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李守高在野战皇门下学艺,艺成下山,行侠仗义,纵横无敌。
一年后,与湘西武林大会上遇见了一位叫孟花琴的姑娘,猛然发现这位美人就是自己苦寻一生,茫茫人海中的至爱。孟花琴为峨眉静慧师太大弟子,剑法高明,见识卓远,个性孤高,冷艳无双。李守高击败了众多的对手,却惜败在她手下。
“三年后,在下定当再向姑娘请教高明!”李守高道。
风中的丽人彩衣飞舞,飘飘若仙,眉峰中似蕴着淡淡笑意,令人心动又那么凛然难犯:“欢迎之至!随时候教!”她说。
“后会有期!”李守高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守高回师傅处要求提高,野战皇勃然大怒:“我弟子十八人,学我十八门绝技,我以为个个在江湖中扬名立万,没想到还有你这个窝囊废!你武功中上,智计也不差,怎会如此愚蠢!如今江湖中凭单打独斗和正大光明取胜的有几人?凭个人的武力战胜对方的时代早落伍了!做徒弟的怎么可以没师傅开通,你要的是女人而已,去找你五师兄小诸葛汪开,他一定有办法的!”
李守高跪求道:“师傅!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爱她我就要配得上她,我不比她强我就没资格爱她!您已有了三师兄,五师兄,十八师弟那样的聪明弟子,多我这样一个异类,对您也没什么影响吧!”
野战皇沉默良久后道:“其实我非常欣赏你的用功,但我实在是担心你要吃亏啊!”
三年后,李守高下山,此时他对胜利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不过—————————孟花琴已经没武功了,她不但嫁了一个三妻四妾的浪子,毕生的功力也渡给了对方。李守高和她丈夫切磋的非常不爽,最后是不分胜负。
英雄相惜,她丈夫热情款待的李守高,甚至不避嫌的请妻妾做陪,喝醉了的李守高感觉孟花琴似乎并不快乐,于是借酒劲说:“当年我实在是爱尊夫人之至,我有今日的成就,实是拜尊夫人所赐啊!”
那位丈夫听说了原委后大笑道:“我比你败的更惨啊!不过你我败后所得不同,你得到了自己的武功剑法,我得到了她。”
《天龙吼》节选,可独立成章的
向峰端起酒杯,浅浅的品了一口,他凝视着远山那凄迷的晨雾,似乎有所感触。
这是一家小酒店的二楼,向峰对这的菜肴很满意,酒也不错,环境也干净整洁,向峰觉得这样的酒店在天下也不是很多了。
如果往山那边去,再走四十里,大概就是海了吧。
天地相连,中间是迷迷蒙蒙乳白色的云雾混淆了它们的界限。
“欲穷千里目,”还须“更上一层楼。”
但他已经没有台阶可上,倒是有楼梯可下,向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需要见到大海,那博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大海啊!
六年前,他也到过这里的海边,那时他还在找自己的传人。
当然他也没有错过任何可欣赏大自然美景的机会。
他也没有把好心人告诉他的所谓海边有妖怪的话放在心上,他带着油纸伞在海边的石头里穿行,一直走到黄昏,游兴未尽还继续走。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天空只有半弦月,月明星稀,黑色的闪着银光咆哮的怒海不断拍打着礁石,远处几只迟归的海鸥在水上翻飞,再远处就是水墨点染一样的云,分不清边际的海平线水天茫茫一片。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看见一块很高的礁石上立着一个衣诀飘飘的白衣人。
向峰也爬上了这块礁石,爬这块石头时候,他就闻到了一种奇异的泌人肺腑的香气。爬上石顶,他发现那人背影婀娜,亭亭玉立,秀发在海风中飞舞,定是个女人无疑,向峰爬上来时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声响,但这白衣人一动不动,象什么也没觉察到。
向峰走到石边,想找点话说,大声赞道:“这里的景色真是很美啊!”
这句赞美很俗气,白衣人一声没吭还是没动。
向峰自己也觉得无趣,望着海,突然一种无可言喻的凄楚、渺茫和空虚涌上心头!
“谁与汝逝?汝与谁从?谁与吾逝?吾与谁从?千古英雄安在?壮士图穷!”向峰悲声吟道,“世人不知我,不识我,耻我辱我,我却能容天下!”
