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放开嘴,只在一边咕咕直叫,象要在分辩什么东西。
杨过哪能领悟得了,只是拱拱手道:“兄弟我要走了,再会。”
说完,转身就走。
可没走两步,背后只听见哒哒声响,神雕竟然跟着他后面走了过来。杨过停下来转过身看着神雕,那神雕同样也停下来看着杨过。
杨过叹了一口气道:“雕兄,小弟我这回是要外出远门,不是要跟你在这山里逛,你不要再跟过来了”。
神雕这回并没有再叫,只是静看着杨过。杨过轻拍神雕两下,转身继续走。
奇怪的是,神雕还是紧跟着走了过来。
看到此况,杨过不由得心一亮,心道:“莫非这神雕要跟我一起闯荡江湖?”于是他问“雕兄,你是要跟小弟我一起离开这里,想跟我到外面走走吗?”
听到杨过这样问,神雕“咕咕”大叫,同时还不停地扇动翅膀,显得很高兴的样子。显然,杨过所料不错。
杨过不由愣住了,虽然这神雕只是一只神兽,但在杨过心中,自他知道这神雕是跟独孤求败为伴时,便以把它当成一个老前辈,后来一直这神雕一直引导他修练上乘的武功,一直陪他拆招练武,心中也隐隐约约把他当成了同门师兄一般,对它相当尊重。
如今神雕要跟随着他闯荡江湖,他倒是一下子转不过来,只有略表歉意地说道:“雕兄,我知道你以前曾跟随着独孤前辈,他是当代第一高手,你跟着他,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只是我如今只是一个无名之辈,怎敢象独孤前辈一样把你留在身边。”
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怕你见笑,我这次外出,是要去找妻子,并不是争霸武林。外面天大地大,我毫无头绪,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你跟着我,怕要不知道白添多少苦呢。”
那神雕瞪了一阵杨过,突然又张嘴叼住杨过的衣服,但这次,却是一直往侧边拖,显然是要带杨过去别的地方。杨过不禁也起好奇之心,心想,都到这时候了,雕兄还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呢,想要我干嘛呢?便转身跟着神雕走。
那神雕一直带着杨过走到“剑冢”前才停了下来,独孤求败刻在石头上的几个字又再次出现在杨过眼前。
“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
“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这次杨过虽非第一次看到,但独孤求败那种傲视群雄,为我独尊的气概,依然大为之心折,也能体会到他那种站于武学的最顶端,从此再不能找到对手而倍感孤独寂寞的苍茫心境。
就在他感慨万千之际,那神雕早已蹬上了那个平台,并冲着杨过咕咕大叫。
杨过身形一晃,几个起落,便以轻飘飘的跃在平台上,动作干净利落,比之几年前初登平台那次,真是有着天壤之别。那神雕又咕咕的叫了几声,似在赞赏,并示意杨过看那埋剑之所。
杨过注目而视,看到的还是以前的剑和上面的字:
第一把剑的石块上刻着:“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第二把剑的石块上刻着:“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第三把剑的石块上刻着:“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横行天下”
第四把剑的石块上刻着:“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除此以外,也没看到有什么不同,确实想不出神雕意欲如何,莫不成它想叫我再把那重剑带在身边,有利有行走江湖?
不禁问道:“雕兄想我再带把玄铁剑防身吗?”那神雕只对他翻了翻白眼,似乎在责备杨过怎样还往这方面想。
其实杨过何妨不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少,要知道,他在七年前第一次功成下山,就是带着那把玄铁重剑而去,并持剑在重阳宫独斗群雄,更是大败蒙古第一国师,简直是摧枯立败之势,所向披靡,几已无敌于天下。
如今已修练木剑六年,武功已大为精进,再与人对敌,确实已然不再需要讨宝刀利器上的便宜了。
于是被否定之后,他只得再重新看那几把剑,在思索片刻后问道:“雕兄莫非是想叫小弟去寻找回那把紫薇软剑,要我学完软剑的剑法再下山不成?”
听到杨过提到软剑,神雕似乎很生气,在咕咕叫的同时,不停的用嘴啄着放着玄铁重剑的那块石块,啄着石块上刻的字。
杨过细看了一下,神雕的嘴啄来啄去,都是啄在“四十”这两个字上。
他想了半晌,终于明白,神雕是要告诉他,独孤求败是在四十岁前持重剑横行天下的。而杨过他自己持重剑震摄群雄之时,才刚二十出头,莫非神雕要跟他表明是,他并不比独孤求败差,甚至是他在武学方面比独孤求败更有天赋?
一想至此,杨过不禁也有点想痴了。他本是少年之心,又天生好强,心想,独孤求败的武功从未有人亲眼目睹,也没有他相关的武林轶事记载,武功高成什么样子,确实是无从考究。但从他自己记载用剑的不同年龄段上看,自己确实在每个阶段都比他大为超前。
如此看来,自己或许还真的不一定比独孤前辈差呢。一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机会跟武林中的绝顶高手相提并论,一下子觉得豪气顿生,忍不住摄嘴长啸。
啸声远远送去,仿似惊涛骇浪,层层叠叠,源源不尽,在山谷中不断地回响,直震得林间参天大树也潺潺而鸣,也象多个山头同时有人一起长啸一股,气势磅礴。
良久,啸声停顿,杨过朗声道:“雕兄,对于独孤前辈的那份豪情壮志,晚辈我是自惭形秽。但是怎么说也跟着雕兄这么多年了,如连一点前辈的影子都没有,那也真是愧对前辈,愧对雕兄啊。好,既然雕兄不嫌弃跟我,我又何须介怀雕兄跟我呢?我们要走就一起走。”
直到至时,神雕才傲然而立,昂头向天长鸣。
顿一顿后,杨过接着说道:“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她是世上最好的人,她对我最好,自然,她见到你后也一定很喜欢你”
说着说着,杨过声音越来越柔,双眼放光。但很快,双目就暗淡了下来,接着说道:“只是,这些年来,我一直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她。”
“不过,我们已约好了再会之地,她叫我到那里等她,她从不会说谎,也从没骗过我,所以,她一定会到那里去找我的,明天,我们就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