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天心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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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根净劣生 (9)

一个苍老而稳健的声音响起,“我早就听说了西门家的二公子不是为了侠义的原则而是为了追求极限的战斗而加入本组织的,这没有关系,老朽很欢迎你选择做侠义的勇士而非魔道,西门公子年纪轻轻就能跻身于这高手的殿堂,老朽也相信你的实力,不过你好像对木轩的话不以为然——”那个一脸病容的老者微微一笑,“倘若你是为了追求在至强的战斗中死亡,我想你是不会失望的,而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些战斗并不会在武林战史上留下名字,而天下人也不会知道有人曾为他们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对于追求侠义的人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老者的声音逐渐转为金石穿云,惊涛拍岸般的凌厉,带着一种无可言喻的威严魄力,让人心潮澎湃。

西门荣不由自主的恭声问道:“前辈是谁?”

老者身旁的一中年汉子抱拳道:“在下李高达。”

“狮王”李高达,“虎王”风过府。而他们的师傅则是大名鼎鼎的“兽皇”言百疆。

三皇五帝七圣十八王是武林中最大的传奇。

属于王字辈的高手都已经拥有万夫莫敌的能力,而三皇五帝则更已经是接近神的强者,当然与之抗衡的魔道中也有他们的排名,非常人所能知晓。

“原来是言前辈,”西门荣面对这传说中的人物,脸色兴奋地微微发红,“江湖传说,您们不是都失踪了吗?与您同时的那些绝顶高手呢?”

言百疆语气沉重的道:“他们全葬身在圣母峰上。”

突然,霹雳王雷鸣般的声音响起:“包括我的师父吗?”

“是的,天皇、雷帝、武帝、转轮王、风圣、乞巧圣……”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霹雳王站起身来仰天长号,这巨大的房间的门窗居然全都震开了。

在座的虽然都是强者,但是也有几个不善抵御音波功的人被震到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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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圣母峰冰峰上的岩洞里,简陋的某基地控制中心,两个“生物”正在用他们特有的方式交流。

“山下的传感器又发现了一些这星球上具有超能的人类,刚才这个脉冲是他们其中之一所发出的,与十年前来袭的敌人之一非常相似,应该是一脉相传的师徒或者父子。”

“他们又准备发动一次袭击吗?”

“有可能。”

“能使用服从我们的超人类消灭他们吗?”

“从能量场的强度来看,这些人具备更多更强的总能量值,要杀死他们吗?”

“??????我觉得应该有更好的利用和研究价值,他们的能力是否弱于上一次的那些人?”

“唔,虽然总数量比不上十年前的那一批,但是某些特定量似乎还有超出。”

“如果我们不想办法解决的话,他们会继续源源不断地进攻我们,现在虽然我们积累了越来越多的对付他们的经验,但是如果他们也存在幸存者的话,无疑也会积累对付我们的经验,而且这种生物的进化方式完全不同于我们,他们没有科技,但是在个人的体能上不但是我们的百倍,某些突出者的实力也不逊色于宇宙中最强横的妖兽,我们一定要认真的研究他们,并且控制他们,尽可能迅速地收集修理飞船必须的材料,绝对不可以让十年前的悲剧再度重演!”

“你是指那个负伤的超人类在我们研究他的过程中逃脱并杀死了几十个研究人员吗?”

“是的,这种嗜杀成性的生物一旦掌握我们的科技工具,将会无法控制的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他们不可能制造出我们的武器,但是在使用我们武器的智力上却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望着巍然屹立的绵绵雪峰,侠义盟的众高手整装待发,每个人都准备了大量的食品、药丸和登山的必需品,每个人手中都发了一张由兽皇亲手绘制的地形图,这地形图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坚韧无比,水火不侵。

所有人被按实力分成四组。

兽皇和他的两个弟子为第一组。

霹雳王、刃王、金翅神鹰,为第二组。

侠王木轩、慕容天烽、苦命神丐、西门荣为第三组。

普道禅师、惠贤道长、唐祥、静修师太、飞龙子、天翔为第四组。

每组都以不同的路线上山,然后在山腰汇合,然后一齐向魔宫进发。

大家几乎都不知道这样安排的目的,但是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第四组最后出发,一路上都象是人迹罕至的处女地,根本没有路可言,天翔这一组人一直走了两个时辰,仍然未能遇见一个敌人,而随着海拔的升高,乔木变成灌木、灌木变成苔藓,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这样下去,不用到魔宫我们也自己累垮了!”唐祥道,“到底有没有魔宫?哪个变态的家伙会把宫殿建在这种地方?”

“我们好端端跑来这里干什么啊?这里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啊!”飞龙子也开始发牢骚。

惠贤道长道:“二位道兄,稍安勿躁,木大侠说有,就一定有,就算魔宫不在这,习武之人,受这点磨练,也算不了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飞龙子道,“我们昆仑比这里可冷多了,我这么说,只是为你们着想罢了。”

天翔也庸俗地道:“我想那个西门荣,大概早就受不了吧。”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大家加把劲,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汇合点,到时候一切就清楚了。大家一起努力吧!”

话犹未了,突然众人同时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呼从对面山上不远处传来。

“不好!是第三组遇伏了!我们快去!”

