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王朝天圣元年十一月初五,这一天注定了不是寻常,注定要被载入史册。
阴霾的天空只压心口,凛冽的西北风宛如一把吹毛利刃的刀子稍稍一触人的肌肤便举得疼痛刺骨。黄历上说今日是冬的第三个节气大雪,巴蜀数月都沉浸在炮火连天里,尸骨遍地,的确需要一场大雪来掩埋这露在尘世间的累累白骨,然巴蜀的冬季偏偏是一个风多雪少的地方。
慕容伊川坐在太极阵中的法台之上,平儿和太监德全站在身边,西风烈按照指令带领一千五百名精锐之师保护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盏宝灯,特别是那盏最为关键的绿灯,只要绿灯不被敌方射灭,那么太极阵就不会减少其一分一毫的威力。
太极阵内一开始安静平稳,突然之间风云突变,“皇上,西门东海进阵了吧。”望着阵内突然的波涛汹涌,风云大作平儿有些略略担惊,她终究是个小女子,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可她明白一旦敌人进入阵中不慎启动了阵内的机关才会发生如此大的威力。
慕容伊川居高临下的朝远处眺望良久,回头对面色微微苍白的平儿说西门东海那厮已经进入阵中了,若朕所料不错那厮必然是进入了太阴阵。
平儿咬咬唇,她听慕容伊川说过这太极阵里头最厉害的就是太阴阵,这太阴阵里面的机关埋伏最多,虽表面看太阴阵助手的兵力最少,实则兵都埋伏在暗处,一旦进入了太阴阵就等于一脚踏进了棺材,八卦里讲究的是阴中有阳,而太阴阵却并未按照阴中有阳的常理来排布,阴中有阴,按照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可水,水克火,火克金相克来设置无道机关,若侥幸破了这无道机关另外还有按照四象生八卦的常理太阴生出两挂,这两挂各生八卦,这其中就有风雨雷电,气象万千。
慕容伊川从一年多前得到《太公兵法》就开始研究太极阵,花了三百多个日夜终于把布阵和【破阵研究个通透明白,他反复排列过无数次,最亲确定自己能够操控太极阵,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运用到了战场之上。如今看结果果然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此时阵内已经杀声四起,风起云涌,慕容伊川那张沉静的脸上浮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狂傲来。
西门东海也算是一身经百战的大将了,之前与契丹,南越等国交战时也遇到过不少稀奇古怪的大阵,譬如攻打契丹时遭遇的铜网阵,平等南越叛乱时遭遇的诛仙阵都未曾有这么大的威力,这太极阵自己只是听说过而已,如今却亲临其中,果然名不虚传。西门东海不慎走入了太阴阵,面对自己无法掌控的变化莫测他一时间慌了手脚,“大将军,这阵内威力太大,咱们还是撤吧。”身边的副将焦急的说。
西门东海扫了前方的云雾照照的山峰一眼,蓦然回首脸色顿时大变,“看来慕容伊川要把我们困死。”西门东海咬牙切齿的说,因为回头看到原路已经和来时完全变了样子,他本来是按照五行相生的木火土金水进入阵中,他这是按照常规,可没曾想这太极阵居然不按常规来。
尽管来时路已被切断,西门东海并未灰心丧气,他想带领手下杀出一条血路来,他就不信自己这个曾常胜将军能够输给一个初经杀出的后生。西门东海眼里慕容伊川终究不过是一个无作战经验的后生晚辈,可几番交手让他知道慕容伊川并非一纸上谈兵之辈,而今自己的儿子西门永浩已死在了慕容伊川手里,自己对他已生杀子子之恨,只有破了太极阵自己才能够逼慕容伊川退兵,自己就能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两日前慕容伊川给西门东海下的战书就是对方能破我太极阵,我就退出巴蜀。慕容伊川对自己的太极阵信心百倍,正所谓无三把神沙不敢倒反西奇。
西门东海边呆着大部队与地方在阵内交战边在思量破阵之策,突然他发现一个规律只要绿灯一亮那么就有无数援兵从四面八方涌向自己这边来,顿时茅塞顿开,若把绿灯给弄灭,那就让敌人失去了指示,从而就不能源源不断的往这边送来援兵,自己就能够边指挥作战边破阵。想到此西门东海把马背上的宝弓摘了下来,张弓搭箭,催马到了距离绿灯百步之遥停了下来,把弓拉满,一抬头看到高台之上坐着一个金盔金甲的年轻将领,随着隔着一段距离仿佛能感受到那人身上的锐气。西门东海本想射绿灯,然而当他看到慕容伊川近在咫尺后顿时变了主意,常言道擒贼先擒王,若自己把慕容伊川给射死,那就群贼无首,这太极阵不攻自破,想到此处西门东海把对准绿灯的箭调转了方向。
