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
老夫人脸色阴沉的坐在正中,只有南宫绝陪着,偌大的厅堂里连个听使唤的丫鬟都没有。
蔓柳惶惶恐恐的跟着尔真进去,南宫绝连忙迎了上来,神色尴尬的说了一句,“大少奶奶先坐下喝杯热茶吧。”
蔓柳冰冷的小手一颤,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二老爷,是不是我娘……”
“你娘?”南宫绝微微一愣,连忙摇手,“你娘没事啊,不是在苏府吗?”
蔓柳这才把一颗慌乱的心定了下来,偷眼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要把自己神神秘秘的叫到这里来。
犹豫了半天,还是低声的问:“那老夫人和二老爷把蔓柳叫来是为了何事?”
南宫绝沉吟不语,片刻后猛地把足一跺,“芷香姑娘死了!”
“什么!?”蔓柳倒抽了一口凉气,险些瘫倒,“你……你说芷香怎么了?”
南宫绝眼神一黯,伸出手来扶了一把蔓柳,小心翼翼的答道:“早上守门的家丁说芷香姑娘出府,到了午间的时候有人看到她的尸体丢在回府路上的一条小巷里……”
蔓柳一瞬间几乎脑中一片空白,面色白得如同死灰,只能不住的摇头,“不!不会的!绝不会的!这大白天,她只是出去一下,她……她不会的……”
南宫绝心中不忍的摇了摇头,“尸体我刚才看过了,是芷香姑娘。大少奶奶你……”
“不!”蔓柳一声惨叫,圆瞪的双目猛地滑过摆在地上的一匹白布,白布上映着血,像是盖着什么东西。
“不!你在骗我!”蔓柳一掌推开南宫绝,就要扑过去!
南宫绝连忙一个旋身挡在身前,张开双臂低吼了一声:“大少奶奶!你不能看!”
蔓柳还要推开他,身后的尔真伸出手来死死的拖住,嘴里哽声喊着:“大少奶奶!你别看了,是芷香,我知道是芷香……”
“住口!”蔓柳又怒又急,一颗心却猛然静了下来。
抬眸,一道凶狠的目光直直射到南宫绝的脸上,灰白的唇死死咬住!
“让开!我叫你让开!!”
南宫绝僵住,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会有这样的目光,冷得像一把冰刃,可以直直的刺到人的心里!
对视了半天后,他稍稍向后退了半步,“大少奶奶,你还是别看了……”
正在这时,一直坐在当中的老夫人猛地睁开双眼,冷冷的说了一句,“让她看,若是这点风浪也见不得,她也不配做南宫府的大少奶奶!”
南宫绝默默无语的退开,蔓柳紧紧捏着双拳,一步一步走到盖在地上的白布前。
深吸一口气,她冷冷的命令:“揭开!”
身后的尔真哆嗦了一下,南宫绝的眼里倒是有些奇怪的流光一闪,跟着弯下腰来,抬手猛地揭开白布!
躺在地上的芷香,双目死死的瞪着,像是临死前一缕怨气不散,要把那个杀人的凶手生生的刻在眼里!
她的身子是赤/裸的,小腹被生生的切开了一条口子,颈脖上是一圈可怖的青紫……
胸口,用血沾着写了血淋淋的四个大字:“淫/妻/贱/婢”!
“芷香姑娘是被虐/杀的,尸体是被官衙的兵丁暗中抬回来的,听说她身旁的地上,弯弯曲曲的写了一个“面”字,应该是她临死前留下的……”
南宫绝一句话还未说完,蔓柳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老夫人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砰”!桌面被她重重的一掌拍下!
“给我把扬州城知府叫来!三日之内抓不到凶手,就要他头上的乌纱跟着我南宫府里的人一同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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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荒野。
十来匹骏马急急的向前狂奔,天空中突然一阵“啾啾”的一声鸣叫。
马上的一名骑士仰首望天,突然将手一抬。
一只黑色的鹞鹰穿破夜色稳稳落到骑士的手臂上,他熟练的拆开鹰爪下夹着的铜管,取出一卷密封的薄纸,快马追上前面的队伍。
“羽!”队伍最前面的南宫煜眯着眼睛望了一眼,“何事?”
羽追上去,恭敬的回答:“是府内送出的密件。”
南宫煜心中“咯噔”了一下,毫无表情的抬手接过了密信。
摊开,借着身后火把的亮光,他的眉猛地重重拧住,跟着脸色大变,“回去!”
大吼一声,跟着掉转马头,就要回头。
羽不知发生了什么,急急的问:“大爷!究竟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宫煜一声闷哼,“你别问!跟我回扬州!”
“可是,王公公还在京城里等着大爷!”羽急得满头大汗,“宫里的那笔生意这次一定要谈成,否则厉江流……”
“住口!”南宫煜双眼一片厉芒,猛地回头瞪过来,“送信给京城主管,宫里的生意能成便成,若是谈不成就算了!总之现在立刻回扬州,你再调二十个人暗中潜入南宫府,决不能让人看出来!”
羽呆呆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山崩地裂面不改色的南宫大少会急成这样!
南宫煜血红着双眼,用力的贴在马背上,身下的骏马狂奔不止,可他还是嫌慢!
慢!慢!实在是太慢了!他一定要早一点赶回去!一定要阻止!!
“蔓柳!等我!一定要等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等我!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