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江流在最后时刻挡住南宫煜,让南宫绝大摇大摆的逃走。
他不是为了救那个阴险狠毒的小人,不过是为了留下他的一条狗命,不让南宫煜去揭穿他。
毕竟一个还埋在南宫族里的祸害,对自己将要实施的计划还算是有点用处的。
等到他回到别院中,残废的老人正坐在椅车中静静的等着他。
“江流,一切都顺利吗?”
厉江流连忙收拾起有几分报复快感的心情,不动声色的答道:“是,南宫煜已经被孩儿挡住了,他也没法子揭发南宫绝的祸心!”
“好!哈哈哈……”老人骤然发出一阵大笑,“南宫府灭亡之日,就要来了!你母亲的血仇,迟早也会报!”
厉江流在他的狂笑声中闻出了血腥的味道,心中骤然滑过了一道靓影。
是残香,她还留在南宫府里,还在苦苦的追查着凶手。
老人的大笑渐止,一双阴晴不定的眸子在他的脸上来回转动,跟着咬牙说道:“江流,事不宜迟,既然什么都准备好了,你现在就动身去京城,此间的事情一切有我!京城才是关键!”
厉江流全身一震,“义父,孩儿现在就要动手吗?”
“当然!”老人恨恨的答道:“这样被仇恨煎熬下去的日子,我连一天也忍受不了了!我要整个南宫府都为当年做的事情落下一个报应!为你娘报仇!”
想到娘亲所受的屈辱,厉江流心中一痛!
双拳紧紧握住,低低的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去。
老人眼中精芒一翻!“怎么?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厉江流不敢回答,老人在死死瞪了他半天后,却突然轻松的笑了起来。
“你放心吧!咱们现在下手乱的是南宫府,要毁掉的也是南宫府几代积攒下来的基业,再说冤有头,债有主,要死的不过是余氏那个贱人和南宫煜、南宫邺……还有姓南宫的人!也个个该杀!至于那个苏家的小姐,她不也和他们有仇吗?正好一并报了!你放心去京城,这里一切有我!”
厉江流见自己的义父这样说了,只能微微点了点头,“那好,孩儿这就去京城,咱们先从京城发动,万无一失!”
老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到厉江流走后,他脸上的笑意却突然顿住,冷冷的问了一声,“铁翼!南宫府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隐在暗处的铁翼连忙上去,“主人放心,都安排好了……”
“好!”老人眼中杀气突闪,“哈哈”大笑了起来。
“南宫府,让老夫来看看,你到底做了多少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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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府里,南宫煜面目苍白的走进骊园。
这时的残香,早已从冷杀的口中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杀自然也不会告诉她南宫绝是在最后一刻被厉江流救走的,只说是一个蒙着面的神秘人突然出现,带走了见冬儿的人。
残香心中不由有些惋惜,不过既然所有的罪证都落到了实处,那么在暗中兴风作浪的那个人一定是见了冬儿的南宫绝了。
今日虽然不能人赃并获,不过以后只要小心防范,也不怕他翻出什么风浪。毕竟南宫煜还控制着南宫府的生意命脉。
所以在看到南宫煜那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时候,她虽然忍住,心里却不由自主的疼了一下。
南宫煜进门后,只说了一句:“冬儿死了!”
又是一条人命!残香心中一颤,却没有说什么。
转目望着他略带削瘦的脸庞和微微发红的双眸,终于软语劝道:“大爷也不必太过自责,冬儿也是个恶人,死在南宫绝的手上,也算是恶有恶报。”
南宫煜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柔声的对自己说话,微微怔了一下,突然间冷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是在为冬儿惋惜?哼!连南宫绝我都未放在心上,我又怎么会去在乎她?”
残香不解的望着他,他的眸子明明是泛红的,若说是愤怒,可为什么又带着隐隐的湿润?
她自然是想不到南宫煜眼中的泪,却是为自己流的。
因为金色的面具,又再一次出现了!
他静静的抬眸望着她,原本冷笑的眸子渐渐顿住,化成一缕哀伤,转头望着院外已经片片苦黄的叶儿。
用一把梦呓般的声音痴痴说道:“你知道吗?两年前的今天,我娶了蔓柳。”
残香的心重重一颤,她倒是忘了这一天!
是啊!两年前的今天,也是满目的枯黄,一夜秋风过后,萧萧的落叶坠满庭院。
自己被那个连脸都没见过的喜娘搀着,一步一步走进南宫府,也开始了一段不堪回首,犹如黑幕一般的梦魇。
转眼,已经过去两年了。
残香心中哀婉,连忙低下头去,唯恐被他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泪光。
可南宫煜像是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异状一样,只顾喃喃低语着:“蔓柳自过门,一共在南宫府里四个月零十七天。她没有活着拼过那个诅咒,不足五月就死在江中!是我……是我害了她……”
这低低沙哑的声音到了最后,几乎变成了无声的泪水。
谁说男儿不流泪?谁说他是无情无义的铁心汉!?
残香拼命的忍住泪,终于在桌上伸出手去,轻轻的握住他。
“大爷,我想无论你对苏小姐做过些什么,她也会原谅你的……”
是!在这一刻,她真的有些恍惚了!
父亲之死、母亲生死未卜,除去这些,在这一刻,其实她的心早已原谅了他!
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