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又恢复了先前的卧床不起,捧着那本看不懂的书,一直躺在床上——读书。来送食物的人变成了萨特瑞斯,不过他也只是来送食物,与问候一下而已,很快便会离开,但我并不指望他真的能明白当时我所说的那句话,或者说,就算他明白,我也不指望他能做到。
书上的文字还那么的熟悉,或者说,越来越熟悉,熟悉到我都能记下它们的样子,然后用手把它们一个不落的写下来,可是,它们代表的意思,我还是一样的不明白。
合上手中的大书,我干脆闭上了眼睛,因为再看也没有用,还是认识而不明白。
自从上次那个光明与黑暗,血族与天使的游戏继续以来,除了读书,我还没找到第二个游戏,就算只是用来打发一下这永无止境的时间。
无聊之时,突然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仆人,好象叫舒乐,不过他只是个银眸,不论是力量,还是地位上,远没有萨特瑞斯强,可是我感觉得到他的忠心,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可是他离开的这一下,似乎不是一会儿的意思。
无聊之极,我起身穿好袍子,佩戴好族章,拿着那本书出了小屋。屋外还是一样的处处光明,在这里,光明似乎太廉价了一些,相比之处,也许人间的光明更让人珍惜,如果真要拿这两方面来比较,我还是喜欢人间那光明与黑暗的交替,至少那样才让人感觉到时间的存在,而不是像现在。
踏过一尘不变的草坪,我选择了第四次走进神殿,先是将书放好,然后上后神殿去看看。
当我出现在后神殿时,一切在场的天使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向我微微的鞠躬,不知道是因为我是金眸,还是我是公主殿下的身份,我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身走进了一旁的楼梯,就是当初去法勒姆那里的楼梯。
“小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当法勒姆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的我时,很是惊讶。
“我是来看病的。”说着,我走了进去,扫了一眼墙壁边那些昏睡不醒的天使,还有在一旁忙着做实验的伊丝特儿,“她是你的学生?”
“嗯,不错的学生。”法勒姆看着伊丝特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回过头来时,显得有些意外,“不过小殿下说来看病?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天使应该是很少会生病的。”
“这个……”我指了指头,又指了指心口,其实我也不知道,灵魂究竟在身体的哪一处,最后无奈的苦笑一下,“算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只是我对过去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记忆。”
“什么?没有记忆?”法勒姆见我指东指西的刚露笑意,结果我最后的一句话,将他的笑意完全击散。
“嗯。”我点了点头。
“怎么会……”法勒姆有些不解的盯着我,主要是我的眼睛。
“如果我知道,就不用来看病了。”我无奈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把玩着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试管,法勒姆一见,紧张的夺了回去,“这个可不是用来玩的!”
“那什么是用来玩的?”我有些好笑,似乎现在的我可以拿一切来玩,反正一切于我是陌生,也可以说是无物。
“这个!”说着,法勒姆扔给我一个布做的小娃娃,“可以玩!”
“你……真把我当孩子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手中的布娃娃,而且还是人类孩子的东西。
“对我来说,你就是孩子!”他慈祥的笑着,低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见他不在说话,可我还没弄明白想知道的事,于是我靠着椅背,“吸血之后是否会造成失忆?”
“吸血?”他猛的回过头来,“什么吸血?小殿下又不是血族,怎么会吸血呢!”
“在人间的时候,因为治伤而喝了西莉雅的血。”我不以为然的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感叹了一声,他又继续着自己的工作,不再看我。
“我是问你,这样会不会造成我的失忆?”结果我不得不再重复一遍我的问题。
“应该不会,你可以吸她的血来治伤,至少说明你比她强,所以她的意识不可能战胜你的意识。”他平静的回答道。
“无论吸多少血?”我深入一步,虽然说我并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无论吸多少血!”他十分的肯定,“她比你弱,一滴血是弱,十滴、百滴,就算是她所有的加起来,也一样还是弱。”
“嗯,很合理的解释。”我点了下头。
“而且,一般被喝的部分血内不会盛有太多的意识,所以那些意识是不可能战胜你原来强大的意识体的,退一步说,就算你喝了足够多她的血,她的意识战胜了你的意识,那你的意识里就会有她的意识,你有吗?”他换种方法分析道。
“我……”我惊讶的盯着他,在这一刻,萨特瑞斯曾经所说的解释已经变得像风中的残叶,摇摇欲坠。
“没有?一点记忆都没有?”他惊讶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身向我,“小殿下完全失忆了?”
如此被他当作怪物般的盯着,我不舒服的转过脸去,折腾着手中的那个布娃娃,“不!至少我还记得自己叫什么!”
“这有可能是因为……”法勒姆说着,猛的顿住,眼中的金光带着不定的闪动。
“你想到了什么?”我好奇的回头紧盯着他的双眼。
“也许你应该去找斯帝,我想你的病只有他可以治!”法勒姆收回目光,重新拾起那些工具,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嗯,我也这么认为。”于是我出了法勒姆的实验室,走到楼梯一半时,我就张开了虛幕,很厚的虛幕,因为我要出天堂。
可是走到出口处,我突然想到了一人,不由的折了回去,直奔贵族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