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了口气,目光染上坚定,“大哥,对于绛衣不管你接不接受,他都是我的丈夫,这一辈子唯一的丈夫,也是你的妹婿!”
常相思没有多停留,起身就朝着外头走了出去,外头已经一片漆黑,只能远远地看到锦瑟楼那边外头还留有几盏灯笼。
常珞也深呼吸了口气,看着常相思离开的身影,区区一个凤绛衣怎么就让常相思对他鬼迷心窍了?
他始终没想出一处凤绛衣能够吸引人的地方,当然除了那一张脸!
常相思回到锦瑟楼的时候,凤绛衣已经穿戴整齐,并将洗后的浴桶的水给倒了出去。
对着镜子照了一番,发现下巴处的胡渣,又一点点刮掉,这才发现自己终于回到了原来眉目如画的样子,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很少穿这样暗色的衣袍,倒是让他穿出了几分的味道,还发现一点儿都不输给凤墨娆!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凤绛衣回头一看,见是常相思立即朝她一笑,这才浑身干净清爽地朝她走去,轻柔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不脏不臭了!”
“而且也不老不丑了!”
常相思笑了起来,经过一番沐浴的他,一身上下清清爽爽,还带着那一股久违的清冷的寒香,犹如寒梅气息。
不过这样抱着他,还是感觉到消瘦了点儿,常相思心疼地将脸藏在他的怀里轻轻蹭着。
“我那些时候一直担心着你,如今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吧!”
回想到常相思当初为他挨剑的时候,他看得出来伤势很深,当时嫁衣都是血,玄舞一身白衣更是染红了大片,如今抱着她都能够感觉到她消瘦许多,之前发现有孕好不容易养起的那么点儿肉,又全都毁于一旦。
常相思道,“现在还包扎着呢,等明天换药的时候再看,明天你给我换药好了!”
虽然常珞给她换药的时候并没有冒犯之心,可毕竟是个男子,她心里还是有些尴尬的。
“那好吧,伤口疼了就说!看你还伤着就四处乱跑,回床上休息去!”
凤绛衣松开了她的手,带着她朝着床边走去,而后亲手褪去了她身上的外衫,让她躺回了被窝里。
他这才折回去将房门关上,也褪去了外袍,就着单薄的白色内衫在她的身边躺下。
“好几日没有这样跟你躺在一起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他咧唇一笑,抬手去触碰她的小腹,似乎还是一样平坦,但又似乎可以感觉到一点点,那是以往感觉不到的,凤绛衣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孩子,毕竟月份还小得很。
但这个孩子还在,对他就是最好的恩赐了。
他虽然担心常相思的安危,可也害怕这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没了。
“还在一起就好,我大哥有些不待见你,你别放在心上,只要我认定的人,谁都无法改变!而且我大哥自己也说了谁先找上青云山庄的人,谁就是他的妹婿!”
常珞不待见他一事,凤绛衣倒是不放在心上。
“只要你待见我就足够了,至于常珞……我娶的人是你,又不是要与他过一辈子,所以常珞不待见我的话听听就过了,不放心上!”
他侧过身子,知道常相思后背有伤不方便翻身,也不能够压着了,所以只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腹中。
他细细地看着她的脸,许是那一日失血过多,此时的脸色在橘黄色的灯光中还是显得苍白,他心疼地凑了过去,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
最后抬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二人的身子靠得极近,可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是那样强烈。
凤绛衣轻轻叹了口气,在她的脸上一点一点地吻过,身上已经有了变化,有些难耐,可他知道必须忍住。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欠我的这么许多,我可是要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真要憋死他了!
常相思听到他的话,也知道凤绛衣在这方面虽然没有节操,但还是有分寸的,她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下来躺好,你这样子会累!”
虽然覆在她的身上,但怕压着了他,身上的重量全都靠着双膝支撑着。
凤绛衣翻到她的身边躺下,改握住了她的手,此时夜并未深,他虽然几日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但见着常相思整个人都还处于激动与兴奋中,倒是没有一点儿睡意。
常相思看到他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便道,“早些睡吧,这些时日你一定没有好好休息!”
能好好休息吗?
