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嚣的,似乎精通昔日城法律的囚犯,在塔楼的第五层被一名狱卒牢头一把推出了一扇落地大窗,他惨叫的声音一直从近至远,落地的闷响声和外面的惊叫声又由远至近。
“你们如果急不可待,就效仿刚才那位。”凶手神态坦然望着凯恩他们。
一个相当于尉级军官的狱卒,举手顿足之间,就夺走了一名贵族的性命。从周围人们漠然的态度上看,这绝对不是第一次发生。这足够令凯恩震惊了。凯恩被踢进了牢房,他一直沉默着,他并不恐惧死亡,他恐惧死的毫无意义。
“喂,刚来的。”塔牢的第七层是由环行的囚牢间组成,声音从对面传来。
“闭嘴!你又想吃苦头了吗?”囚牢外面传来凶狠的狱卒的呵斥声,刚才那声对凯恩好奇的问候立刻消失了。
凯恩蜷缩在囚牢的一角,他举目四望,厚重的青石牢房里,黑色和青色的痕迹遍布,房间狭小腥臭,冰冷的石头地面上再无它物,空空荡荡。墙上两人高的位置,有一扇小窗。凯恩看见那窗户的瞬间,一个词从心里跳出来,“鼠窗”。这是联盟最森严的监狱,距离地面超过五十米的塔牢,留给犯人的窗户,都狭窄无比。
牢门有两道胳膊粗细的铁栅栏,凯恩悄悄望向外面,大约有十来间囚房环形分布着,可以望见对面的几个房间。此刻,对面三间囚房的主人靠着铁栅栏,带着怜悯和麻木的眼神,正朝他注视。
凯恩第一眼就看见右边的那个火红头发的女人,她还很年轻,就是憔悴的脸上,依然带着几分姿色。一双乌黑的眼睛黑白分明。她就像一把火一样,让凯恩的精神为之一振。随即,凯恩立刻发现那女子脸上露出的鄙夷和蛇一般的阴冷表情,就是远在十几米外,也令凯恩浑身发冷。
中间的房间,站着一个皮肤苍白,有着动人气质的一名男子,他长发垂肩,似乎被涂了一层油一样发着光,眼睛看不清颜色,却感觉非常亮。他饶有兴趣的用手玩弄着自己的头发,这种女性化的小动作很类似昔日城的那些纨绔子弟,如果不是那一身肮脏破烂的囚衣,凯恩会以为对面是一位颇有气质的贵族子弟,具有艺术家气质的动人美男。
左边牢房里关着的,是个老头,他似乎太老了,疲惫的人生使他显然失去了好奇心。他靠着自己牢房的墙壁,爱理不理地偶尔抬起眼皮,瞥一眼凯恩的方向。这老东西就像个市场里经常见到的收税的小官差,鹰勾鼻子,自以为是的态度,矮小猥琐的身材和狡诈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