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夏末秋来，今年北京的秋天很早就有了微凉的感觉，这样的季节是我不喜欢的，树叶落了一地，萧萧瑟瑟，让人失了兴致，皮肤很干燥，心情也就很烦躁。我喜欢的，是磅礴的大雨，轻绵的小雨，或是炽烈的太阳，刺骨的白雪，要的，就是极致，我喜欢这些仿佛有生命般把自己体现到最极致的时节。
每天都和景元帅一起吃晚饭，只要有出门，叶宇都会在规定时间内把我送回来。我近来很乖，陪着景元帅玩两盘游戏，去医院做复查，跟玉嫂和姨妈学做菜，在花园里写生，偶尔和叶宇出去约会，这就是我的生活，叶宇如果没有应酬，也都是陪在我身边，倒是乔木，这段时间好像非常的忙碌，都没怎么见过他，他那么居家的男人，现在每天的回家时间晚到我都睡着了。我看小小前段时间跟乔木走的近就问了小小，她也不知道，问了姨妈，她告诉我乔木是去工作了，工作？煮咖啡么？我疑惑。姨妈看着我笑了。
突然转变的天气让我感冒了，整天昏昏沉沉的，我不肯吃药，就只能抱着棉被睡觉，自我催眠病毒会在一觉醒来后消失。以前，叶宇总是笑我长不大，吃颗药能要了我的命，现在他再拿以前那套哄我我也不吃了，丫没病抢着吃药，多伤身啊，但他最后爆发了，因为我跟他说生病期间不准亲我，免得传染病毒。丫多憋屈啊，本来每天都在景元帅眼皮底下见面，就得正正经经，跟我牵个小手就是极限了，顶多在没人的地方，比如我房间，对我动手动脚一番，但这回，我却是不让他近身了，连说话都戴着口罩。但叶小宇是谁啊，丫就是一流氓，我也是够蠢的了，丫指着我身后喊，看，怪兽！趁我转头摘下我的口罩，压着我的后颈就堵住了我的口，他嘴里含着药片和水，渡进我嘴里，我没防备一口咽下，呛着了，猛咳嗽，多苦的中成药啊，那么大一片，摩擦着喉管滑下去，我的眼泪都出来了，只能用眼神仇视叶小宇，不过，丫更无耻的是，他当着我的面剥开了一颗糖，在我张着嘴去咬的时候，他把那颗此刻我无比需要的糖果喂进了自己的嘴里，还舔着嘴告诉我，甜！于是，我漂亮的脸蛋皱成了一朵菊花，我立马变身八爪鱼跳进他怀里，巴着他的头，把我的嘴对了上去，把我的小舌头伸了进去。
“啃啃，”我听见叶宇闷在胸口的笑声。躲着我的舌。
“别动，老实点。”我的声音若有似无，在他唇边喃喃。
终于，我勾到了那颗糖果，一丝丝甜沁进我的口腔。叶宇咬着我的舌不让糖果回到我自己的嘴里，我俩共同分食着这颗糖果，我用手推打他，他把我环得更紧，吻得更深，直到我快没了呼吸，他才离开，最后，留了那颗糖在我嘴里，那颗糖，甜了我的心。我满意的把头靠在他的胸膛。
叶宇捏捏我的脸，说，“我妈明天回来了。”
“明天我跟你去接机么？”
“行啊，多穿点，病着呢。”
第二天一大早，叶宇换了辆路虎来接我，我穿了件BURBERRY PRORSUM，上车一看，嘿，咱俩情侣装了，叶宇看起来心情挺好，我努努下巴调侃他，“今个怎么这么低调啊，不是你风格呐。”
“以前看你坐乔木的路虎，我挺不爽的，回来就买了一辆。”叶宇说的风清云淡。车子出了大院。
我挺愧疚，讨好了一下，“你开什么车都最帅！”
叶宇也挺自信，“知道，来，亲一个给爷”。
“讨厌，”我笑，把头转向一边。玻璃上印着叶宇的侧脸，我看到他也笑着。
我们到的还挺早，叶妈妈的航班还没到，我们就进了机场的麦当劳吃早餐。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叶宇端着餐盘朝我走来，他就像一道光，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我也被吸引，被他手中的食物吸引。因为生着病，玉嫂这段时间总是让我吃的清淡，我已经很久没吃过油炸食物了。我一口咬下香脆的香芋派，一脸的满足，
“别吃太多，我怕你嗓子受不了。”叶宇宠溺的给我擦干净嘴边的脆渣。
“没事，昨天吃了药，我现在不难受了。”
“有这么好吃？”他搅动着手中的咖啡。
“恩，恩，”我点头，“来一口？”
