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南宫绝怒声的喝骂,南宫桀吓得向后微微一颤,嘴里不住的争辩,“父亲,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那晚在骊园你要孩儿试探了那个姓苏的女人,她明明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何况过门之后南宫煜连正眼都没瞧过她一眼,南宫煜心中只有栾雪萍,又怎么容得下别的女人?”
南宫绝见自己的儿子还像个蠢货一般执迷不悟,心中越想越怒,猛地打断,“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知道什么?我问你,南宫煜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南宫桀呆呆的翻了翻眼睛,“不是因为他的女儿中毒了?”
“蠢!小柔中毒明明是在前一天!他隔了一天却快马加鞭整整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赶回南宫府,还不是为了那个叫芷香的丫鬟?他嘴里对苏蔓柳不闻不问,冷言相讥,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像他这样的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没有任何兴趣,根本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更别说故意在我跟前贬低她!”
南宫绝越说越气,刀疤下的眉角不住跳动,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哼!南宫府里出了那么多事情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一个丫鬟死了他却巴巴的来见我?他是在警告我,谁要是再敢动苏蔓柳身边的人一下,他绝不会留情!”
南宫绝一口气说完这些,对面的南宫桀这才有些狐疑的摇头。
“父亲,你……你是说南宫煜在演戏?他怕被人看出自己已经爱上了苏家的女人,又怕那个诅咒应验才……”
南宫绝阴沉着脸色将袖一拂,“我也不信他会爱上那个女人,桀儿你要记住,这世上越是冰冷的男人就越是难以动情,可一旦动了情,他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甚至抛弃一切!为父从小就不准你接近女色,为的就是这个!”
南宫桀听完后不敢多说,阴戾的眼神中暗暗滑过一丝不屑。
不过这一切南宫绝自然没有发觉,他只是不住的锁眉,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南宫桀又歇了半天,才试探的说道:“父亲,既然是这样,那这个女人不是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吗?”
南宫绝默然不语,片刻后突然抬手摆了一下,“不可!南宫煜现在对为我们越来越疑心,何况府中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都不是我们所为,为父这几天一直在暗中思索,却一直没有头绪,现在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南宫桀心中暗恨,却不敢当面顶撞自己的父亲,只能拐着弯儿问道:“可南宫煜早已渐渐将南宫府的生意收入手中,对父亲又一直隐忍不发,孩儿总是担心他会知道我们的秘密……”
“哼!他能知道?那只怕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南宫绝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既然这一切都不是我们做的,那我们大可坐山观虎斗,反正只要再过两年,就到了族内大选之期,嘿嘿……到时南宫煜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绝不可能顶得过族规!
南宫桀这才像是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的急急问道:“父亲说的是那条:子嗣无后裔,不得独掌南宫?”
“不错!”南宫绝重重点头,鹰隼般凶狠的目光滑过一丝暗藏的杀机。
“再过两年,等到南宫煜年满二十八岁,只要还没有一个女人能给他生下一个儿子,他就等于无后,族规是死的,到时谁也帮不了他!只要我们再忍耐两年,南宫府的一切还不是要落到我们父子手中!?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为父一直不肯放过他的那些妻妾了吧?”
南宫桀立刻眉飞色舞的大笑了起来,“父亲大人果然英明!哈哈哈……任凭南宫煜那厮如何算计,只怕一辈子也算计不到苏蔓柳绝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不错!”南宫绝这才嘉许的点头,缓缓收起脸上的得色,又训斥道:“桀儿,你现在只管帮着为父盯住那个女人,不管南宫煜和别人斗得如何,也不管他和苏蔓柳是不是真的相爱了,哼!只要她不怀孕,一切都是空想!”
南宫桀连忙点头答应,隐秘的密室里,渐渐传出一对父子阴冷得意的低笑声……
【】【】【】【】【】【】
入夜,骊园。
蔓柳独坐窗下,呆呆的痴望着窗外一轮弯弯的残月。
心中明明是一片空灵,却又偏偏堵得难受。
眼前晃动的,都是南宫煜离去时略显悲凉的背影,耳中回响的,是他适才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和南宫绝究竟谁说的是真的?芷香的死,究竟是不是面具人所为?如果是他,昨晚为什么又会对自己说一定要找出暗中的凶手!?自己明明已经刺伤了他的左臂,南宫府里,究竟谁的左臂上会带着刀伤?
心中百思不解,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窗外,在一座高高的屋檐下,一条黑色的身影一动不动,正痴痴凝视着花窗上伊人剪出的背影……
是南宫煜!
他已经在暗中呆了整整两个时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是舍不得?是担心?是害怕?是预感?抑或,是为了别的?
不知过了多久,月色渐渐被乌云遮住,阴沉的南宫府罩上一团可怕的黑色。
突然之间,一条娇小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滑过远处的屋檐。
他猛地惊醒,冲出屋檐向身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当他赶到的时候,四周再也没有一丝风声,他默默的凝视远方,片刻后,心中如电般滑过一个念头!
薄薄的唇角渐渐勾出一个森然的冷笑,再不停留,飞身融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