她与孩子生死未卜,每每想到常相思为他挨剑的场面,他就是睡着也会噩梦醒来。
而且这几****只有在上山前的那一晚在客栈住过,一到客栈里就狠狠地睡了好几个时辰,只希望到时候他能保持体力上得了青云山庄,破青云山庄的阵法。
“这个时候能安心睡了,反而睡不着,跟我说说这几****是怎么度过的!常珞对你好吗?”他侧过脸看她柔美的面孔。
常相思想到这十日的种种,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她都在这里养伤。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人就在青云山庄,每日由大哥照顾着,青云山庄已经废弃,这里没有下人,所有的事情全都靠着大哥,一日三餐也都是大哥亲自下厨,你不知道一开始大哥那厨艺……”
“我吃了好几日半生不熟的米饭,不论是米饭或是菜与汤都有一股焦味儿,一直到前天我可以下床,才到厨房里亲自指导他,今日难得可以做点儿事情,就打算给大哥煮一碗面报答他这几日无微不至的照顾,没想到就把你给盼来了!”
十日里,她昏睡的时间比较多,醒来的时候除了担心凤绛衣,担心那一场婚礼之后不晓得多少人受伤甚至死亡,倒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凤绛衣想到常珞今日主动给他烧得洗澡水,还有这些时日下厨,虽然还是埋怨常珞将常相思带走,让他寻找了好几日。
不过这些时日倒也给常相思提供了安静养伤的场所,对于常珞的埋怨又减少了几分,不管他是常珞还是锦瑟,只要对常相思无害,他不管那么多。
明日开始我去学下厨,往后我烧饭菜给你吃!
常相思想到自己才刚受完常珞的虐待,再一个常相思估计她的胃就要承受不住了,忙道,“大哥这几日厨艺有所长进,还是让大哥下厨吧,你若是想学等回到凤府找个厨子亲自教你!”
说到凤府,常相思问道,“婚礼之后,凤府里的人如何了?我们受损可严重吗?”
凤绛衣想到自己婚礼上血流成河的场面,眉头忍不住蹙起,那花费了好些时日重新修葺布置的凤府毁得差不多了,特别是喜堂那一座殿宇,偏远些的建筑倒是没有受到损坏。
“具体的我还真不清楚,当日在喜堂上你被青沐公子掳走之后,还有玄舞也被他带走了,我一路追到了北街第二个巷子入口,便是青沐公子作为琴师居住的那一处院落,在那边发现你。”
“我见着青沐公子一时间没有忍住上前与他扭打起来,却没想到有个黑衣人破窗而入将你带走,等我们追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后来我猜想那人极有可能是常珞,又想到常珞是锦瑟的身份,所以一直都在寻找常珞可能会去的地方。”
至于凤府如何,当日参与的宾客是否有受伤,凤绛衣一无所知。
不过当初被青沐公子揍得鼻青脸肿,十日之后,虽然没有上药,但脸上的淤青红肿倒是都消退得干净,否则今日常相思看到他的时候一定更为狼狈。
夜,逐渐深了。
外头刮起了大风,一阵阵凤拂过墙角,拂过山林,都带来一股鬼哭狼嚎的声音,远处更有群狼嗷嗷的声音,屋子里确实一片的温馨。
当日参与婚宴的都是他们二人的好友居多,虽然有鬼门关与白衣卫,还有神仙派的人也都在。
但毕竟青沐公子派来的人不少,只怕是血洗了一番,当日喜堂外杀戮一片,喜堂里几方交战,还有那一剑对准的是凤绛衣。
当初看到的是长剑朝着凤绛衣射来,但此时一想,倒是有几分可疑。
那一把长剑是青沐公子下属的人所持的长剑,按理来说想要杀凤绛衣必须手持长剑朝凤绛衣刺来,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别人想要利用那一把长剑要了凤绛衣的命。
那么那个时候会是谁?
常相思索性将自己想到的疑点与凤绛衣说了出来,凤绛衣听到她的推断与怀疑,再联想到当初喜堂的一切
“皇上从头到尾都没有让暗卫动手,一直都在喜堂里看着双方交战。”
“你怀疑凤黎苏?”常相思问道,却是将眉头轻蹙起来。
不过想到那时候凤黎苏已经知道凤绛衣的身份,应当是突然容不下他才是,所以借此除去凤绛衣也是情有可原。
凤绛衣颔首,“只是怀疑,但是不是他也不敢下确定,反正那一把长剑是青沐公子下属的,那就不能够排除青沐公子,青沐公子对我是有杀意,但那一把长剑不一定会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