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南宫煜突然的强吻,蔓柳从最初的惊骇、迷茫、慌乱,到最后只剩下满腔的怒火!
他又是在做戏吗?他以为这样很好玩吗?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用力的反手抹去自己唇角残留的血丝。
“南宫大少,你若是要发疯,外面画舫妓寨多的是红粉娇娘,就算在你南宫府里,也是满园的妾室丫鬟,可你要是有心调戏我苏蔓柳,只怕是休想!”
这一声怒吼,终于刺破了骊园的寂静。
尔真带着几个丫鬟急急的赶来,还没踏进房门,南宫煜脸色急变,重重的大吼了一声:“出去!谁都不准进来!”
尔真愣住,呆呆的看着房里的两人,似乎察觉了什么,终于低头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蔓柳反正是豁出去了,芷香的死,几乎让她压抑到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怜惜自己也就罢了,何苦还来乱自己的心神?
暗自捏紧双拳,她迎着他痛苦变幻的目光,咬牙切齿的说道:“大爷就是来让蔓柳回府的么?那好,也不必等到天明,蔓柳只身回去就是!”
说着竟然连一件衣服都不收拾,就要从他的身旁冲出去!
“不要!”他压低了声音,伸出手来,再一次拉住了她。
蔓柳停下,轻蔑的看着他脸上的苍白,“怎么?大爷还有别的吩咐?”
“我……”他艰难的呼吸,似乎是有什么话堵在心口说不出来。
“我不是要你走,只是想让你出去避一避,我会派羽在暗中保护你,对外人只说你激怒了我,我赶你出门,再过几日……再过几****再去接你回来……”
这一句话说完,不啻是火上浇了一把滚油。
蔓柳又羞又怒,一声娇叱:“南宫煜,我苏蔓柳究竟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百般的肉中挑刺!?现在还要拐弯抹角的说这些疯话!”
南宫煜全身一颤,用力的摇头,“不!你不明白的,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么?”蔓柳心冷如灰,也不去看他,仰头冷笑了一声,“那倒是奇了,你这是在做戏?是怕外人因为你而对我不利?哈哈……那大爷只怕是太高估了自己。府里府外,谁不知道你南宫大爷心如铁石,无情无爱,又怎么会看得上一个小门小户被卖过来的弱女子?我苏蔓柳这就出去,不管是死在蟊贼的手里还是什么绝顶高手的掌下,只怕你南宫煜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不!你……你错了!”南宫煜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抓住她的那只手用力的哆嗦了一下。
“我错了?”蔓柳缓缓回头,一道秋水般的双眸死死锁住他的眼睛。
“那大爷你倒是说说,我究竟错在哪?”
南宫煜心乱如麻,知道危险也许已经渐渐迫近,今晚如果自己再不说清楚,只怕祸事临头自己就是想救都救不了了!
用力的深吸一口气之后,他终于抬起头来,痴痴的惨笑。
“蔓柳,在你过府之后,我也许真的只拿你当作一个利用的工具,可是……现在,我只能求你,求你听我一句,远离南宫府,只当南宫大少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但你只有听我的话,才能保得住你的性命啊!”
话音未落,蔓柳心头一阵混乱迷茫。
他在说些什么?他为什么这么恶毒的骂他自己,他的眼里明明是湿润的,像含着泪,他说的都是真心的话吗?
呆呆了片刻后,她终于还是被他的第一句话刺伤了,唇角惨然的一笑,“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利用我做什么?”
南宫煜心痛的如同被刀割过,心知自己无论怎么回答,她只怕都是不信,可真的要说出所有的实情,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事不关己,心如明镜,事若关心,当局者迷。
南宫煜枉为绝顶聪明,又心冷如铁,可到了现在,真的是左右为难。
他怕伤着了她,却更怕自己再犹豫下去会害了她。
其实在一开始,他还自以为只要她没有怀上自己的孩子,只要自己刻意装出冷淡的样子,她就是安全的,那个过府半年必死的诅咒就不会在她的身上应验!
可是现在,他自己已经乱了,旁人又如何不能看出来?
何况还有那个半路突然杀出来的金色面具人,他已经出手杀了芷香,就肯定已经抓住了自己的命门!
下一步他会做什么?府中还有谁是他潜伏下的棋子?他一定会对蔓柳下手吧?只有这样自己才会真正的被击垮!!
心中激灵灵的滑过这个念头,他突然间拔直了身子,薄薄的唇角勾出一丝残忍的冷笑,“利用你做什么?嘿嘿……自然是利用你查出南宫府里藏着的凶手!你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我就是要对你忽冷忽热,就是要别人都看不起你,你以为你命贱如柳?你以为那个诅咒不会在你身上应验?你不过是个被卖过来救自己父亲的女人,我又何苦在你身上多花功夫?你说的对!南宫煜原本就是个无情无义的薄幸郎君,今晚你就给我滚回苏府,你若是还要啰嗦,就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这本是一句自相矛盾的话,可此时的蔓柳早已怒火满胸,根本就来不及细想!
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冷到连呼吸都艰难万分!
她原本就在窗口吹了一夜的寒风,再怒火攻心之下,小腹处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传来,豆大的汗珠从额间冒出……
“南宫煜,你果然是个畜生……”
一声怒骂未完,她的身子猛地向下一沉,软软的摔倒在地!
“蔓柳!”他吓得一声惊呼,门外的尔真听到声响,终于将门重重的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