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表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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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莽夫之恋 (2)

“我家呢。”

“怎么不带来?”

“她中暑了,躺着呢。”

杨虎家开了个饭馆,他带我去他家饭馆吃饭。

“你一定要尝尝我们这里的大碗鱼,好吃得很。”我们落座后杨虎说道。

“好啊,一人一碗呗。”我说。

“一人一碗?”杨虎伸着脖子。

“怎么了?”

“你还是等菜端上来再作决定吧。”

结果,端上来一个洗脸盆那么大的碗,里面有两条被剁成数段的大鱼,另配有许多蔬菜。

“我靠。这么大一盆!这叫什么菜?”我瞪大眼睛问。

“大碗鱼。”杨虎说。

“这哪是碗?明明是盆!”我惊讶道。

“所以我说等等看再点嘛。”

“这一个菜就够了!别要别的了。”我连忙说。

“怎么能只吃一个菜?再来点凉菜吧。喝点酒。”

我想起作家三毛在玛黛拉的遭遇。她和丈夫去吃烤肉串,侍者问要几串,三毛说要五串,侍者瞪大眼睛愣住问:先生和太太一起吃五串?三毛老公说:不,我吃过了,太太一个人吃。结果侍者眼睛瞪得更大。三毛不耐烦催他去烤。不久,肉串来了,侍者头顶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五串一百二十公分长的肉串,像一堆大扫把……

我们吃到一半,杨虎的女朋友来了。她是个看上去略微有点尖酸的女孩。不漂亮,但皮肤白皙,穿灰色连衣裙,裙角白色小碎花。我对她印象一般。

“这是我女朋友李月然。这是我最铁的朋友张毅。”杨虎介绍我们认识。

“你好。”我笑笑。

“你好。”李月然也笑笑。

“杨虎说你中暑了,现在好点没?”

“睡了一觉好多了。”

“我们从小一起玩大的,杨虎可是个好男人,你可要珍惜呀。你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幸福。”

李月然听我这么一说,显得不高兴,但笑了一下说:“可是,我也不错呀。”

她这么一说,我连忙说:“那当然,你们都好,很般配。”

“我俩打算下个月去别的城市玩玩。”杨虎说。

“去哪儿呢?”

“初步打算去上海。”

“哦。不错不错。”

“要不然你把你女朋友叫上,咱们一起去?”杨虎建议。

“就是,一起去吧,人多了好玩。”李月然说。

“这主意不错。”我说。

“那就这么定了。”杨虎说。

“定了定了。”我一边说一边夹菜。

饭后李月然回杨虎家,我与杨虎在街上并行。

“你觉得她怎么样?”杨虎问。

“挺好的。”

“我觉得也是。”杨虎美滋滋地说。

“可是……”我差点说:可是她有点配不上你。但我当然没说。

“可是什么?”杨虎问。

“没什么,挺好的,月然她不错。”我笑笑说。

我俩走路的时候,我看见杨虎的屁股老往后撅,而且走几步就会一大撅,我很好奇,就说:“我发现你走路有点奇怪。”“怎么怪了?”

“屁股老往后撅。”

听我这么说,杨虎的脸突然红了,他吞吞吐吐地说:“这个,嗯,你可别跟别人说。”他这么一说,我好奇心大发:“怎么了?有秘密?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我做了个手术。”“什么手术?”

“包皮切割。”

“哦,这没什么嘛,常见的手术,做完手术对人对己都好嘛,有个话怎么说来着: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看着他红着的脸安慰道。

“那天做手术的时候,边上站个实习女护士。”

“哦?”

“快尴尬死我了。”

“女护士站着干吗?”

“帮忙扶着。”

“扶什么?”

“你说扶什么?”杨虎瞪着眼睛说。

“噢!我明白了,这个不错啊!”我笑着说。

“不错?你试试!”

“我就不试了。那你现在怎么样了?”

“伤口还没长好。医生说大概一礼拜拆线。现在才第四天。”

“拆线之前你一定要克制,不能胡思乱想,要不然就自动拆线了。”

和杨虎分开后我回家,上楼梯时接到了方君发的短信。

她说:我快热崩溃了,家里空调坏了,正修呢,这里比北京热得多。爸妈为一点小事吵起来了,搞得情绪很烦躁。我来例假了,肚子疼得厉害!

