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煜走了,尔真犹豫的上前,想要说几句什么。
蔓柳漠然的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一个人!”
尔真哆嗦了一下,似乎被她眼里丝丝的寒气吓住,终于转身走了出去。
蔓柳静静的坐在榻上,心头一阵恍惚,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团迷雾,是那么的不真切。
面具人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南宫煜为什么会突然回来?难道就因为知道芷香死了?
还有他临走时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就像是他能掌控一切一样!可是芷香却真的是死了啊!
她不知道!额头上一阵一阵的剧痛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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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煜连夜突然回府,让原本就紧张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的南宫府凭空又多了一丝诡异。
毕竟自从他走后短短几天里,柔儿被人下毒,府里连续死了两个人,更可怕的是蔓柳竟然会在半夜里撞额自尽!
不过南宫煜回来倒像是另有目的,他大张旗鼓的找来南宫绝和胡氏,问了柔儿中毒的事情,跟着少见的在夏园待了整整一个上午。
到了午间的时候,南宫府里多了几十个黑衣的壮汉。他们多数集中在拙园和夏园的外围警戒,像是南宫煜铁了心要保住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
不过骊园里也多了几个这样的人,领头的那个,叫羽。
午后,南宫煜来了。
蔓柳还躺在榻上,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陆大夫重新包扎了。
其实她撞得那一下子原本不重,可是要遮掩昨晚地上的鲜血,她只能装一会子。
但她的心里还是焦急的,从一早陆大夫来后,她就拐弯抹角的问了府里昨夜可有人受了伤,摔了哪?
陆大夫有些狐疑,不过还是回答了——没有。
跟着她又暗暗的叫了一个平日里信得过的丫鬟,让她偷偷去库房外守着,看看有没有人来拿什么刀伤跌打的药。
丫鬟回来后,还是说——没有!
蔓柳急得恨不能把全府的人都招集起来,一个一个的扯开他们的胳膊看!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面具人一定是南宫府里的人,谁的左臂有刀伤谁就是面具人!
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到了南宫煜来了之后,她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
南宫煜站在榻旁望着她,一直没有说话。
身后的房门被羽暗中守着,自然不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蔓柳原本就心中纠缠,又不愿他看到自己现在软弱的样子,把眉一竖,“大爷在看什么?看我像不像那个吓着柔儿的白衣女鬼么?”
南宫煜一愣,哑然的笑了,“你不可能是那个女鬼。”
蔓柳冷笑了一声,也不去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斜着目光看了一眼在院中来回走动的羽,冷冷的说:“那外面那些人呢?让他们监视我么?一个躺在榻上不死不活的大少奶奶,大爷也不必如临大敌的提防着吧?”
南宫煜听出了她话语里的寒意,更知道此时她的心里一定是极痛苦,极恐惧的。
他倾下身子,唇角有些艰难的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不好过,不过我回来能看到你平安无事,很高兴。”
蔓柳心冷如冰,只当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故意的羞/辱自己,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南宫煜默默站了片刻,心中暗涌的一片火起。
“我巴巴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就是怕你有危险,你不领情不说,竟然还冷言相向?南宫大少何曾对一个女人这样过?”
一张脸渐渐冷了下来,可看到蔓柳微颦的眉头不住的轻轻颤抖,像是心中的痛苦再也无法忍耐一样,他的心莫名的抽动了一下。
她是害怕了么?任何一个女人见到自己从小相伴的姐妹死得那么惨,一定会很害怕吧?
就像是自己看到萍儿从井里捞出来的那一刻……
眼角用力的抽搐,他终于低声说道:“羽会时刻守在这里,就算我不在,也不会有人潜进来伤害你的……”
话音未落,蔓柳猛地睁开眼睛,冷笑:“原来大爷是怕南宫府的大少奶奶有什么危险,哼哼……大爷既然有这份心,何不把杀了芷香的凶手找出来?南宫府不是天下巨富么?还有人敢在扬州城的眼皮子底下奸杀了府里的贴身丫鬟!?”
南宫煜脸色骤然一变,凌厉的眼神中猛地射出丝丝寒气,“你知道什么!?你以为芷香只是被什么蟊贼杀了么?我昨晚连夜看了她的尸体,她明明是被人用很绝顶的功夫震碎了心脉而死,至于脖子上的淤青和小腹中的一刀都是后来补上去的!而且她根本没有被奸/杀,相反那个凶手很爱干净,甚至是挑剔,一丝鲜血都没有溅出来!”
蔓柳被他的怒吼震得心中一颤,为什么他只看一具尸体就能知道那么多?为什么南宫绝和他说的不一样?
南宫煜见她的眼眸突然变得惊恐,知道自己是说重了,放缓了声音问道:“我问你,芷香留在身下的血字真的是她写的?”
蔓柳面色苍白的点头,“是她的笔迹,我不会认错。”
南宫煜的唇角不易察觉的冷冷抽动了一下,“你知道那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蔓柳心中一慌,连忙摇头,“我……我不知道。”
南宫煜冷笑了一声,陡然间像是有了绝大的自信,森冷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既然是这样,那我更饶不了他!”
蔓柳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失声惊叫了起来:“你……你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