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厉江流原本一心在帮残香逼出体内的热毒,又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这样运用内力逼毒,最忌讳的就是身外有闲杂的打搅。
南宫煜破门而入,他心中一急,自然将全身的内力全部都送了出去。
嘴里一口鲜血狂喷,他又气又怒,猛地回头杀气腾腾的看着门外的南宫煜!
“南宫煜!你做的好事!!”
南宫煜双拳紧握,全身几乎都气得发抖!
他虽然对残香没特别的感觉,娶她,也是因为当时的一时之气,再加上她的身上的确是带着蔓柳的影子。
可就算是这样,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这样和她的兄长赤/身半/裸的搂抱在一起?
他心中,原本就有些猜忌残香和厉江流的关系,面对着厉江流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的会激起胸中一点傲气。
今日眼看到这一幕,又怎么能不怒火攻心?
唇角勾出一抹鄙夷的冷笑,他倒是一时忘了刚才冷杀是如何叫自己快一点来救残香的。
“厉兄在说什么?什么我做了什么好事?”
厉江流双目一寒,反手抹去唇角的血丝。俯身将残香的身体轻轻放到榻上,又仔细的在她的手腕上搭了一把,见她体内的热毒都已经被逼出去了,这才放下心来,缓缓回身。
南宫煜冷眼看着,心中终于泛出一丝疑惑。
“你在干什么?”
厉江流不怒反笑,咬牙切齿的答道:“你做的孽,你还来问我在做什么?”
南宫煜心中一颤,他自然是愧疚的,无论如何,自己在神女汤旁近乎是“强/暴”了残香。
不过对着厉江流,纵然他心中有愧,也绝不会表露出来。
“哼!厉江流,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我南宫煜对残香纵然有些不是的地方,可这终究是我们夫妻二人的家事。你这个做哥哥的,半夜潜到这里,难道是要来看自己的妹妹是不是病了?”
厉江流气得几乎吐血,可又怎么能说出残香是为什么变成这样?
又气又怒之下,他猛地大吼了一声:“不错!她是病了!而且是病得快要死了!!”
南宫煜闻言之下全身一震,榻上的残香面目蜡黄,双眼紧闭的确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而刚才厉江流吐血的那一幕更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再联想到刚才冷杀说的话,他的心中猛地一惊!
“难道是残香真的身染重病,刚才厉江流也只是在用内力帮她治病?”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连忙过去,准备细看残香的脸色。
厉江流又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猛地伸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慢着,南宫煜!现在是你对不起我的妹妹,才害得她身染重病!我现在已经用内力压制了她体内的病症,现在我要带她回我的府邸,好好为她养病!”
这话说的,没有半分的客气。
南宫煜被他生生的逼住,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番焦急很快的被一股怒气取代!
“笑话!我的妻子病了,在我南宫府里难道就不能医么?”
“南宫煜!”厉江流脸色一青,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没有当时就出手。
“你算什么东西?我厉江流的妹妹又岂能受旁人半点委屈?你南宫府里又有些什么人物?不过是蛇鼠一窝的乱坟岗!你这个畜生,残香落到现在这副模样,难道不是你造的孽吗!?”
南宫煜被这几句迎头恶骂骂得全身一震!
对厉江流,他原本就是抵触的,何况现在是他在恶语相向?
他猛一咬钢牙,一句一顿答道:“厉江流!我对不起你的妹妹,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你护妹心切,骂我几句,我也受得起,可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夜了,厉爷请回,明日残香醒来,她说要见厉爷了,南宫煜一定八抬大轿上门去请!”
厉江流双目一寒!刚才残香几乎被热毒活活烧死的一幕早就像一根毒刺一样扎在他的心中!
何况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南宫煜!
现在他几乎不能去想残香和他“合/体交/欢”的那一幕!他的自尊心受不了,他苦心经营的复仇之计受不了,他对残香的爱——更加受不了!!
为残香,他可以拼着内力大损去救她,可对着南宫煜,他又岂能忍得下半分!?
若不是现在残香还躺在榻上,他早就下手一掌劈死南宫煜了!又怎么可能再和他废话下去!
心中越想越怒,双眸中自然而然射出一道阴戾的杀气!
“南宫煜,你难道没有听见吗?我要带残香回我的府邸养病!”
这话说完之后,他哪肯再看他一眼,回身正要将榻上的残香抱起来带走。
身后,南宫煜一声闷哼,“厉爷请回!南宫煜自己的妻子自己可以照看!”
一面说着,一面伸出一只手猛地抓向他的肩头!
厉江流早就凝神暗备,心中暗叫一声“来得好!”
翻身一掌,迎了上去!
屋中的两个男人,谁都没有吭声,却已在眨眼间恶斗了几十招!
谁都不肯退让一步,谁都不肯让对方靠近残香一步!
南宫煜的武功原本和厉江流难分伯仲,可终究是手臂上有伤,在屋内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又不能避让,和厉江流硬接硬的对了十几掌后,终于脚下一错,退了半步!
其实厉江流也有内伤,他知道自己不能拖得太久,现在又是在南宫府里,只有下重手将南宫煜打伤,再快一点把残香带走!
心中拿定主意,唇角勾出一个冷笑,正要突使杀招,身后,一声幽幽的冷叹。
“哥哥……停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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