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晨曦道:“你改变主意了?”在他的印象中聂童很少改变主意,她和自己是一样的人,一旦做下了决定就很难改变,即使是自身都无法改变,今天她却像似变了一个人。聂童微笑道:“对。我改变注意了。”
晨曦道:“怎么说?”聂童笑道:“我不跟你们一起去了。”冷幻月道:“可是你本来是准备跟我们一起去的。”晨曦也说道:“这一次可不是我要赶你走。”聂童笑着说着道:“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去了。”
晨曦疑惑的看着聂童道:“当真?”女人都是善变的,他当然要要一个肯定的回答。聂童道:“我要是去了你们一定会分心,即使我脑子里有了神农大典,即使我学完了上面的东西,你们还是不会放心我。
这很简单因为我是女人,就算我是再强大的女人,我都是一个女人。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你们男人要做的!”晨曦笑了笑,聂童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有她在他的确会分心。
她说她是一个女人,在晨曦这里,他是男人,一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冷幻月笑道:“没有想到这一次你很明事理啊。”聂童瞪着两人说道:“我和妹妹在关外等着你们,你们给我听着,要是让我们等的时间长了,我们一定会回来的。”晨曦笑了笑,点了点头,冷幻月也笑了。“驾”聂童一挥马鞭,一声马嘶,好马就有好脚程。片刻不到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她走的很快,因为她没有回头,她知道只要一回头她的决心就会动摇,她之所以走的那么快,那么坚决是因为她相信他们会回来,会很快回来。冷幻月看着消失的聂童笑道:“看来她是要给你压力。”晨曦笑了笑道:“走吧。”又是两骑快马消失在城前。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很冷,他的眼神也很冷,陆归羽看着司马辉走到了大堂,这一句话他说了无数次,他也听了无数次,但是今天听起来确实那么的冰冷,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司马辉站在堂内。
他的瞳孔已经收缩,他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黯淡了,听到他这句话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陆归羽还是喜欢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他还是喜欢拿着各种书籍,他还是习惯以一身文弱的书生形象对人。但是谁都知道,一旦他认真起来,那宽松的袍子自己就会紧起来。
他脸上的书生气就会被一种霸气所代替一种令人畏惧的霸气,现在在江湖上是独一无的霸气,可是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向面前这个人露出那种气质,他可能只剩下一个这么交心的人。陆归羽缓缓说道:“没有杀了他?”司马辉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没有。”
陆归羽的眼神一动,道:“为何没有杀?”司马辉沉默。陆归羽道:“三十六人还杀不了他?”司马辉淡淡回道:“杀不了。”陆归羽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司马辉还是低着头沉默着,像是没有听到他的笑声。
突然笑容停止,周围的空气也像是突然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扼住咽喉不能动。陆归羽冷冷道:“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司马辉道:“对。”陆归羽道:“你杀了他们?一个都不剩?”司马辉道:“对。”他的回答还是那么的干脆,他没有隐瞒。
因为他比谁都知道对面前这个人隐瞒是丝毫没有意义的。陆归羽瞪着他,那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焰,但是没有!他的目光又变得冷清,变得亲近。他又坐了下来,淡淡说道:“你不忍心杀他?”司马辉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着。
沉默就是对陆归羽最好的回答。陆归羽淡淡一笑道:“他还是你的朋友?”司马辉点了点头道:“对。”陆归羽道:“那你还是陆家的总管吗?”司马辉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是。”陆归羽道:“你可知道晨曦现在不是我们陆家的朋友。”
司马辉淡淡回道:“知道。”陆归羽道:“倘若在给你一次机会呢?”司马辉抬起了头,看着他,他不逃避他的目光,一字字道:“你一定要杀了他?”陆归羽道:“一定。”司马辉做最后一丝期盼,道:“没有余地?”
陆归羽冷冷的回道:“没有余地。”司马辉静静的站着,突然说道:“倘若还有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他。”陆归羽笑了笑道:“很好。这样才是你,这样才是我们的大总管。”他并没有怪他,因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像陆归羽这种人,一旦被用的人还有价值,他就会宽恕他的过错,倘若他没有价值,那么他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就是死。这是他的世界,在他的世界里,就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无法例外。他现在是一个浑身冰冷的人,由内而外的冰冷。
司马辉道:“还有事情吗?”陆归羽看着他缓缓说道:“下去吧。”他头也不回的就下去了。他们之间的关心还这般,他是高高在上的主人,他只是一个卑贱的仆人。
冷风如刀,冰霜如剑。大雪肆飞,一个人静静的站在亭楼上,这是陆家庄最高的一处亭楼,站在这里,可以看见那一排排的屋脊,一列列的树木,就连整个镇子的风景都能尽收眼底。
站在这里就像是站在泰山之顶之上,一览众山小,再高的山也有到顶的那一天,在爬山的过程中是做幸福也是最令人难忘的时候,可是一旦你登上了山顶,就会发现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孤独的人。
陆归羽现在就是这样的人,他是一个宁愿站在山顶,甘愿忍受寂寞的,也不是做一个行在山途,奔波劳累的人。看着雪花在自己的眼前飘,他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本来他就已经有了很多,一叶仙的出现令他感到了危机,他担心自己家族的地位,担心自己的权利。
所以他设计一个个圈套,除掉了威胁自己的任何势力,他不惜牺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很成功,他把陆家推向了历史最高峰。他会是陆家最出色的一个人,他的名声会被自己的子孙代代称颂,想到这里,那些寂寞又算得了什么呢?
身边的丫鬟递来了一件长袍。亭外的风很大,雪也很大,可是他的身上还是那一件宽松的衣服,陆归羽没有去接,他摆了摆手丫鬟就走了,他不能让自己享受,因为只有他感觉到寒冷,感觉到刺骨,才能让自己更清醒。
他很清醒,现在还不是他享受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有一个人,他还有一块心病,让他心不安的这个人知道他的一切,他不能让人知道他的一切,哪怕是一旦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都不行。他想除了这个人。这样他才能披上那又厚又暖的长袍。
一个行色匆匆的汉子出现在他的眼前,穿过几条小径来到了他所在的亭子前,那人上了亭子,他的目光也就继续看着这风景,片刻不到,那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跟了自己有十年。
陆归羽道:“刘青什么事情这么惊慌?”刘青急忙回道:“少主方才在外面巡逻的弟兄被人暗算了。”陆归羽不动神色的说道:“什么人做的?”刘青道:“不知道。”陆归羽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不知道?”刘青低着头急忙说道:“小的的确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那人在弟兄的身上留下了一封信。”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信举在了头顶,陆归羽接过了书信,那是一封很普通的书信,信封、信纸很讲究,都是市面上最贵的那一种,上面的字体工整也很漂亮。只见信上学着几行字。
“陆少主,昔日一约未能相战,深表遗憾,今日在下特意再次邀约,明日在城西八角亭,盼与君一战。炽舞晨曦书!”陆归羽仔细看着上面每一个字,每一个都能给他一种说不出的力量,他的手已经握紧。
信封已经被他的手给抓破了。刘青的头压得更低了。突然陆归羽大笑起来,将手中的信件撕的粉粹,扔进了风里,扔进了雪里。周围的仆人丫鬟都胆怯的低下了头,陆归羽冷笑道:“炽舞晨曦,好一个炽舞晨曦,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听出了他咬牙的声音,似要将晨曦放进嘴里咬碎撕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陆归羽这抓狂的样子,这可怕的样子。所以他们的头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