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府里,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
骊园的一出惨剧已经落幕,可是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像是被一块乌云压着,透不过气来。
因为她们忘不了蔓柳立下的那句血咒!
前院的密室,南宫绝满脸的戾气,望着对面的南宫桀。
“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吗?”
南宫桀满脸得意的冷笑,“是!苏家的那个女人已经被沉到潭水里了!瞧着这场雨,还有这么冷的天,估计她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撑不下去!”
南宫绝微微皱眉,摇头道:“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头,这事情实在是太蹊跷了!府里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面具人?为什么我们一点也不知道?还有我那个侄儿,按理说他一定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可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抖出来?”
“父亲!你还担心什么?”南宫桀满不在乎的笑道:“管他怎么回事,总之苏家的女人一定会死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活不了!所以这事情不管有多蹊跷,对我们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嘿嘿……孩儿倒是没想到,南宫煜能想得出这么恶毒的法子去对付他自己的女人!”
“你知道什么!”南宫绝不悦的闷哼了一声,“你让他们继续在哭潭边盯着,一定要看着那个女人死了才能回来!还有那个叫李檀的,他现在在哪?”
“在柴房啊!南宫煜找了几个家丁牢牢的看着,说是等苏家的女人死了再慢慢的折磨他!”
“唔……”南宫绝始终是放心不下,冷冷的吩咐道:“那一会你亲自过去看看能不能进去,不管是吓也好,是哄也好,总之一定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一定要小心不能被人察觉!”
“是!孩儿现在就去!”南宫桀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可一到了门外,他抬头看着天空砸下的雨点,却突然不屑的冷笑了起来,“父亲也太过小心了吧,不过是个已经吓软了腿的小白脸,问来问去还能问出什么?只怕现在早就吓死了!我还是去喝杯酒儿去去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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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七八个家丁来回的巡视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个家丁打开门锁,伸头进去一看,立刻失声惊叫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那个家伙撬开窗户跑了!”
一个家丁头头吓得飞奔过去看,只见柴房里早就空无一人,只有窗户上两支窗栏已经被人弄断了。
他吓得全身一颤,回头大喊了一声:“快去告诉老夫人!你们到处找找,他跑不远的!”
拙园,老夫人气得躺在榻上。几个丫鬟小心翼翼的帮她捶腿,一旁的雅夫人正低声的说着什么,想来是在劝她别气坏了身子。
一个家丁急急的飞奔而入,“老夫人,不好了!那个叫李檀的家伙翻窗跑了!”
“什么!”老夫人惊得一下子坐起,一叠声的问:“怎么会跑了?你们怎么看着的!?”
家丁苦着脸不住的磕头,“老夫人,大爷是说过那小子好像会些稀疏平常的功夫,不过他已经被小的们毒打了一顿,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可……可谁知道他是装的啊!”
雅夫人脸色大变,“他还会功夫?大爷呢?”
“大爷不在府里,守门的家丁说大爷刚刚阴沉着脸出去了,说是心气不顺,要去摘星楼喝酒散心,小的们不敢拦啊!”
“混账!”老夫人怒骂了一声,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气急败坏的大叫道:“快!去告诉二老爷!多找些人去城外,小心李檀去救苏家的那个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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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一身黑衣的男子紧贴着身子俯在一匹骏马上,疾驰的向着城外奔去!
瓢泼的大雨早就淋湿了他的衣裳,他却毫无知觉,只顾着拼命的抽打着马鞭!
他的脸上,带着一块黑色的面具,冰冷的眼窝中不住射出丝丝可怖的杀气!
“快!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否则就来不及了!!”
飞奔的马蹄很快冲出了扬州城门,又插进了林荫的小道。
几条黑影从林中猛地窜出来,正要阻止他。
“滚开!”他闷哼,袖中的剑如同毒蛇一般射出,点起一蓬血花!
“啊!”几声惨叫之后,仅存的一个黑影吓得双腿一软,翻身连滚带爬的逃走。
他却不追,又拨转马头冲到了哭潭边。
守在那里的几个家丁吓得僵住,他们哪里能想到一个时辰前还像个死蛇一样奄奄一息的“面具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想拦,可看着他满身的血污,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眼睁睁的看着他翻身下马,一道凌厉的目光冷冷的望着他们。
杀气腾腾的声音从面具后冷冰冰的崩了出来:“去告诉南宫煜,是他抢了我的女人,还设计捉住了我!嘿嘿……不过他也太小瞧我李檀了,区区一个柴房也能关得住我?不过天幸蔓柳怀了我的孩子,我和他算是两清了!现在我就要带蔓柳走!看你们谁敢拦我!!”
家丁们畏畏缩缩的退后,面具人缓缓的回身,几步扑到水里,一把抓起了那只猪笼!
“蔓柳!蔓柳!我来救你了!”他大声的疾呼,那声音早就被痛苦煎熬得变成了哭喊,在风雨中愈发显得凄惨。
全身被泡在冰水里的蔓柳脸色早就冻得一片青紫,双目紧紧的闭着,就像是死了一样!
“蔓柳!”他狂吼,用力的一掌切碎了猪笼,将她的身子死死抱在怀中!
“蔓柳你醒一醒!你不能死!!求求你!快一点睁开眼睛!快睁开眼睛!!”
她的身子冷得像一块僵硬的冰块,薄薄的秋衣下,感觉不到她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跳声。
面具人半跪在潭水里,痛苦的嘶喊,犹如一匹濒死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