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邺怔怔回身,只见残香已经一脸平静的从榻上下来。
“二爷,天快亮了,今天南宫府的敌人是那个神秘老人,运到钱庄里的那些金银不能有失。至于南宫绝,什么时候都能对付!”
南宫邺全身一震,眼看着窗外的东方渐渐放白,也只有咬牙跺足的带着家丁走了出去!
残香看着榻旁的那一滩鲜血,心中才有了些后怕。
再看到冷杀面目惨白和胸口那条还在向外呼呼渗血的伤口,又是一阵感动。
连忙走到他的身旁轻声说道:“冷杀,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冷杀忍痛艰难的笑了笑,“冷杀皮糙肉厚,挨这么几下子也算不了什么。”
残香默默无言,眼中的泪花却不知不觉中滚了出来。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扬州城外,他受伤后手持长剑挡在南宫桀身前要自己快走的那一幕幕!
劈手抢过喜梅刚刚才拿过来的一卷白纱,和着他的外衣认真包扎起那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一个举动,立时吓得喜梅都不敢说出话来。
可她却宛如无事,也不顾他胸口流出的鲜血顺着如兰的纤指滴落,依旧双眸含泪的将那条伤口都用白纱紧紧的裹住。
冷杀一动不动,看着她手上的动作,片刻后,他一直冰冷的双眸渐渐变得湿润。
终于仰天低笑了两声,“冷杀有此一刻……已虽死无憾!”
残香心头一震,不敢去咀嚼这句话里的意思。
却见他已经缓缓的从她肩头擦了过去。
“冷杀已经没有事了,现在就送小姐去钱庄。这一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若是有人拔剑,冷杀一定挡在小姐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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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茂德钱庄外。
冬日的清晨,寒风猎猎,冻得人连哈出的热气都几乎立刻就能结成冰。
茂德钱庄还未开门,门口就已经聚集了太多太多的百姓。
他们默默的站在门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对面的茶楼中,自然也有无数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钱庄的大门。
巳时正,没有片刻的耽误,准时从钱庄内传出胡掌柜一声清亮的呼喊。
“巳时到!财神归位,开门大吉!”
一扇扇上百年的铺板从里面被取下来,钱庄的大门豁然开启。
围观的百姓没有再像前几天那样挥舞着手中的银票一拥而上,而是都怔怔的看着钱庄大门上那块金字的招牌。
谁又知道,再过几个时辰后,这块招牌是不是还能挂在这里,风雨不倒?
胡掌柜在从店堂里出来,笑眯眯的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各位乡亲,钱庄已经开门了,乡亲们若是要兑换银两,或是存钱入号,就请早吧!”
围观的那几千个百姓,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一步。
片刻后,外围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
“来了!”
拥挤的人群立时自觉的分开一道缺口,默默目送着被那把被四个壮汉抬着的太师椅,一步一步走到钱庄门外。
椅中的老人,依旧一身黑衣,干瘦的脸上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
“哈哈哈!好热闹!这么多人,都是赶着来给南宫府送终的么!?”
人群默默无言……
店堂门口的胡掌柜,心中一寒,“好毒辣的老人,不早不迟,整整十日,甚至赶在钱庄一开门就来了,存心是不留给南宫府一丝一毫多余的时间。”
不过他的脸上依旧是堆着笑意,快步迎下台阶。
“老丈您早,府中的东家早已恭候多时了,老丈若是有话要说,请快进内室。”
老人冷冷一笑,傲然伸手指着那几只高高的台阶。
“不巧的很,老朽腿脚不便,你们南宫府的门槛又高,只怕老朽是难得进去。这里人多正好说话,老朽也不怕你们南宫府仗势欺人!”
胡掌柜心中有气,脸上再也挂不住笑。
“老丈!我敬你是我们钱庄的主顾,才一再的忍让,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欺你?那又如何?”老人“嘿嘿”一笑。
“你们东家来得是哪位?让他出来说话!”
“是我!”
店堂里,一声干脆利落的答话,接着南宫邺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老人眼角一跳,先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残香,这才不屑的把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老朽眼拙,这位是?”
胡掌柜傲然答道:“这位是南宫府的二爷!”
“哦……是老二!”老人白眉一挑,“怎么大爷不见出来?”
南宫邺鼻中冷哼,“大哥闲来无事,去后山冬猎了。老丈有事,南宫邺自然能招呼的过来!”
“哼!打猎?趴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打猎?”
老人嗤鼻冷笑,“那你娘呢?是不是也病倒了?”
南宫邺玉脸一白,森然答道:“南宫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问!”
“可惜啊可惜,好好的一幕大戏,南宫煜和南宫余氏竟然看不到!”老人仰天悲凉的大笑了两声,猛地一展衣袖。
“闲话少说!兑银子吧!”
南宫邺俊眉一挑,淡淡的问道:“十日期限已到,南宫府自然见票兑银,不知老丈要兑多少银子?”
“不多不少!黄金二百一十二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