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让维安连做一个灰姑娘的资格也没有，最大的奢望不外乎是……无话不说的好友？
但现在他们竟然变得无话可说。
她只好点头，明明心虚却还是提高声音说，“我回去了。”
乔御挡着她不动，维安往左往右他都不让开，最后她也被逼急了，一把扯开他，“你干什么！你要想嘲笑我直说好了，反正……反正这些东西你也看见了，我是喜欢过你，但现在我都明白了，我绝对不会再痴心妄想了，你满意了么？”她咬着嘴唇实在没办法，“而且很抱歉又让安妮知道了，她就是因为这些情书还在生气吧……我当时把它们藏在图书馆里了，很多很多实在找不全，但我会尽量毁掉的，不再让她看见。”
她说完，发现对面的乔御好像压根没注意到她的话，他竟然浮上些紧张的表情，“你鼻音很重，生病了？”
维安愣了一下摇头，很快借着这个机会绕开他，迅速地下楼。
乔御隔着楼梯和她喊话，“我那天晚上过去了……都看见了，你一直在等我，为什么不承认！”
维安低头逼着自己往下跑，他还在上边一直质问，“下雪了！你为什么还傻等着！我赶过去就看到你倒在门口，那个老师……他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和他走？”
她一路不敢回头，更不能回答那些问题，也不明白乔御的口气为什么突然变得愤怒，就像每一次她苦等换来的结局，乔御从来也不肯对她温柔。
算了，都算了吧。
维安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切到此为止，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宿舍。
原本她想躲回自己那个小小的乌龟壳里避难，没想到推开门就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
地上，桌上，全是被扔开的东西。
顾梦梦手足无措地正在一件一件艰难地收拾，看到维安回来吓得话都说不利落了，解释着，“不是我……不是我，是程安妮，她刚跑回来就……就翻你的东西，然后……找出了一堆信纸，她说是情书，还说你藏在图书馆了……然后她发疯了一样使劲地扔你的东西……”
翻倒的水杯，被扯掉一般的床单，还有她书架子上的书本，所有的有一切都乱成了一锅粥，带着泄愤的意图直接泼在维安面前。
朋友？她日日不安担心的朋友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可惜维安却没有任何立场来抱怨，是她非要暗恋别人的男朋友。
窗户上层层的白雾，好不容易回升的气温又要降到冰点，把手和脚都冻住，冷得让她受不了。
维安僵在烂摊子之中不动，顾梦梦翻山越岭从一堆散乱的枕头被子之中迈过来，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冷不丁突然冒出一句，“你……你怎么把情书藏图书馆了？这下麻烦了……”说完顾梦梦自己都害怕了，赶紧捂嘴，“是程安妮骂出来的。”
维安深深吸气，身边的人竟然傻乎乎伸手扶她，“你你……你别吓我，你还好吧？”
“我还活着。”
是啊，没了谁不是都要活着么，被人发现，被人轻视，还能怎么样呢？她仍旧要自己面对这一切。
维安突然蹲下身开始翻找，顾梦梦僵着不敢再问，欲言又止地过去帮忙，她顺势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一叠信纸，尴尬地递给维安说，“你是不是……要找这些？呃，我都捡起来了。”
顾梦梦手上拿着维安藏在枕头下的那些情书，可是今天它们像被人狠狠蹂躏过一样，还有脚印的痕迹。
接过信纸的人最终点点头，“谢谢。”说完，维安伸手就开始撕那些情书。
顾梦梦猛地站起来，大声惊叫，“别！”
来不及了，她们两人脚下已经哗啦啦落了一地碎纸片。
维安发了狠一样使劲将那些信纸撕碎，一叠纸拿在手里有厚度，她就咬着牙使劲去扯，一旁的好学生快急哭了，“别！你别这样！安妮又哭又闹找了好久，最后……她就把这些情书扔在地上发泄，我拦也拦不住，捡起来的时候看到了……是乔御？你喜欢的人就是她的男朋友么？”
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了一眼，却都僵住了。
维安死死抿着嘴不说话，顾梦梦没办法，拉着她使劲摇头说，“我知道你这样不对，可有一次我问郑志摩他到底喜欢我什么，他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原因的。我也这样觉得，既然我喜欢他没有原因，那我想……你们也一样，你喜欢乔御本身没有错，安妮不能这样怪你。”好学生越说越愤慨，补充道，“而且出了事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说，她擅自扔你的东西就更不对了！”
顾梦梦一贯做事慢吞吞的，这会儿也被逼急了，她一个人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反倒缓和了气氛，让维安心里平静下来。
气有什么用，除了怪她自己，还能怪谁？
两个人闷头捡东西，维安松开手，眼看那些碎片落了一地，好像看到那一晚的雪，她一个人站在图书馆门前等乔御，这样的画面不止一次了，可惜结果永远都只是她自作多情。
“维安……你别哭，我相信你不想和程安妮作对的，而且我记得你说过，你从高中就喜欢那个男生是不是？明明是你比她早……”顾梦梦手忙脚乱地又开始找纸巾递过来，维安这才发现自己鼻子酸得难受，她抬头看到对面的好学生一脸关切，只好苦笑着揉揉眼睛示意给对方看，“我没哭。”
这种感觉更无力，反而比哭了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