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到处是刺眼的白,我眨了好几下,才慢慢的把双眼睁大,看着房中的一切,手上的针管,中间流动着的红色液体,大脑一时空白一片,无法转动。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是他,他现在就坐在床边的一个小型沙发上。
“很好。”我回答。
“你的身体这么虚弱,为什么不告诉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哥哥!”他没有看我,伸出的右手握成了拳,指节处绷的发白。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我一直认定,就算他奉上所有的血液也不可能让我解渴。
“至少。。。至少可以带你来医院。”他的怒气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责与无能为力的痛苦。
“嗯。”看他这个样子,似乎又回到了百年之前,在医院动手术,是他陪着我,照顾我。
“萧先生,萧小姐醒了吗?”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原来是医生,还有两个护士,见我望着他,微微一笑,“看来萧小姐精神不错啊!”
“嗯,还好。”我还以一笑,不过没什么笑意。
“医生,我妹妹的身体到底怎么样?”萧阳跟着医生来到床前。
“我想萧小姐不久前一定受过外伤,所以造成了流血过多,又没有及时输血,所以才会弄得如此虚弱,不过还算来得及时,输几天血就没问题了。”医生说着为了我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然后就准备离开。
“那我还要在这里住几天?”我叫住了他。
“两三天吧!不过只是输血,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别的治疗。”中年的主治医生完全把我当成了小孩子,生怕我怕疼。
“哦。”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打算继续休息,我怎么没有想到,以人类的身份来医院输血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呢?
“想什么呢?”花花公子坐到床边。
“没什么。”我闭而不见。
“你渴了为什么不说?”他一边帮我整理着被角,一边问。
“说了有什么用吗?”
“至少学校有食物啊!”
“我从来不喝人类的血。”他难道说不知道吗?
“学校不是还有很多的贵族吗?多少可以拿些来给你解渴。”
“哼!几个百来年,或者连百年都不满的小鬼的血,你觉得可以解我的渴?”这可是百年的渴啊!自百年前长眠开始,我就再没喝过血。
“这。。。”他一顿,“原来你是在怕。”
“不,我从来都不怕。”
“不,你一直都在怕。”
“你。。。”我坐起身,怒目而视。
“好了,天就快亮了,我必须回去,你先在医院里住几天,我已经请了女佣,等一会儿她就会到,到时有什么事都可以让她去做。”
“嗯。”目送着他离开房间,我慢慢的站了起来,虽然还有些费力,可是至少可以站得起来,输血管还算长,足以让我走到窗前,看着远处天空慢慢泛白,变红,最后太阳带着缓和的光芒破空而出,这是新生,感觉着新鲜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进体内,那种生机与力量是如此的清晰。
其实一切都有解决的方法,只是你一时间没有想到,就像现在的我。
也许有的时候,你可以把问题交给别人去解决,不用把一切都担起,就算你再强,也有一个人无法面对或解决的事,不是吗?
“咚咚!”突然有人敲门,奇怪,我怎么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难道说身体虚弱后连听力都退步了?
“请进。”我没有转身。
“小姐,我是萧先生请来的女佣玛丽娜。”她踏进门来,不过她的脚步声确实似有若无。我慢慢的转身,面对着她,“玛丽娜,是吗?”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青女子,打扮的比较朴素,不过气质却不同一般。
“是的,小姐身体不适,还是在床上躺着的好。”说着她放下手提包,走上前来扶我回床,我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扶我回到床上后,就开始打理房间内的一切,看着她来来回回的身影,整理东西的利索手脚,还真是没什么特别的,可是我确实,她不是一个女佣那么简单。
“你原来是做是什么的?”我随意的开口。
“本来在别的地方做女佣,不过原来的主人出国了,所以就不需要我了,还好萧先生打电话来公司,不然今天我就要没工作了。”她整理好一切后,就来到床前,为我削苹果。
“哦!工作对你来说很重要?”
“嗯,我没有亲人,如果不工作,那么就没饭吃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应该是真的。
“哦!”我吃着她递来的苹果,轻轻的应了一声。
“小姐你慢吃,血快没了,我去叫医生来换血。”说着她出去了,走得不快,却让人觉得步步生风,这样的人真得会没有饭吃吗?我怀疑。
看着窗外的阳光万丈,鸟语花香,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切的一切为什么就不同如此阳光花鸟那么平常,那么美好。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那该多好啊!
一边想一边吃,荚果只剩下了核,可是她还没回来。
“小姐你想干什么?”她突然回来了,满头的微汗,见我又要起床,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忘记回来了。”我的语气淡淡的,没有责备的意思,却有着另一层含义。
“那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的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来,所以。。。。所以时间就耽搁了。”说着她帮我着新血包换上。
“两包?”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她要拿两包。
“哦,因为我以前在医院做过义工,所以知道怎么给病人换输液,所以医生把今天的血量都给我了。”她说着轻松的笑着,拿走我手中的苹果核扔进房外的垃圾箱,然后回来陪我说话。可是我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所以她只好一个人说着,见我不加理采,然后从手提包中取出打了一半的毛线衣打发时间。
晚上她说家中有事,所以输完血后就回家了,而我则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景,如此美丽而恬静的夜,打开窗户吹着夜风,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
正好看到走出医院大门的她,在她的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影子,一直在暗处跟着她,而她似乎有什么急事,走得很快,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那个诡异身影。
看来哪里都不太平啊!
我摇了摇头,一跳跃出了窗户,如夜鸟般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