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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番外:他们伤了锦墨

等她们再重新回到医院,又等了整整一个下午,等到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彻底的黑了,手术中三个字才徒然熄灭。

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率先走了出来。

盛绾绾看不到,所以走得很慢,只听见医生跟晚安的对话。

“情况不算好,但病人失血过多,尤其是车祸时脑部受到重创,能不能醒来,还要再召集脑科专家做进一步的研究。”

她心神一滞,仿佛突然之间置身于一个不断降落的深渊之中,一直掉一直掉,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只是不断的听着疾风从耳边刮过。

是持续不断的恐惧跟绝望。

她想说话,但半响发不出声音,只听晚安呆呆的问,“什么叫做……要做进一步的研究?”

“病人脑部受到重创而受损,能不能醒来很难说。”

‘能不能醒来很难说。’

还没来得及思考,或者说她根本就已经没有了思考的空间,盛绾绾就已经听到她自己的声音,“是说可能不会醒来……但他还活着是吗?”

“是的,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已经抢救过来了,最差的结果可能是成为植物人。”

她消化着医生所说的话,只觉得大脑好像很恍惚,又好像很冷静,“好,好,活着就好,五个不会醒不过来的。”

意识跟心神好像都撕扯成了两半,一半是陷入绝望又不知所措的软弱,一半是被眼前的绝望跟深远逼得只剩下本能思考的冷静,“晚安,你去给我哥办手续,不用管我。”

没事,她还有晚安。

只要她的眼睛能好起来,她就能照顾她自己,也能照顾哥哥跟爸爸。

她必须治好她的眼睛。

还没等晚安回答,一直沉默的女人已经出声了,“我去办住院手续,你们陪他去病房吧。”

是米悦。

她的声音像是努力的维持着冷静跟不那么在意,但还是轻易的泄露出她的恐慌跟不安,“他要是死了,或者真的只能一辈子当植物人,我自然不会守着他,毕竟我没这义务。”

米月努力的将情绪压成淡然,“不过他救我的命就救过几次了,没有他我今天也不知道在哪条街上要饭,所以他住院所有的医药费我会负责,等我办完手续回来就会请我在纽约的朋友联系最好的脑科专家。”

更何况盛西爵会变成这样,根源不是盛绾绾,而是她。

于情于理于责,她都要负责。

如果不是米蓝跟姓裴的人渣趁人之危,没有重型车祸,他根本不会伤得这么重。

盛绾绾没有出声反对,只是一言不发的跟着晚安把被送出手术室的盛西爵送回病房,静静听着医生跟护士嘱咐完毕,她才在一侧坐下。

消毒水的味道,她已经很熟悉了,之前盛柏就长期住院。

眼前一片黑暗,于是听觉变得异常的敏锐,连针落地的声音她都能听见。

好似处在崩溃的边缘,但又连想哭的欲一望都没有,想哭一场,又连眼泪都挤不出来。

她放任自己紧绷疲倦的身躯倒在柔软的沙发里,仿佛将心慢慢的沉入海底。

她是不能一直守在医院的,因为还有爸爸需要她照顾。

盛柏住在米悦买的别墅里,他的身体状态已经恶化到极致,住院对他的身体状态没有太大的帮助,更何况他本人的意志是不愿意住院的,盛西爵遵从他的意思,把他从疗养院带回来照顾。

之前被薄锦墨软禁的那段时间,那个男人也算不得恶待,请了医生跟护士专业看护,但他的精神状态不好,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米悦安排好纽约那边的医生跟专家后,就把盛西爵带过去了。

走之前找她慎重的商量了,她没反对。

米悦的意思很明显,以她现在的财力跟能力,以及美国那边的医疗水平比让他留在国内清醒的几率要大得很多,二来以她眼下失明的情况,她是根本没有能力照顾一个重病的父亲再加上昏迷不醒的哥哥。

现实如此,由不得她反对。

米悦走之前除了留下了来安城雇的佣人,给盛柏请的专业看护之外,也替她联系了眼科医生,让她到了约定的那天让晚安带她去看。

除此之外,还留下一句承诺,“我不保证你哥一定会醒,但我保证他的情况只会更好绝不会比现在差。”

她也只微笑着回道,“等我的眼睛好了,我会去纽约找你。”

“好。”

米悦留给她的别墅,她本来是不打算接受的,但米悦也只淡淡的道,“这别墅我已经买了,你住不住它都在这里,你不住它也只能荒废,又不是白送给你,就是借给你暂时安顿下来,你什么时候眼睛好了生活无压力了随时都可以搬走。”

她这样说,再拒绝就显得过于的客气跟矫情,于是她也就说了声谢谢算是接受了。

经历一场兵荒马乱,盛西爵昏迷不醒重回美国,而她双目失明需要照顾盛柏。

但日子好像也就这么平静下来了。

米悦替她预约了眼科,那天晚安带她过去就诊,是个外籍德国医生,晚安带她检查了眼科又做了个全身检查。

虽然米悦可能已经提前跟医生简单的说了下情况,但晚安也还是详细的说了一遍。

德国医生的中文没那么流利,有些慢有些绕口,“慕小姐的意思是,这位小姐之所以双目失明,是因为被重物所击?”

晚安不明所以,低声问她,“绾绾?”