怒海汹涌,波涛震耳。
白衣人开始只把向峰的话当成是一个疯子的叫嚣,不过因为心情也不好,突然亦觉得心中一动。
原来在这世界上被无奈折磨得痛苦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
她向向峰看去,只见这个头戴逍遥巾的中年男人神采飞扬,有一种傲视天下却偏又温和的气度,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三缕须髯在空中挥洒。
向峰也看着她的脸,那是一张绝美的很难找出瑕纰的脸,珠圆玉润,明目生辉,冷傲中又似潜藏着淡淡的忧伤。
向峰微微一笑,她也颇友好的嫣然一笑。
向峰道:“真是幸会!如此佳人如此夜!姑娘这么晚还一个人在这么高的地方观海,我想定非常人!”
美人浅笑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谁?那你看我是什么人?你不怕我是妖怪吗?”
“姑娘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某家平生无悔无愧,也从来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鬼神之说,终是漂渺,我与姑娘有缘相见,相逢与如此良辰,如此美景,不可辜负,当真值得浮一大白。”向峰道。
“你真的这样以为?我这里倒还真有半杯酒。”美人伸出一只手,雪白的衣服下又有皓雪样白的手腕,手指纤细修长而富于感受。
这只手姿态优美的端着一个水晶杯子,杯子里果然有半杯碧光磷磷的液体,是不是酒大概没人能肯定。
向峰小心翼翼的接过杯子,以一个极夸张猛烈的动作一饮而尽。“果然是好酒,多谢了!”
美人却没有接水晶杯子,而是长袖一卷,卷起水晶杯飞入海中,“你这卤莽的匹夫,如果这杯中是毒药你就死定了,什么人都可以相信?”
“姑娘说是酒,我当然要喝,我如果不信任姑娘,我就不会和你站在这里。”向峰平淡而真诚的道:“你我完全陌生,虽然我相信天下污浊,但大多数人还不至于向一个陌生人下毒手,正因为陌生我们才可能坦诚相待,如果这时你还想得太多,我不是说不好,我只是觉得那样活在世界上,未免太辛苦了。”
美人斜了向峰一眼,侧过头去,无言。
向峰解下自己红狐皮镶领的,以昆仑雪猿的毛织就的大氅轻轻的披在她身上,“海风很大,小心着凉。”
当向峰将大氅披在她身上时,她几乎恶心得要吐,她要很努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呕出来。
她生下来就以为自己不应该是女人,她亦从未把自己当一个女人来看。她也讨厌男人这就是为什么向峰喝过的杯子她要抛入海中。那些臭男人从来不在她眼中,她也从未让臭男人碰一下,从她懂事起,她母亲就在向她灌输仇恨的思想。
“你父亲抛弃了我们,你没有父亲,只有一个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在她二十五岁那年,她为母亲杀了那个“大仇人”,心如止水,没一丝震撼。
她正想有点遗憾的一掌将这个无礼冒犯她的傻瓜家伙打得粉身碎骨的时候,听到了亲切的关心话,感到了从大氅上传过来的温暖感受,那是他的体温,一种她从未感受到的温暖涌遍她的全身。
她以为她很喜欢凉爽,却没想到温暖也是一种很舒适的感觉!但她很快又想,这个人这样表演,是不是别有用心?
向峰却退了一步,“美丽而冷艳的姑娘啊,真高兴能看到你的微笑,真希望你能真的快乐起来啊!今天能认识姑娘,是小生一生的荣幸,不过小生要告辞了。”
她突然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在一瞬间,她突然有了一个决定。
她以充满诱惑的声音道:“公子请留步,你既然说我们有缘,为什么你又不珍惜我们的缘份?你难道不想和我共度这良宵?”
向峰行了几步闻声回过头来,看见她已经解开了所有衣服,乳峰尖挺,**修长,身材挺拔,她摆了一个引人绮思的姿势,肌肤在月光下如丝绸一样闪闪发光,你甚至象可以感觉到有多么柔软!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用那种声音说话,甚至做出这种样子!
