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老夫人一脸菜色,却又带着恶毒的冷笑走了进来。
“大爷,今天二老爷和叔伯们都在这里,你有胆把昨夜对着我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这一个突然的变故,让南宫煜身躯一震,南宫绝眼中毒芒一闪,连忙迎了上来。
“咦?老夫人原来没什么事情啊?快请上座!刚才煜贤侄还说老夫人病了,绝还想着要去看看嫂嫂呢!”
这话说得肉麻透顶,老夫人一脸凶狠的脸上挤出些许的微笑,顺着南宫绝的意思进房坐下。
这时南宫煜猛咬钢牙,老夫人这时跳出来搅局,他原本就算到的。
缓缓回身,一字一顿说道:“老夫人既然问了,那煜就再说一次!扬州的存银根本无力偿还那个神秘老人手里的银票。所以地库里的东西,一定要拿出来……”
话音未落,南宫绝和那三个家老脸色大变,老夫人恨得咬牙切齿。
红脸的老人脾气最是火爆,立刻恶声喝骂起来,“南宫煜!你……你这个畜生!那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怎么能你说拿出来卖了就拿出来卖了!?不……绝不可以!今天就把钱庄关了!那些百姓拿不到银子又怎么样?还能把天蹦了去!?”
南宫煜眸如寒冰,猛地一步逼到他的面前!
“叔伯,祖宗留下来的是什么?那是南宫府头上的匾额!是扬州百姓心中不倒的南宫府!百姓存银取银,那是百姓的血汗钱!你今日说关了钱庄,明日倒的就是南宫府的威信!!你们眼看着南宫府没了退路却置身事外,现在一说到地库,到急得跳起来了!地库里有多少宝物,难道凭你也敢横插一手么!?”
红脸老人一句话出口,已经自知失言,再被南宫煜一声怒吼,震得他脸色涨的血红,慌乱着退步,一面望向南宫绝。
南宫绝眼中毒芒一闪,连忙轻轻咳嗽了一声。
“贤侄,你叔伯的话不是那个意思,不过要动地库里的东西,可不是你一个庶出的子弟能决定的!那还要看看老夫人的意思。”
话音未落,老夫人已经翻着眼睛冷笑了一声,“笑话!地库里的东西向来是长房一支掌管的,你算什么东西!你说拿就要拿!?”
南宫煜一道冷眸扫过,嘴里森然的问道:“那要老夫人说,地库中的东西煜是绝不能动!?”
老夫人脸色铁青,气得大叫了一声,“休想!只要我还活着,你一辈子也休想动老爷老祖留给我的东西!”
南宫煜一声怒吼:“南宫余氏!这是南宫府存亡之际!不是我要夺你的什么!你竟然还痴迷不悟!?”
老夫人被吓得脚步一跄,嘴里疯狂的骂道:“南宫煜,你不要欺我无人!我还有邺儿!我的一切都是留给他的!你滚!你给我滚出南宫府!你和你那个死鬼老娘一样!什么也得不到!!”
“余氏!”南宫煜气得全身一震,一双铁拳猛地握住!几乎就要冲上来一拳将她捏死!
心头骤然间滑过一个人的身影——是南宫邺!
他还记得少年时,一直傻愣愣跟在自己身后的影子。被自己一遍一遍的欺负过,甚至要下手去害死他!可最终——他带着个残缺的身子,艰难的活了下来。
这时自己一辈子也还不晚的债!
就是一个这样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为什么是老夫人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生下的儿子!
“南宫煜,你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就算你现在能杀光所有人,南宫绝、老夫人、族中家老……可最后,留给南宫邺的会是什么?”
渐渐的,他眼中那如血芒般的杀气黯淡下去,紧握的双拳也微微放开。
正要张嘴再说什么的时候,一声冷笑自身后传来。
“哥哥,是什么事情发这么大的火?你不要忘了,她是我的母亲,也是你的母亲!当着绝叔和家老的面,你的火气,就不能消退些么?”
南宫邺的冷笑声从门外响起,南宫煜脸色瞬间一白,老夫人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邺儿,你来的正好!你……”
南宫邺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依旧是一身的月色长袍,依旧像是一个逍遥事外的翩翩佳公子。
甚至连大厅里自己母亲惊恐的尖叫和南宫绝眼中的阴毒,还有南宫煜惨白的脸色都统统没有看到。
他不屑的笑,打断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大人,何必动气?这里是南宫府,又不是哥哥的茂德钱庄,何况这里还有绝叔和家老,有什么事情,也不是哥哥一个人能说的算的。”
话音未落,老夫人和南宫绝等人脸上同时闪过一抹惊喜。
而南宫煜的双眸里闪过一道痛楚,急得喊了一声,“老二……”
“哥哥要说什么?”南宫邺一双桃花目轻轻飘过他苍白如纸的脸庞,“咱们兄弟二人该说的话,不都在邺大婚前就说完了吗?”
这厢南宫绝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还是邺贤侄说的是,南宫府里,毕竟还是老夫人为尊,有些什么事情,大家只能商量着办!”
南宫煜钢牙猛咬,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他没有想到,南宫邺会在所有人的面前,在南宫府就要大难临头的时候站在了自己的对面!
难道……自己和他之间,真的因为蔓柳而彻底决裂了么?
这……就是南宫邺为了报复自己,而狠狠插在自己背心最致命的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