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从门把上落下,踩着高跟鞋直接走了进去,面无表情的道,“好,他在开会,那我等他开完会,他应该不至于要开一天的会。”
秘书跟着她进来,满脸为难,“盛小姐……”
“不然,你们叫保安轰我出去吧,反正那样的话我也没办法。”
秘书又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转身出去了。
盛绾绾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了足足三个小时,一直打快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她才起身出门,这个时间已经差不多吃午餐了,秘书室都只剩下了之前拦她的那一个。
见她出来,主动的迎了上来,“盛小姐,您有事不如明天再来找薄总吧,他今天是真的很忙,从会议室出来就直接约了客户吃饭。”
盛绾绾抿唇,脸看上去愈发的冷了。
“对不起啊盛小姐,我刚才一直忙着工作都忘记告诉你这件事情了。”
是忘记告诉她还是故意把她晾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她是薄锦墨的秘书又不是她的秘书,也没有什么义务来告诉她这些。
说不定现在跟她说话客气,都只是因为人家素质好。
“你能告诉我,他跟客户约在哪里吗?”
“这些是郝特助安排的,我并不知道呢。”
盛绾绾闭了闭眼,“好,谢谢。”
她一整天都在找他,但是她每次好不容易打听到他人在哪里,等她赶过去的时候,得到的答案不是他刚走,就是他并不在。
当然,电话他也不接。
一直到傍晚,她听说他晚上也约了客户,在一家西餐厅,等她过去的时候,服务员告诉她的是,“薄先生的确有预定包厢,但他秘书已经取消了。”她推开玻璃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是饭点,身边都是人来人往,她缓缓的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盖埋首其中,脑子里一片空白,疲倦得甚至觉得多一个念头都累。
她在想,他到底是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还是报复她前段时间直接拒绝了他收购股份的事情,又扇了他一个巴掌。
也是,盛绾绾,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去扇他一个巴掌。
头顶突然像是站定了一个人,盛绾绾正抬起头,就听到熟悉的声音,“盛小姐,您果然在这里,”
站着的是郝特助,他正低头看着她,笑着道,“我还担心是不是来晚了扑空了。”
她没回答什么,只是慢慢的站直了身体。
“薄锦墨呢?”
郝特助仍然是那样的笑容,“薄总吩咐我来接您,”他语气一顿,看着她几近漠然的脸色,大约是担心她不答应,索性直接说,“如果您还想谈您父亲的事情的话。”
盛绾绾直接嘲笑道,“他明明就是要谈,晾着我这么久是看我焦急不安很爽,还是觉得这样能逼得我慌张,他能在谈判上占上风?”
“盛小姐……”
还不等郝特助说什么,她就已经径直的从他身边走过,扔下两个冷漠的字眼,“走吧。”
“盛小姐,您不用太担心,”郝特助跟在她的身后,心底有微微的叹息,这些年盛大小姐对薄总如何他是看在眼里的,而那些陈年往事也实在跟她没有关系,心头未免有些怜惜,忍不住便道,“薄总已经跟您父亲的秘书谈好价格,他也让律师起草好离婚协议……”
既然已经谈好了价格,也同意离婚了,那玩她一天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盛绾绾没有再问,甚至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的跟在郝特助的身后,打开后座的车门,然后附身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也没问去哪里,只是静静的坐在后面。
车子开了大概十多分钟,盛绾绾就大概能猜到是能去哪里了,是薄锦墨现在住的地方,也就是他们之前的家。
闭上眼睛,一直等到车停下来,她才睁开眼,侧首看向熟悉的别墅。
“盛小姐,我只负责送您过来,就不进去了,门的密码应该没有换,您自己进去吧。”
盛绾绾抬手去推车门,“谢谢。”
说罢,脚落地,下车,然后反手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走,她抬手摁密码开门,后面的车灯亮起,调头离去。
她开门进去,才走了几步,眉头就皱了起来,上次她过来的时候还是跟展湛一起,而且是白天,所以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她走在里面都显得特别的冷清,安静得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明明是她住了三年的地方。
偌大,华丽,安静又空旷。
他就是每天回去都待在这样的地方么,像个活死人墓,是个正常人都会被逼疯,也难怪他越来越扭曲阴暗。
客厅里开着灯,光线明明,她慢慢的走进去,没有看到人,只隐隐闻到了一股香味——可能是她饿了一整天,所以格外的敏锐。
有些迟疑,但还是朝着散发着香味的餐厅走了进去。
面容英俊身形颀长的男人,仍是款式如常的深灰色衬衫,袖口挽起,手里端着一个汤碗,冒着氤氲的热气和看不见的香气。
而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菜,看样子就知道,全都是刚刚才出来的。
薄锦墨看她一眼,把汤放在桌子的上,淡淡的道,“去洗手,吃饭。”
她看着低头摆弄各个菜式位置的男人,“难道你是叫我来吃饭的吗?”
