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海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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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尖叫 (1)

“我走前面探路,星图你在后面保护,小主人你走我们中间。”照说完便大步走上了我认定的路。

走了没多久,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道从不远处传来。我捂住鼻子,发现前方的光线越来越强烈。

“啊——”又是一声尖叫。

我们顺着声音快步跑去,在快到出口时星图止住我们。他蹑手蹑脚地伏在出口的石壁后观察外面的情况。

果然,这里不再是我们先前的那间密室了。很快,我们的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强烈光线。看到了令人万分恐惧的一幕。一条朱红色的巨蟒盘绕在外面正在吞噬一条只剩鱼尾的人鱼。我感到心脏立刻就要爆裂时,从另一个角落传来“啊——”的尖叫。随着声音望去,熙正躺在另一个角落,惊恐地看着巨蟒吞噬她的同类。

“快去救熙。”我轻声说。

“别冲动。”星图按住我们。接着他从辟水袋里掏出龙老香。

“一人拿一份,用红色的香粉困住巨蟒。”星图说。

我紧握香粉,等待着出击的机会。眼前这条巨蟒足有十几米长,它完全没有发现我们三个埋伏在入口。在巨蟒的右边有一块圆形高地,高地上插着上百把古老的剑,只是看起来已经锈迹斑斑。巨蟒吞噬掉人鱼后,回头冲着熙笑起来:“嘿嘿嘿嘿,你的肉闻起来比这条死鱼香啊。”

“你滚开,别过来,啊——”熙疯狂地叫喊。

“你闭嘴,你一叫我就头疼!我先养着你,下个月我饿了再吃你。你再叫我就先咬死你,大不了到时候吃鱼肉干。”巨蟒怒吼道。

“啊——啊——”熙继续疯狂尖叫。

熙的叫声显然激怒了巨蟒,巨蟒怒吼一声张大嘴向熙扑去。就在同时,我们三个飞跃而出,将红色的龙老香洒在了巨蟒身上。

“小主人——”熙一把抱住我痛哭流涕。

龙老香将巨蟒的半截身子困在了红色的朦胧光墙内,但巨蟒仍有半截身体在光墙外扭动。

“快洒啊!”照叫道。

“我的洒完了!”我和星图同时回答。

“那怎么办?”

“熙,你的水晶球呢?”

“掉了,没有了!”

片刻,巨蟒已经回过神来。它怒目圆睁,半截蛇身排山倒海般向我们四个扑来且将我们紧紧缠住。我们四个拼命挣扎,但是却被越缠越紧。

“把我的尾巴放出来,把我的尾巴放出来——”巨蟒不断冲我们吼叫。

啪的一声,星图的辟水袋在扭动中掉在地面。巨蟒的头迅速转过去,将辟水袋咬在口中。它抖动袋子,地图、生力丸、水金、蓝瓶子、黑瓶子一一滚落而出。

“解药是哪一个?解药是哪一个?解药是哪一个?”巨蟒歇斯底里地叫喊。

然后它转过头盯着我们,在我们四个身上嗅来嗅去。

“你是凡人,我不吃凡人,来,你告诉我哪瓶是解药?”巨蟒盯着星图说。

“当然是蓝色的!”星图一脸渴望地回答。

“嘿嘿嘿,你想骗我?凡人的谎言是最多的,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渴望毒死我!”巨蟒怪笑着说,然后它转过头靠近了相反的黑瓶子。我们几个紧张地期待着它能进行下去,但它好像还是不放心,于是它又转头回来把脸凑到照面前,说:“人类是最狡猾的,我只是一条蛇,我会被骗的!你来告诉我,解药是蓝瓶子还是黑瓶子?说,不然我先吃了你的龙尾巴!”

“别,别吃我的龙尾,我还没成年。”照假装向它求饶。

“那你说实话!”

“说实话,你就放了我吗?”

“我发誓,你快告诉我实话!”

“是黑瓶子,解药是黑瓶子!”

“嘿嘿嘿嘿,可恶的人类,我就知道你刚才在欺骗我这条可怜的,只能在这间冰冷的暗室里等待葬礼后的人鱼遗体飘进这片水域的,饥饿孤独的小蛇。”

“小蛇?”照无语地望着面前这条巨蟒。

“是的,我生下来妈妈就死了。我这个可怜的孩子,在这个毫无生命气息的暗室里过着惨无蛇道的生活,呜呜――”巨蟒提起旧事,变得万分伤心。

我们四个又害怕又无语地看着这条庞然大物在我们面前自怜自艾。

巨蟒伤心了一会儿,然后转头滑向了黑瓶子。我们在心里暗暗期待这次它能相信。它在黑瓶子上嗅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放心地念叨起来:“他说是蓝瓶子,他说是黑瓶子。两个说的不一样呐,到底哪个是真的?我好害怕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它大叫着猛地凑到熙脸上,说:“人鱼,我知道人鱼最善良了。你来告诉我,到底哪个是真的?”

“真的是黑瓶子。”熙一脸真诚地说。

“你不会骗我吧?我现在可害怕了。”巨蟒可怜兮兮地望着熙。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发誓,是黑瓶子。”熙开始赌咒发誓。

“好的,你们俩个都说黑瓶子,那我相信你们。”巨蟒再度转身滑向黑瓶子。我们万分期待地看着它触碰到黑瓶子时,它又停下来了,然后它极其不放心地说:“为什么他会说是蓝瓶子呢?”