她抿唇,有些迟疑的回答,“是这样的,那天我被打晕……醒来后眼睛就看不见了。”

她怀疑过薄锦墨安排的医生说的话的真伪,但也没多想过致她失明的原因会是那一棍之外的情况。

“从检查的结果看……包括我刚刚打电话询问了其他几个科室的医生,你的脑袋可能被重物袭击过,但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失明应该也不是那次的事故引起的。”医生大抵是见她们神色茫然,又再次解释,“一般重物所击是因为脑中的血块压迫视神经,所以导致失明,但是盛小姐目前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就目前的检查结果而言,一切都显示很正常。”

盛绾绾怔住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手指慢慢的蜷缩起来。

身侧的晚安询问,“那为什么会失明?”

“暂时还没有结论,不排除病变的可能,但是那要进一步检查研究才会有结果。”

“她的眼睛本身没有问题吗?”

“没有,按照她的眼睛状况跟大脑的状况应是能看见的,这样吧,有些检查的结果暂时还没出来,等全都出来了等两位再来一趟,那时候再细说。”

她的眼睛没有问题,以她的身体状况是不应该失明的。

盛绾绾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从她知道薄祈就是薄锦墨开始,她心底就已经隐隐的猜测到,她的眼睛之所以会失明,是因为那个男人不想让她看见他的样子。

因为他换了名字,换了身份,甚至换掉了自己的声音。

她瞎,是因为他不想让她发现是他,可笑之极。

晚安温言软语的安慰她,她扯了扯唇,露出一抹寡淡的笑,“薄锦墨是不是就住在这个医院。”

如果不是因为那次造成的,那就是——

那个男人亲手把她弄瞎的。

感情的事可以你情我愿,弄瞎她的眼睛……呵。

“是,但不知道有没有出院。”

“那我们去看看吧。”

晚安有些不放心,“绾绾。”

她反手覆上晚安的手背,脸上的笑很无谓,“我以为我的眼睛是一不小心就瞎了,既然不是那一棍子,除了是老天让我瞎,那总得有理由。”

而这个理由,与其等医生研究出来,不如直接问罪魁祸首。

晚安不太赞同,“我怕我们去了他会对你下手。”

她勾了勾唇,冷漠鄙夷,“他对我下什么手,我哥现在能不能醒来都不知道,去吧,我顺便也想问问,他扮神扮鬼的作妖是想做什么。”晚安见她坚持,大概也知道她被带出来之后别说提起那男人,她想都懒得想起那男人,现在坚持要去见他,自然有她的道理。

问了护士,便找了过去。

薄锦墨伤的很重,大半个月了还在住院。

晚安还没敲门,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随即响起的是陆笙儿冷漠的嗓音,“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她能感觉到,那冷漠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脸上。

翘起唇角,微微抬起下颚,盛绾绾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哦,我来检查我的眼睛,刚好想起前夫也在医院里住着,所以特意过来瞧瞧。”

陆笙儿冷冷讽刺,“你可真有闲情逸致,你哥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还有心情来看前夫?”

她哥是生是死,轮得着别人说三道四?

盛绾绾愈发笑意愈发明艳逼人,也透出因为沉静反而愈发明显的张扬感,“我当然有心情,我来看看他死了没有。”

晚安淡淡的道,“绾绾有些事情要问她他,我想薄锦墨虽然挨了一枪,但是住院这么久应该可以自理了,陆小姐。”

陆笙儿只是依然冷漠回答,“问什么,我替你转告。”

盛绾绾笑,“见个面而已,我亲爱的妹妹,我在你眼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威迫感了?”

“你当我是几岁的小孩子,激将法是什么年代的。”

她又淡笑了一下,“要不要你转告,你好歹问一下正主吧,陆小姐的怨气最近很浓厚。”其实她挺了解陆笙儿的,只不过是对着讨厌的对象生不出怜悯跟同情,但依然还是觉得陆女神有那么点可怜——

想一想她被囚禁的这段时间里,那男人每天过来看她。

虽然她的情况不比陆小姐好,但她反正已经是被抛弃的前任了么,陆小姐不一样。

晚安静静的道,“有些事情当着你的面说清楚那就说清楚的好,你也不希望他们因为这样那样的愿意私底下再纠缠不清,是吧。”

陆笙儿没说话。

“那就麻烦你跟他说一声吧。”

大概是晚安的话起到了作用,陆笙儿还是转身进去了,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出现在她们面前,冷漠的道,“进去吧。”

晚安扶着她进去,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还有因为这个男人而压抑的气氛。

然后,听那清俊淡漠的嗓音低唤道,“笙儿,你带晚安出去。”

盛绾绾觉得,她的确有很久没有听到他本尊的声音了,竟然有一种遥远而陌生的感觉。

他要跟她单独相处?怕她暴露了他在这三个月里对她做的事情么?她没兴趣。

晚安显然不会同意,“虽然我觉得你现在躺在床上这副半残的样子不能把她怎么样,但是鉴于她的眼睛看不见保险起见,我还是要守在她的身边。”

男人半点犹豫都没有,淡漠的答,“那你们一起出去。”

“你应该知道我跟她的关系,我想知道你们谈了些什么,她回头就会一字不漏的复制给我听。”

他音色没有任何的变化,“这跟你要出去没有矛盾的地方。”

她还没开口,陆笙儿冷漠嘲弄的嗓音就响起了,“那我呢,有些事情你告诉南城不告诉我,我相信你们所以没关系,但这算什么?她是你的前期所以她才是你的女人,而我要想个傻瓜一样一无所知。”

盛绾绾侧过脸,他们很值得信任吗?

“我不知道,我也真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当年的承诺?”

男人没有出言辩驳。

而这沉默对陆笙儿而言显然是致命的打击,“好,我把地方给你腾出来。”

说罢,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