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宫煜没有忘记昨夜的约定,他很早就来到骊园。
而这时的残香,竟然换了一身素色长裙,早已等在房中。
“大爷,这便去吗?”
南宫煜脸色带着一抹无血的苍白,像是一夜未睡。
微微带着寒意的眸子深深望了一眼残香,又着意的看了看她身上的素裙,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走吧,苏府就在城南……”
【】【】【】【】【】【】
残香一路坐着冷杀驾驭的马车,南宫煜则骑着马不紧不慢在前面“引着”。
等到了苏府后,南宫煜翻身下马,一动不动的站在被大火烧成一片白地的苏府旁,突然回身冷冷说道:“如何?这就是当日的苏府!”
残香原本已经冷静了一夜,可是再一次看到眼前的残垣断壁之后,她的心还是紧紧的揪在一起。
“大爷……这里……这里就是苏府?”她故作惊奇的看着南宫煜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庞。
“是!”南宫煜像是一点也不准备隐藏什么,“这里在一年前就已经被一把火烧了。”
残香怔怔的望着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终于沉声问道:“那是在苏小姐死之后吗?”
“是。”
“是谁放的?”
南宫煜冷笑,不答。
残香心用力一颤,不死心的又问道:“好奇怪,大爷对苏小姐念念不忘,自己岳丈家里被烧了,大爷却一点也不着急?也不查查吗?”
“查?这不过是一处府邸,众人都说是苏府向来作恶太多,所以遭了天火。嘿嘿……既然是天火,我为什么要去查?”
残香娇躯一震,面无表情的又问:“哦?原来这家主人在扬州城的口碑不怎么好?那苏府余下的人呢?”
南宫煜的双眸骤然一亮,像是疑心到了什么。
冷冷看了残香片刻后,他突然森冷的笑了一下,“都死了!没留下一个!”
这一瞬间,残香心冷如灰,眼看着他唇角的笑是那么的诡异,就像是带着一抹残暴的血腥!
可跟着,她的心里又有个声音大声的喊着:“蔓柳,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已经拿定了主意,在没有寻到娘亲下落或是没有找到任何真凭实据之前绝不胡思乱想吗?你究竟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该相信你的心?你再这般犹豫下去,又怎么可能找到娘亲的下落?”
正在心神激荡的时候,南宫煜的双眸中突然闪过一抹狐疑。
“怎么?你不是来凭吊的么?我已经把你带到这里来了,你大可自己进去。”
残香心中一狠,抬眸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哼,大爷果然心冷如铁,一面爱着苏家的女儿,一面对苏家的大难毫无怜悯。”
南宫煜冷冷一笑,倒像是懒得解释了。
不过看着残香手提香烛纸钱进去,他微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被大火烧光后的苏府,早已满目疮痍,地上更是长满了野草。
残香一直默默的在前面走着,在她的眼里,竟然没有一处熟悉的地方。
心中倒是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是怎么了?对苏府,就连自己都陌生得毫无感觉,难道还要要求南宫煜心怀怜悯?”
这般向前走了不远,她终于在一片废墟的小院中停了下来。
是!就算整个苏府她都陌生的足以像个路人,可对这里,她却永生永世也忘不了!
就是这处小院,就是这间小屋,自己的娘,名为苏府的女主人,却只能带着自己委身在这间贫苦冷清的小院中。
至于前院,是残香平日里绝对不能去的地方。
那里是属于二娘的,还有她那个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儿子!
对,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弟弟,要不是突然想起,她几乎已经忘了这世上原来还有苏家少爷这么一号人物。
现在再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她的记忆里只有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的爹爹,整日里刁钻施恶的二娘,还有那个常常色眯眯斜眼看着自己的“弟弟”!
若不是娘一直拼死的护卫着,只怕自己在这么一个“家”里,是一天也活不下去的吧?
心中想到这里,她不由又记起来娘亲对自己的好,鼻中一酸,险些就落下泪来。
不过她知道南宫煜正站在身后看着,连忙竭力的控制自己,缓缓将手里的香烛纸钱都放到一块石台上。
双手合十,她轻轻的跪下,嘴里默默祈祷着,倒像真的是在凭吊一般。
不过,在她的心里自然是不会凭吊自己,她心里念着的,都是娘亲的下落,她是否还安康?那晚南宫府究竟发生了什么,娘亲又知道不知道?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冷的闷哼,“你为什么选在这里凭吊?”
残香心中一颤,依旧闭着眼睛背身答道:“这里不好吗?我瞧着这小院就清净,也不像前面的宅院,被烧得一团漆黑。”
身后再没了声音,而残香的心自然是拎到了嗓子眼。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是他看出了什么?
正在心中又急又乱的时候,耳畔又传来他的一声冷叹。
“原来这世间还有这般巧的事情,蔓柳在小的时候,一直住在这间院子里……”
声未落,残香如中闷雷!
天!原来他真的来过这里!
甚至……他还知道自己小时候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他……还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