它回头在我们四个脸上扫来扫去,自言自语着:“该相信他,还是她,还是他?我好害怕啊。尾巴不能动了,尾巴不能动了。谁能救救我?告诉我我到底该相信谁?”然后,巨蟒再度滑过来,这次它选择了我。它把脸凑到我额头前,说:“只剩你一个了,我最后的一个希望。要是你也选黑瓶子,那我就不再怀疑了。快告诉我实话,快。”

我看着巨蟒,保持着沉默。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难了。我曾经许下诚实的誓言,在峨眉山间,那尊不动佛前,当时我跪在大侠身旁,这一幕已经雕刻在我的记忆里。而现在,巨蟒的生死却直接威胁着我们四个的存活。

“告诉我啊,你怎么不说话,快告诉我,吼――”巨蟒冲着我怒嚎。

我沉默,我真的不能回答。

“你要是告诉我,我就不吃你,我的命和你的命交换。”巨蟒讲起条件。

我沉默,我不能违背最初的誓言!

“你要是告诉我实话,我把你们都放了。”巨蟒看起来很真诚的样子。

我开始有点动摇,应该信任这条蛇吗?我望向照、星图和熙。想从他们眼里寻找到答案。

他们激动地用口型告诉我:黑色!

“吼——”巨蟒再度怒嚎,“你别看他们,看着我!不准你们干扰她!吼――”

如果我告诉它实话,也许它的尾巴一旦复原,立即就毫无担忧地杀死我们。如果告诉它假话,如果、但是、假如、可是我的世界里没有如果!

“你再不说,我就先咬烂她的鱼脸!”巨蟒愤怒地转向熙,张开血盆大口朝熙扑去。

“啊——救命,救命啊――”熙无助地哭叫。

“别!是蓝色的。”我脱口而出。

整个密室顿然安静了,静得都可以听见密室外及其缓慢的流水声。星图,照还有熙全都无法置信地望着我。巨蟒呆了几秒,然后说:“我不想再选了,我的心快被选择折磨死了,我说过最后一个人说什么,我不再怀疑。被毒死也比被选择题折磨死好哇――”巨蟒说完,把蓝色的瓶子朝尾巴的红色光墙上扔去。

蓝色的粉末,混合在红色光墙上,一片紫色的星星点点,所有的粉末瞬间消失了。

“啊哈!我的尾巴能动了,嘿嘿嘿嘿,我的尾巴能动了。”巨蟒变得无比开心,就差手舞足蹈了。

它一下子松开我们,晃动着朱红色的巨尾,指着成千上万个入口中的其中一个对我说:“那就是出口,诚实的孩子你回家吧。”

“你说会放了我们!”我朝巨蛇喊道。

“这些狡诈的人和鱼龙骗子,我要把他们的血吸干,然后弄成各类肉干慢慢吃。”巨蟒愤恨地说。

“快跑——”星图喊道。

照、熙、星图,我们朝着巨蟒指出的入口疯狂地跑去。但是巨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度把他们三个卷了回去。尾巴恢复以后,它比刚才更灵活了。巨蟒把他们三个缠在身体间越拧越紧。耳边不断传来熙和照他们痛苦的叫喊声。

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像被巨蟒搅成了碎片,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我面前残忍地杀死我所有的朋友,而我却无能为力!为什么我如此微弱,不仅没有能力守护初冬妹妹,现在就连他们也要死在我面前。我冲到那块圆形高地上,随手拔起上面插着的剑,断剑、断剑、断剑、断剑,还是断剑!我连续拔出的全是断剑!!!最后我的目光被围在剑中心的那把剑柄上镶着碧绿宝石的古剑所吸引。“老天!别玩了,给我一把好剑吧!”我大喊着朝镶碧绿宝石的古剑伸出手。

剑,像插着磐石中央一样,异常沉重无法拔起。随着我力气的不断增加,这块圆形高地逐渐开始震动。震动越来越强,导致高地顶部的石块也开始脱落,并纷纷砸在我身上。我忍耐着疼痛,没有放手。如果所有的伙伴都得在今天死去,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还在今天活着,那这个世界还剩下些什么?我要救他们!我有一种直觉,它很快就可以被我拔出来。突然,一块尖锐的石块落下并从我手背上划过,顿时手背上鲜血滚滚涌出。

“小主人——救我——”我听见熙开始变得微弱的声音。那个为了我能够看到外面的世界,在十岁就学会发水信的熙,我不可以看着你死去!我使出最后的力气大喊着,血一滴一滴地从剑柄融到剑尖。身旁的百把断剑全部崩裂而出。恍惚中,一幅画面闪现在我心里——古剑下一张黑色的嘴正在张开。紧接着我扬起手,拔出的古剑在我手上闪现出碧绿的光芒。

“熙,我来救你们!”我握着古剑向巨蛇刺去。

一道耀眼的绿光划过。剑光过处,大地断裂,石墙崩塌。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巨蟒在瞬间被斩断,缠绕他们的蛇身扭动了几下便耷拉在地上不再动弹。

星图、熙、照重重地摔在地上,目瞪口呆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