而向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点急促,无论如何,一个正常男人是无法抗拒这种天方夜谭式的诱惑的!头脑也似乎有点要失控。
为魔成圣,一念之间。
向峰看着对方的脸,突然觉得不能再沉默下去。
向峰笑道:“我当然想啦,姑娘如此美丽,不过————”
向峰正色道:“这不是您的真心话吧!某何德何能,能蒙姑娘垂青!我如果做,我不仅亵渎了您,也侮辱了我自己!海风很大,好自为之。”
向峰转身离去,一无返顾。
而她久久立在风中,心中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让这个如此侮辱自己的男人活着离去。
现在又过了六年了,回想起来,象很遥远,又象很清晰的昨日。
向峰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愿再去想。
追踪曾恩,找回那些药才是要紧的事。
为浮尘子师叔报仇是主要的,还是为了药?向峰也不愿面对这问题。
虽然是一个隐者,终究也是一个人,无论是什么人终究还是一个人。
※※※
海边,向峰顺着六年前的老路走着,手里还是一把油纸伞。走得还是那样慢悠悠,从容不迫,悠闲自在。
天是白天,海风不大,近似于风平浪静,碧波万倾。
向峰坐在六年前的礁石上远眺海天,空旷无限,很微的风吹拂着他的面颊,几绺发丝随风飞舞,在脸上纠缠不清。
向峰又禁不住想想六年前的事,清晰有如昨日啊!我是在后悔吗?不是,只是遗憾,我应该更委婉一点啊。
远处突然响起闷雷一样的炮声,海平面上升起了两根桅杆,接着向峰就看到了一面旗帜。
那是一面黑底白边的骷髅鹰旗!
又过了一会,向峰又看见了一面大明水师的飞彪旗。
如果是官兵抓强盗,那倒正常,现在的情况似乎反过来了,那艘官船拼命的逃向岸边,而海盗船正以一条斜线兜过来截住他们,不让他们上岸。
海盗船小巧轻便,伸出的几十个桨一齐划动,简直叫神速。
就在向峰面前不过几十丈的地方,海盗船追上了官船。海盗船以极猛烈的冲击撞上了官船,船头的长长铁矛深深的戳入官船板壁。
向峰看见无数光着头、赤着脚的海盗呼啸着冒着箭雨奋勇的跳上官船。
前仆后继,前面的被射死,后面的踏着同伴的尸体奋勇冲锋不止,毫无半点犹豫。
无数的短矛,飞斧飞出,也放倒了大片的官军弓箭手。
被射杀的人不时高声惨叫着从高高的船上跌下来,溅起的浪花有一丈多高。
海盗冲近了官军,双方短兵相接,战况更加激烈,片刻之后,甲板上铺满了尸体,浸了足有一指多厚的血浆。
海浪翻滚,吞没了一具具落下来的尸体。
官军人多势众,虽然没有海盗骁勇,但他们知逃也无用,拼死抵抗,而且他们训练有素,倒也有效的阻止了海盗的疯狂进攻。
海盗船上突然有人长啸了一声,海盗们甚至停止了进攻,举起刀斧同时仰天高呼:“海天都统!至尊无上!”
向峰看见一个金色的身影从海盗船上直飞而起,象一支箭一样飞到了官船之上,以向峰之学,不知这是何门之术,只知有这份功力,就足以傲视天下!
那是一个一身软皮甲,头戴青铜面具,披金丝披风,身形硕长的怪客。
怪客左手持利斧,右手是一把明晃晃的丈二长剑,他一飞落甲板上,已经击杀了三四个官兵。
面具人向一队官兵扑去,左手斧压下一排刺来的长枪,身体滚上长枪,长剑一挥,把这一队足有十几个人的官兵的人头就削掉了七八个。
面具人响雷般怒吼,有力的挥动利斧和长剑,又把一个冲上来阻止他的校尉连人带剑,劈为两段。
这个戴着青铜面具的怪客左冲右突,如虎入羊群,无人能挡,所当者尽糜。他在人群中穿梭飞掠,金丝披风在空中挥动,大白天也象变幻不定的幽灵,每一次起落都有血花飞起。
杀!杀!杀!
一具具满是血污的尸体倒在他脚下,每杀一人他都毫不迟疑,而且他总是忙着去杀下一个,这显然是一种心如铁石的习惯,习惯了。
向峰叹息,望着这血流成河的激烈血腥残酷场面,他觉得无能为力,只能如此,人啊,为何总要自相残杀?
官军的防线很快就四分五裂,溃不成军,一败涂地,许多人纷纷跳水逃生。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领着四十来个兵将退到船尾,“大王,我们投降!”
戴青铜面具的怪客尖声狂笑:“哈哈哈哈!可惜我海王都天剑下,从来都没有活口!杀!杀!统统给我杀!”
※※※
海王都天就是当今五海之王,他在十年前的一次比武中杀死当时的海枭帮主司马徒雄,夺得帮主之位,而在此后的数年里,他吞并了中国海附近的几乎所有海盗。并且由于他的存在,使大明水师受重创,间接导致几十年后的倭寇猖獗。
那种雷厉风行的作风,疯狂残酷的铁腕,让手下无不敬服。
触犯他的人,只有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