刚才还步履维艰的众侠士如飞似箭一样向声音传来处扑去,一路上只听得打斗叱喝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一切归于沉寂。

他们转过一个雪坡,全被眼前的景象骇得目瞪口呆。

第三组的四大高手均已尸横于地,而且一个个死的惨不忍睹。

号称江南气功第一的慕容天烽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撕成了两片扔在了地上,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一具无头的尸体仅能从衣服上辨认出这是侠王木轩,头并不是被摘走的,也不是被砍掉的,而是被打烂的,尸体后那一堆喷溅状的骨片肉糊脑浆都说明了这一点。

一块突兀的尖耸花岗岩尖上倒挂着被贯穿的“苦命神丐”。

而西门荣也不能再狂妄了,他以活人不可能做出的脸朝天、背朝天,双腿外拧成90度外八字的姿势扑在地上,双眼成了两个黑洞,隐约可以令人感到他的脑袋里已经成了空壳。

纵然是大家都是久闯江湖,见惯了死人,也是禁不住不寒而栗。

地上虽然看不见敌人的尸体,但是大片大滩的乱糟糟的血迹说明敌人的损失也不小。

“阿弥陀佛!”普道禅师高诵佛号,“我们来迟了。”

“不一定。”天翔道,“没有早于迟,我们刚到,它们也有刚到的。”

“嗷——”从山上的雪坡上滚下来了十多个毛茸茸的白色怪物,一个个身高体壮,如同凶神恶煞。

“雪人!”昆仑的飞龙子大叫道,“这些畜生皮糙肉厚,不可硬拼!”

雪人群齐齐闷吼一声,蜂拥而上。

唐祥双手连挥,暗器如同乌云暴雨一样倾泻过去,但是这些怪物恍若未觉,很快拉近了距离。

知道厉害的唐祥和飞龙子都是边发暗器边向后面急退。

天翔、普道禅师、惠贤道长却都是近战的选手,他们向前迎去,同时大吼,“大家快走!”

唯有静修师太原地未动,不知作何打算。

这样一来,他们这一组就分成了三个梯队,要说他们也真是鲁莽,合击共进退之术并没有好好的商量预备。

天翔一剑削中了第一个雪人的眼睛,但他很快发现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那雪人的眼睛早被唐祥发射的毒蒺藜射瞎了,天翔便改为切断它们的颈动脉。

武当的惠贤道长亦不愧为武当剑道的宗师级人物,在一片混乱血腥中剑法仍然使得似蚕吐丝,他选择的要害是雪人的肚脐眼,几剑就把两个雪人的肚子破开,但正如淬毒的暗器也无法把雪人放倒一样,这些肚破肠穿的雪人仍然不会马上就死,而是更加疯狂的冲击咆哮,剧痛让它们的狂性大发。

惠贤道长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大意,剑贯入了一个巨大雪人的肚子里去,这雪人双手一合,剑身立刻断成七八节,爪子向前一挥,躲闪不及的惠贤道长的半张脸顿时被撕飞了。

普道禅师用少林的“大力金刚掌”和几个雪人交了几招,他的掌力足以裂石开碑,但是现在却无法奈何这些畜牲,因为人毕竟还要提气运气发力,而这些雪人是天生神力,筋骨如铁,不用喘息。当体型最为巨大的一头雪人(身高为普道的两倍)和普道硬拼了一掌,普道便腾空飞起,飞出三丈开外,跌坐在地上。

主动奋勇迎击的三人,普道被震飞,惠贤身殒,天翔被淹没在雪人群中,最前面一头雪人转眼间就冲到了静修师太的面前。

静修师太似乎骇得呆了,本能的一剑指出,刺穿这雪人的爪子,那雪人已张大白森森的血盆巨口,一口咬来,静修师太的剑也一下子不知怎的就飞了,吓得她蜷缩成一团,完全忘记了抵抗。

飞龙子的一根精钢飞梭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从这雪人的大口中射入,但未能从雪人的后脑穿出,二尺长的飞梭,仅仅只露了个尖儿出来。

这只不过是个开始,受伤的未受伤的雪人接二连三的赶到了静修师太的身边,眼看这吓呆了的师太便要遭毒手。

在这危机关头,“嗷呜呜呜呜——!”的一声大吼,群山回应,雪柱腾空,排山倒海一样倾泻下山去。

雪人们平生从没有听过这么大的声音,耳鼻溅血,纷纷倒地,唯有那身形最为巨大雄伟的雪人,虽然摇摇欲坠,口鼻喷血,但是犹自未倒,不仅如此,牠晃了晃头,似乎要恢复了。

天翔从地下电射而起,全力横剑一斩,一道碧蓝的光波闪过,雪人王的一颗大脑袋,离颈横飞。

天翔还剑入鞘,轻轻的推倒了雪人王的无头巨尸。

飞龙子慨叹道:“普道大师端的好厉害的狮子吼!”

唐祥亦道:“卫小兄弟不但剑法好,五行遁术也真令**开眼界!”

普道禅师跌坐于地,脸色灰白,天翔也似乎全身脱力,喝醉了酒般的腿一软滑倒,一只手撑在地上雪中直喘粗气,那雪人王的脑袋坚逾精钢,砍掉颇不容易。

“虽然损失惨重,不过总算是为死难者报了仇,侠王兄,你安息吧!”飞龙子双手作揖,团团一拜。

在地上喘气的天翔道:“不,这些雪人虽然可怕,但是绝对杀不了侠王木轩前辈!”

“为什么你这么说?”唐祥问道。

“天翔不才,尚能在这些粗毛畜牲的围攻下幸存,侠王前辈的武功胜我十倍,断没有在这些粗毛畜牲手下丧生的道理!”

“哼,我射瞎了它们的眼睛,你当然能轻松过关了,况且侠王怎能胜你十倍?你岂不是把自己贬得太一文不值了?”

普道突然道:“阿弥陀佛,天翔说得甚是,侠王兄的武功,本可谓深不可测,既然他都已经遇难——真正厉害的敌人尚未出现,这里,或者本不该是我等能来的地方,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正道的元气,不能在这里毁于一旦!”

飞龙子道:“老和尚,你也吓破胆了吗?我们只能进,不能退。”

普道禅师用非常虚弱疲惫的声音道:“无谓的牺牲,不是真正的勇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