我伸手，把自己咬过一口的派递到他嘴边，叶宇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口，我现在，也能自然的对叶宇做出这种动作了，情侣之间的动作。
等我很满足的出来，飞机已经降落了，大厅里广播着航班的编号。拖着行李箱的空姐都带着惊艳的目光回头来看叶宇，叶宇走在前头对落下的我伸出手，“飒飒，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走。”
“恩。”
叶妈妈是军医总院心脏科的主任，这次学术交流是选了我们国家最权威的专家学者与欧洲六国进行关于心脏搭桥术以及术后并发症的临床统计和学术交流。叶妈妈的团队是包机出国的，他们在国外的研讨会完成后，本来主办方还安排了几天的特别行程，游览一下美丽风光，但是叶妈妈听说景元帅因为心脏休克进行手术后，就自己先搭飞机回来了。
“飒飒，”远远地，叶妈妈从关口出来，张开了她的怀抱。
“叶妈妈，”我跑过去，跟她紧紧抱在一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拍着我的背激动地说。
“叶美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呐，你可把爷想死了！”叶宇接过叶妈妈手上的包，笑的阳光灿烂。他就是这个样子，永远是叶妈妈身边的淘气小儿子。叶妈妈显得很年轻，这些年好像都没什么变，精神越发的好了，跟叶宇站在一起，挺像俩姐弟的，所以，以前，每次我和叶妈妈一起逛街，最后叶宇来当人力搬运机的时候，旁人都会说我们是一家人，姐姐弟弟妹妹。
叶妈妈拉着我的手走在前头，叶宇赶上来，一手一个揽住我们的肩，“得嘞，跟爷回家咯。”
路虎开进军区大院的时候，叶妈妈就跟叶宇说，“先去看景元帅。”
一进门，看到姨妈在客厅陪着老头子看新闻，“景伯伯，我刚下的飞机，来看您了。您身体还好么？”
“呵呵，小叶来啦，快，坐。”景元帅见到叶妈妈心情很好的拍拍身边的座椅。
“哎。”
“小叶啊。这是我的大女儿。听说了吧。”
“是，听说了，一家人团聚不容易，景伯伯您也要放宽心，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才行。”叶妈妈
对姨妈微笑的点点头。姨妈招呼着叶妈妈喝水。
“哎，你们当医生的就是穷紧张，老子好的很，一点问题也没有，”景元帅不满的挥挥手，他这辈的军人都是这样，不服老，不服病，连部队安排的定期检查都不去。其实，有几个身上没点病痛老伤的。
“您上次住院我不在，要不明天我给您安排下全身检查吧，您这样，我不放心。”
景元帅刚要回绝，姨妈就张口说，“是啊，你不知道，这几天天凉，早上起来都是不舒服的。”
“那就这么定下了，明天您跟我去趟医院。”叶妈妈跟姨妈在一起很积极的商量着。被景元帅打断。“都说没事了，老子当年被子弹打穿了腿不吃不喝七八天都没事，现在一点小咳嗽你们就紧张成这样，怎么，是看老子不中用了是吧。”
“父亲，”
“景伯伯。”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当年抛头颅洒热血，现在新潮玩转ipad，怎么，还怕上医院不成？”我站在门口的位置，帮腔。
“谁说老子怕了！”
“没人说，但是，看着像。”
“像个屁，不就是医院嘛，小叶，你赶紧安排，我们还真得去，不然被小辈看低咯。”景元帅对我吹胡子瞪眼，越老越像小孩。
“对，叶妈妈，得去检查检查，我也好见识一下老元帅当年的风采。”这下，全身检查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姨妈和叶妈妈都相视一笑，然后，悄悄对我投来赞许的眼光。我在心里小骄傲了一下，与元帅斗，其乐无穷呐。
中饭，玉嫂准备得十分丰盛，叶妈妈和叶宇也留下来吃饭，没看到乔木。一桌的菜，鸡鸭鱼肉，就当是给叶妈妈接风洗尘。但是，景元帅郁闷了，这不，他拿着筷子夹了块鸡肉，叶妈妈说不好，太油了，他夹了块牛柳，姨妈说这个，脂肪多，他叹口气想，吃鱼总行了吧，叶宇说，外公，海鲜的胆固醇太高，不适合您。老头子把筷子一拍，说，那不行这不行，老子吃什么？我做他旁边，夹了筷豆苗塞进他嘴里，笑笑说，这个，最适合。景元帅受伤了，默默吃白饭，大伙齐心协力来了句，我们都是为了您好。
