京城里,他总得揣着明白装糊涂,出了远门,不用再刻意伪装,整个人感觉良好。
烧酒,他好奇。
在他看来,酿酒如同吟诗作对,能作出千古佳句的人,无一不是奇才。
酿酒,亦是如此。能酿出千古佳酿,酿酒之人,必然有可贵之处。
所以,他来了!
初见面,他对楚亥的年龄没有过多惊讶,因为他自己年纪也不多,论智谋,他自问不输朝廷某些大臣。
“公子,这开阳郡鱼目混杂,我已收到厉天狼的传信,让我帮忙监视楚亥,待他回来,必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苍泽身后,汤九开口提醒道。
目光一凝,苍泽回身道:“厉天狼不过一介武夫,楚亥能把一群高手聚在一起,其手段已然不简单,不出意外,厉天狼对上楚亥不会有好结果,这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双手环胸,苍泽一语道破厉害关系,也让汤九无奈摇头。
他与厉天狼私交甚好,若不是公子开口,他肯定站在厉天狼这边。
汤九:“公子,你最近一直在调查楚亥,方才还向凌玥姑娘打听楚亥的事迹,莫不是此人有什么秘密不成?”
这也是汤九一直疑惑的地方,区区一个风王义子,还是被风王亲自驱离的,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公子上心?
目视不远处的醉翁楼,苍泽道:“汤师,你曾去过醉翁楼,感觉如何?”
汤九回忆道:“烧酒妙不可言,饭菜美味佳肴,服务宾至如归,物美价廉,感觉就是挺吸引人,实惠。”
听罢,苍泽若有所思,分析道:“醉翁楼,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
有吗?
汤九还是没明白。
苍泽苦笑道:“汤师,这烧酒被万宝阁掌控着贩卖渠道,所卖之人,皆是王侯贵族,你试想一下,尝试过烧酒的人,若是得知这里还有美味佳肴,你说会是什么结果?”
汤九神色一凝,惊道:“好厉害的小子,他这是在钓大鱼,想法子结识上层人。”
苍泽凝望苍穹,叹息道:“风王肯定不知道此事,不然,如此发财的机会,他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当然,万宝阁也不会说破的。你等着吧,这家伙躲过数次暗月袭击,混进绝境天牢酿酒,能勾搭上万宝阁,又不把厉天狼当回事,你说说,这种人岂是平庸之辈?”
一席话,倏忽惊醒梦中人。
汤九杵在原地,细细一琢磨,顿时目光一惊。
有些事不容细想,想明白后,不明觉厉。
苍泽:“汤师,我记得你说过,这家伙跟班骁很熟,上次暗月的百斩刺客偷袭楚亥,还是班骁救的他?”
汤九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苍泽提议道:“走,咱们去绝境天牢,该会会班骁了,楚亥的为人,找他了解最好不过了。”
听闻,汤九有些欲言又止。
直到苍泽转身盯着他,他才解释道:“公子,你身份隐蔽,若是让班骁识破你……”
不容汤九把话说完,苍泽从怀里摸出一个玉佩,质地不凡,形似官印,上面还印着“东方乾月”四字。
待汤九观后,什么话都不说了。
班骁是东方乾月直系心腹,见官印如见人,岂会乱嚼舌根。
……
艮山,一处隐蔽的山洞,乃是活杀帮的老巢。
离老巢不远处的空地上,又多了几十具尸体,正是从晏一刀那里不辞而别的猎户。
寻仇未果,反遭被杀。
若不是怕血腥味引来野兽,涂昆非得扒了他们的皮。
此时的涂昆脸色不大好。
山洞里,又多了一些灵位,此次劫狱,死了一堆弟兄,差点没把涂昆气死。
原本就三十号人,目下就剩十人,这黑锅必须让六大家族背。
若不是上头有令,他非得跑去六大家族抓几个人,剥皮,活祭死去的弟兄。
“啊……救命……”
山洞一侧,从城北村落虏获的女人,此时发出绝望地求救声。
这些存活下来的马匪,每天变着花样折磨她们,让她们生不如死。
而这时,一道信鸮带来了六大家族的书信。
信中质问他们为何洗劫毕家?能否将洗劫的钱财还给毕家?
一手握着书信,涂昆面目狰狞,他还没找六大家族算账,他们倒好,反而还质疑他,这还了得!
“回信让他们滚蛋,再他娘的烦我,老子亲自杀上门去。”
一声怒吼,涂昆满脸涨红,若不是血祭阁暗中有交代,他早就想突袭六大家族了。
这么肥的羔羊,不抢一波,对不起他活杀帮的名号。
“不行!我要去见血枯大人,这次损失惨重,六大家族必须补偿我。”
愤恨之下,涂昆朝山洞深处走去。
黢黑中,涂昆摸到一块凸石,把凸石挪开后,是一个天然溶洞。
进溶洞,黑夜中不知走了多久,出了溶洞的涂昆,顺着一条深入南芜兽森的河流继续前行。
约半日,转而又进入另一个地穴,直到找到一处峭壁,目光停留在某一处石窟。
涂昆对着石窟跪下,恭敬道:“徒孙拜见血枯前辈。”
少顷,石洞里传出阴冷的声音,颇具威严道:“不是告诉过你吗,没有重要的事不要过来找我。”
闻言,涂昆委屈道:“太师父,你要替我做主,我这次出山帮助六大家族办事,结果死了一堆兄弟,眼下的活杀帮名存实亡,徒孙我,是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原来涂昆的师父,正是血枯的徒弟,当年面对七星宫的围攻,血枯深受重伤,是涂昆的师父拼死拖延了时间。
逃过一劫的血枯,一直躲在这里养伤。
不得不说涂昆的师父,老牌灵将,运气绝佳,中了七星宫长老的必杀剑,还能假死脱身。
往后几年,涂昆的师父一直活跃在艮山,虽说身受重伤,狼狈不堪。
至少也把活杀帮培养的越来越庞大。
直到鲁横带兵围剿艮山,因金农排除异己,泄露机密,导致鲁横的手臂正是被涂昆的师父斩断。
那一战,鲁横损失惨重,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