当冷箭麝来时慕容伊川居然丝毫无察觉,眼看三支箭吵着其额头,耕桑,小腹三出射来,若多不接世其命休矣,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亏得平儿眼疾手快,“皇上小心——”眼看三支箭要射向慕容伊川护主心切的平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他从椅子上推开,三支箭走偏了两支,最后一支落在了平儿的胸口,刹那间血光四溅,鲜红的血染红了她胸前绣着的白芙蓉。
“平儿——”这来的太过突然慕容伊川反应过来的时候箭已经擦在了平儿的胸口。
一旁看热闹的沙伯略回首的时候平儿已倒在了慕容伊川的怀里,血依然在流淌。
惊恐之后慕容伊川瞬间冷静下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准备去射绿灯的西门东海,钢牙一咬,手里的令子旗一摆命西风烈收好等她,随即命沙伯略为平儿疗伤,而他自己拿起了一旁的弓箭,张弓搭箭对着西门东海射了过去,三支箭如三阵旋风直奔西门东海而去。
万箭齐发,密集的箭雨朝西门东海席卷而来,同时慕容伊川的三支毒药箭也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射了过来,西门东海只能边拨打雕翎边催马逃之,本想顺着来时路往回跑,可跑了好几圈却依然还在原地,这时候萧素原与秦俊刘成率领几万铁骑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包剿过来,把西门东海及几万精兵围了风雨不透。
同时还有无数援兵从阵内各个方向涌过来,西门东海眼看大势已去,见主将差不多都聚集过来,由此可见自己手下的十几万大军已被拿下,而今自己算是插翅难飞了,想我西门东海从士兵到将军经历过无数战役,从不曾如此狼狈过,而今自己居然就输给了一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的小辈身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可自己不甘心。
“西门东海,汝已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识时务就快下马受死。”萧素原挥动宝刀催马来到西门东海切近,与之正面相对,过去二人同殿称臣,因西门东海备受天德皇帝的宠幸,萧素原始终只是一个正四品的左武侯大将军而已,比西门东海这正一品的大将军矮了一大截,使自己有才无处施展,若非追随了慕容伊川,那自己这辈子注定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武将而已,而今自己昔日需要仰视的西门大将军居然成了瓮中之鳖,而他萧素原正是春风得意时,遥比昔年,如今俩人却是天上人间,真让人感慨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世事无常。
面对萧素原的狂妄,西门东海丝毫无一丝一毫的英雄气短,“我西门东海忠于君王,不为了一己之荣辱而卖主求荣我问心无愧,萧素原你只不过是一个乱臣贼子有何资格在本将军面前颐指气使,慢说是你就算慕容伊川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丝毫退让,大丈夫文死谏,武死战,就算我死在汝之手也能落的个名垂青史的好名声。”说罢西门东海握着宝剑仰天长啸。
话不投机半句多,萧素原与西门东海没说几句便马打对头,二人站在一处。
打了一百多个会和依然未分出胜负来,这时候坐在高台之上的慕容伊川在无耐性去观战,平儿依旧危在旦夕,慕容伊川思量片刻,重新拿起了自己的弓箭,三支毒药弩顺着三个方向直奔西门东海而去。
“暗箭伤人算甚君子?”萧素原也算是个对手西门东海顾着与他交手居然没躲过慕容伊川的暗箭,等他反应过来,背上已插入了两支毒药弩,第三支来时西门东海一闪身,弩虽未落在其身上却钉在了马腿上,马疼的一声惨叫之后腾空而起,险些把西门东海给甩出去。
受了肩伤的西门东海与萧素原交手就有些力不从心,最终一个没留神自己的剑被人家消掉了一半,就在其打个愣神之极,慕容伊川那边又射来了三支毒药弩。
最终西门东海被萧素原一刀拍与马下。
主将被俘,西门东海这边的士兵顿时失去了主心骨,丢盔弃甲,他们逃的逃,投降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