回到家里。我倒在床上给杜方君回信息。

我说:哦。那你到朋友家里或者别的凉快的地方去玩吧。或者干脆睡一觉。

她说:玩儿啥呀!亏你想得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痛经,路都走不动了,给你发信息都累得慌。

我突然想起她痛经的事,她这毛病很严重,刚好那会儿她第一次痛经把我吓一跳。我在公寓大厅等她吃饭,只见她穿着睡衣就出来了,走路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扶着腰,面色苍白,眼角还有泪痕,大概是疼哭了。她说话一点力气没有,不时用牙咬着嘴唇,她说她疼得直不起腰,想把饭带回宿舍吃。我帮她买好饭,又帮她买些红枣和红糖,她拿了东西弯着腰慢慢走回去了。我想她弱不禁风的体质也与这病有关。我曾带她到北京几家著名医院看过,医生说生了孩子就会好些,我心想我们上哪儿生孩子去呀。所以后来只能用止疼药对抗痛经。

于是我回复道: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想到你痛苦的样子我也难受,但你离得远,我无法到身边帮你。要不然你放点音乐,你不是有个mp3吗?听听音乐可能会好些。

她说:mp3没电了。

我说:买一节电池就行了。

她说:我走不动路,你背我去买。

这可把我难住了,找不到恰当的措辞。但我想起过阵子去上海的事,也许这能让她开心。于是我说:那我可真来了。20日我去上海,你也去上海,然后我背你,行不?

她说:真的?

我说:真的。

她说:就咱俩吗?

我说:还有个从小玩大的朋友和他的女朋友,咱们四个一起。

她说:你没骗我吧?

我说:骗你我是大王八。

她说:你本来就是大王八。

我说:随你怎么说,我没骗你!

她说:真的啊?!太好了!说定了。不许反悔!

我说:绝不反悔。

她说:拉钩!

我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说:耶!

我找出笔记本,把刚刚发过的短信记录下来。一边记录一边在想:我这么执著地记短信是否有点傻,但这个想法只是在一瞬间闪现。紧接着,我又兴奋起来,觉得这件事非常有意义。

“干什么呢?”

我回身一看,是父亲。他伫立在我背后,手拿一副象棋。

“哦,没干什么。我写东西呢,写到好玩儿的地方就笑出来了。”

“呵?写什么东西我看看。”

“我……我是记东西呢。”

“记什么东西鬼鬼祟祟,还见不得人了?”

“没记什么,就是些短信息。”

“短信你记它做什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无法再掩饰,我也正想跟他说说这事,于是我坦白道:“我谈了个女朋友。”“哦?谁?”父亲来了兴趣,坐椅子上,把象棋放一边。

“同班同学。”

“你记的就是和她发的短信?”

“是的。”

“给我介绍一下。”

“你等等。”我跑去把杜方君前阵子刚照好的艺术照捧上来。

他翻了翻说:“还不错。”

“我觉得也是。”我心想:那可是相当不错啊!

“她叫什么名字?”

“杜方君。”

“名字挺好。”

“下个月我想和她去上海玩。杨虎和他女朋友也去。”我趁机说。

“杨虎也有女朋友啦?”

“他比我还早。”

“你们都挺早。行,去吧。来来来,咱们先下会儿象棋,你那个短信待会儿再记。”

于是我们摆好棋子,开始对弈。正下得痛快,电话响了。我一接,是甄晓打来的。

“什么事甄晓?”我问。

“我见着姚方飞了!”甄晓劈头就说,一点弯都不拐。

“是吗!然后呢?”

“她跟我道歉了,说上次去临潼是丢了你的电话联系不到你才没去成你家。”

“也就是说她来过西安了?”

“来过了,最后住旅馆了。”

“唉,让你错过了好机会。那你这次见她怎么样啊?”

“我靠,她比以前更迷人了!”

“哦?”

“她长得更贤惠了,还带了个小侄女,就像年轻妈妈。”

“你不会是小时候缺母爱了吧。”

“胡扯淡!”

“那你跟她说了吗?”

“说什么?”

“你喜欢她。”

“她侄女六岁了,一直坐在旁边,我怎么说?”

“哎呀!那你又错过了!”

“还有机会,她答应我走之前再见一面。”

“那你可千万别再错过了!”

“绝不可能!”

挂断电话,我发现父亲已经把象棋收了,正在阳台上看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