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抬高一点,问鼎都快碰地了。”她倚在躺椅上,望着在院落中练剑的人,张嘴道。
“好。”
夏南下意识地将手抬高了些,偷偷回头瞄了她几眼,想看看她的神情,生怕她还不满意。
不太对,怎么看都别扭。
她有些不情愿地懒洋洋地从躺椅上起身:“问鼎给我,我打给你看。”
以前在现代看武侠小说,她觉得侠士舞剑实在太帅了。
没想到现在自己成了一代大师后,反而更喜欢自己的鞭子灭生,几乎从不佩剑。
夏南屁颠屁颠地跑来把问鼎递给了她。
问鼎看着轻盈灵活,拿着却有些重,剑柄上有两行凹凸的小字。
她拿近了看,是古字,看着很是好看,苍劲有力,却不知写的是啥。
“一人一世界,一念一清净。”他笑着说道。
“你这觉悟很高...”她啧啧嘴。
“不是我写的,本来就有的,估计是造剑的师傅打的。”他笑得更欢了。
略感尴尬的她,送了一个大白眼,握着剑眨眼间便到了院中央。
手腕轻轻旋转,问鼎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却与她那抹倩丽灵活的身影相融合。
剑一舞动,便觉身上的灵力流转,寒光闪动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虚虚实实。
夏南握着剑鞘看呆了,视线目不转睛地跟随着她。
即将收尾,她的腰肢随着剑光倒去,只在一瞬,瞅准夏南手中的剑鞘,顺势把手里的问鼎甩出,正中剑鞘,剑与她妙丽的身影同时落下。
“师父...”夏南望着回鞘的剑吃惊不已,看到她往后倒时忍不住惊呼道。
林歌九应声点着脚尖飞起,干净利落地转了个圈,便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看清楚了吗?”她望着夏南这一副如在梦幻的模样,揉着肩,道。
“真真是“一舞剑器动四方”,师父甩鞭好看,舞剑更好看!”他大梦方醒般说道。
“敢情我打了那么久,你就当做剑舞来欣赏了?”她好笑又好气地用手抹了抹额前的薄汗,接过夏南递过来的巾子擦脸,“练剑是要练出杀气的,难不成是我没打出气势,才让你当做歌舞欣赏了?”
她在这方面很是坦率和真诚,如果没打好就没打好,不需要捧。
“自然不是!”他急急地摆手道,生怕她不信,“打得极好,非常好,只是师父的身姿太好看了,连问鼎这样的利剑,在师父手中都柔和了许多。”
她摇了摇头,倒是明白为何随娴喜欢用鞭子了。
她这般艳丽貌美,用鞭子才能更果断地打掉旁人对女子的偏见。
虽是这样想,她还是很随心地躺回躺椅上:“反正动作就是那样,你看着打。”
夏南见她还是不信他说的“打得好”,有些懊恼地挠挠头,是真的好看啊,为什么不开心呢?
他在一旁练剑,她在树荫底下的躺椅上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空云卷云舒。
不知道是不是掀起的剑风,感觉有清风徐来,很是凉快惬意。
他打了许久了,却没听见师父的点评或者喊停,有些纳闷地往后偷瞄,却见随娴早就入了梦乡。
她睡得很是香甜,从树影中落下的斑驳的光,照在她的侧脸上,给人岁月静好的愉悦。
睡颜纯净又美好,仿佛坠入凡尘的仙子。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旁,连呼吸都放得格外轻。
看到那沾在脸颊处的碎发,他忍不住想伸手帮她,却在快碰触到她的脸时,滞在半空中。
视线如胶似漆地黏着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光滑的脸蛋,高挺的鼻梁,以及...娇嫩欲滴的红唇。
她的唇微微张合,引得他心神恍惚,犹如百爪挠心。
他闭上了眼,挪动脚步转身走,深吸一口气,在内室里抱出一薄被,轻柔地盖在她身上。
为她按好被角后,蹲在她身旁,撑着脸笑道:“我的傻师父。”
他笑得很是知足,声音轻得仿若无。
林歌九睡熟了,习惯性地想翻身,醒了。
她揉着眼,感觉随着她起身,身上有物品正在往下滑,定睛一看,原来是被子。
环视一圈,夏南这臭小子,人不知道去哪了,又偷懒!
林歌九很是“双标”,不回仙宁派就是迷恋上了这躺椅,总不可能在训练场里她也躺在椅上就嘴巴动地指导弟子。
虽然她想也的确行,平时也是只动口指导,但是这样很破坏形象。
能在这屋里多懒几天就几天吧,等回去了就得劳力伤神。
一股馋人的异香袭来,引得椅子上的她肚子开始抗议。
她循着味,走到了灶房,看到里面忙活的身影。
“我觉得你还不如做厨子,你做饭都比修炼有天赋。”她倚在门口,使劲地嗅着香味,调侃道。
“师父醒了,饭菜快好了,你快回去坐好,这里烟大呛人。”
他笑得纯粹,隔着炊烟望向她,白净的脸上沾了些许灰。
“今天不做杂面了?”她没有走,反而进了灶房,去拿那干净的擦巾。
“我看到附近田地里有菜,向田农买了些。”他本打算接过林歌九递过去的擦巾,中途改变了主意,手收了回去,又握上了锅铲,反而低下身把那脏兮兮的脸往她这方向倾靠。
意图表现地很明显了。
她笑了笑,不说他什么,拿着手里的擦巾给他一点点擦脸。
脸上的灰抹没了,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
不是不知道他长得好看,但那么近距离才惊觉,这样有棱有角的笑颜是多么干净硬朗。
他的目光一直火辣辣地望着她,而她只关心擦干净没有,没有察觉到其中暧昧的氛围。
“谢谢师父。”
他柔声道。
“看在你做饭的份上。不过,你比我小个一两岁,怎么比我高那么多?”
她收回了手,嘀咕道。
“快出去,会熏得一身都是味。”他按着她的肩,将她带了出去,自个再返回灶房。
“我哪有那么娇气。”她回头看,只见那傻小子在揭锅盖,锅盖一开,灶房内的烟就更浓了。
望着他并不娴熟的举动,有些许心酸,怎么说都是皇子,娇生惯养许久,来到这仙宁派才开始自己下厨,亲力亲为。
有时候突然觉得,这样和他安静呆在这无人打扰的小屋,似乎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