“我没吃饭,你吃了?”他仍然是那副寻常至极的语调,“如果你吃过了,那就在外面等我。”
菜很丰富,是多余两个人的分量,她走过去,站在餐桌旁边看了看,显然,有好几样都是她特别喜欢吃的,汤也是她爱喝的。
盛绾绾眯了眯眼,表情没有很大的波动跟变化,“好。”
亲自下厨,他以前也不是没有亲自下厨过,但次数是极少极少的,一来他工作忙,二来他本人显然也不大喜欢这样的活动。
扯了扯唇,她如今已经不懂应该如何揣测他的心思跟目的,但就当是……散伙饭,看他这个态度,这次是真的准备离婚了?
不过即便不是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她本来就只能任人宰割,“刚好我也饿了。”
他去厨房盛饭,她去洗手间洗漱了一把,又把长发绑了起来,然后才出去。
大概是难得的心照不宣,一餐晚饭,安安静静的半个小时,期间他没说话,她也就低头吃自己的东西。
照例,他吃得比她快,然后搁下筷子,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她。
吃完后,男人淡然的嗓音已经响起,“我收拾东西,你去外面等我。”
她正想说话,他便一个眼神看了过来。
“好。”
她起身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茶几上放着不少的类似于文件的东西,她来的时候意味是他的公司资料,直到坐下来,才看见上来的字眼。
的确就是郝特助所说的——离婚协议。
她附身就要去拿,指尖还没碰到纸张,后面就传来脚步声,以及男人波澜不惊的嗓音,“今晚留下来陪我。”
盛绾绾的手指一下子就僵在那里,她站起来转身看着立在沙发后的男人,脸上有些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好笑,“你说什么?”
留下来陪他?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理所当然的?
薄锦墨朝她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她的五官,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甚至流连在她的唇上,那气息落下显得格外的亲昵,喃喃的道,“你上次甩我一个巴掌,忘记了?”
‘想打我,记得我说过的话。’
‘我刚要你一次,你扇我一个巴掌,你再扇我一个,是想跟我来第二次?’
“你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才玩了我这一天,然后一直到晚上才叫我过来?”盛绾绾眉眼冷艳得逼近锋利,她好笑的看着眼前英俊至极的男人,“薄锦墨,就为了满足你下半身那点破事儿你也能捣鼓出来这么多事情,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薄锦墨丝毫不为所动,甚至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最近难得生动的眉眼,忍不住笑了笑,腔调很低懒,“我是男人,男人不为这点事情捣鼓,还有多少事情是很值得捣鼓的?”
盛绾绾看了他半响,然后一把将靠她很近的男人推开,附身把那份离婚协议捡了起来,“不就是想再跟我睡一次,好,你先把字签了。”
薄锦墨瞥都没有瞥一眼,淡淡道,“你爸的案子怎么样了。”
她脸色微变,扬手又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在这个安静的别墅里,显得格外的清脆而响亮。
手才落下,她就立即又想起他说的话了,甩他一个巴掌……
甩就甩了,这本来就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即便她不动手,但凡他想要,也能变成无数的借口,“我爸的事情,是你做的?他必须留在拘留所,也是你的功劳?”
男人唇上扯出淡淡的弧度,“你这话说的,似乎不是很正确,你要是觉得你爸很干净,你大可以去告我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