吃完饭，姨妈和叶妈妈已经聊上了，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再加上玉嫂，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听了听墙角，大部分，我是主角。
“飒飒小时候，我没有照顾到，现在我心里总不好受。”这是我姨。
“飒飒小时候可乖了，一点不闹。”这是叶妈妈，当然，我都不会说话了，还怎么闹？
“是啊，飒飒从小就懂事。”这是玉嫂，嗯嗯嗯，我点头，那是，玉嫂这个人就爱说实话。
“哎，下次到我家，我把飒飒小时候的照片拿给你看看，可逗了。”
“好啊好啊。”
“啊，还有没穿衣服的照片呢，那时她都跟叶宇一块洗澡，我给他俩拍了几张的。”什么？这事，我忘了。
“你家叶宇也是一表人才，从小就跟飒飒要好么。”
“是啊，他俩小学毕业都睡一起的。”我脸红。叶妈妈，可不可以说点别的，我好害羞啊，当然，三个女人不知道我在听墙角。
“看，你从小就是我的人。”我吓了一跳，叶小宇也听到了。把我压在墙上调戏。
“那是小时候。”
“飒飒，我那时就喜欢你了，”天啊，要不要那么深情。
然后，我听到叶妈妈的声音，“真是没白疼飒飒，以后给我当了儿媳妇我就了愿了。”
“哎呀，妹妹，你真是有远见呐，我们家飒飒这是属于童养媳不？”
“是啊是啊，我就看出了，我家小宇从小就喜欢飒飒。”
“哎呀，飒飒的哥哥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们飒飒就要嫁人啦，我还真是舍不得。”
“没事，姐姐，我们都是一家人嘛。”
童养媳，儿媳妇，这三个字在我脑子里绕啊绕。抬头，看到叶宇的脸，笑的那么开心，对我说，
“媳妇儿，傻了啊。”
我一粉拳，锤在他胸上。转身上了楼。一进房间就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拿开，待会缺氧咯”。
“啊……”我把叶小宇的脑袋也埋在被子里，“叶小宇，你得意什么，得意什么！”
“飒飒，别不好意思嘛，咱俩这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啊。”
“我觉得很丢人，长辈们都笑话我。”
“飒飒，不是笑话，是高兴，你知道吗，我妈听到你回来的消息，高兴成什么样，天天打国际长
途追着我问你的事。”
“什么事还得天天问啊。”
“嗯，今天跟飒飒去哪玩啦，带飒飒去吃好吃的没，飒飒有没有说很想我啊，你小子别趁我不在欺负飒飒，回来要你好看。”叶宇学着叶妈妈的腔调。我被逗笑了。
叶宇翻一个身把我抱在怀里躺着，说，“飒飒，我一直没跟你说，你走的时候，我妈哭的可伤心了，我姐出国的时候她都没这么担心过，有你的电话也不敢打，跟我一样，怕你会跑的更远。”
“叶妈妈知道我们的事了？”
“知道啊，刚不是说了看我从小就喜欢你吗？”
“哎呀，我是说……”
“恩？”
“我是说那个。”
“哪个啊。”
“就是，就是你生日。。。我们。。。”天啊，我真的很害羞啊。
“知道啊，”吼，叶宇说的风轻云淡，我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我的嘴巴都被你咬破了，还有肩膀上的牙印，她都看到了，就问了我，她还怕我做了对不起你
的事要揍我，我只能跟她承认了呗。”
“叶宇，。。。。我都不好意思见叶妈妈了。”
“呵呵，她知道了以后可开心了，但是，后来你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这三个字，飒飒。”
“怎么 ”
“我想听另外三个字。”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