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蔓柳孤身跪坐在蒲团上。
守灵就必须要斋戒,用粗茶素斋,戒夫妻房事,下人们更不准踏进大殿半步。
身后殿门轻轻响动,几声极低的脚步沙沙响起,接着是一阵淡淡的麝香由远及近,蔓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嫂嫂这么早就用过斋饭了?”
耳畔是南宫邺柔柔的声音,略带着轻佻。
他的确是比南宫煜要多情的多,可也正是他的多情,让蔓柳如避蛇蝎。
何况他处处透着神秘,蔓柳实在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是那个面具人!
“我已经吃过了,二爷请自便吧。”
蔓柳冷冷的回了一句,别过脸去,只看着殿中供奉的菩萨和那一块牌位。
南宫邺微微一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冷淡,挑了一个隔着她最近的蒲团跪下。
这一回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蜀锦长袍,略显削瘦的身材衬着玉面朱唇,更加显得玉树临风,贵比王孙。
安静了还没有半柱香的功夫,他邪笑着望了过来,“上一回小弟说的那个法子,不知道嫂嫂有没有用在哥哥身上?”
蔓柳气得捏紧双拳,可他的笑容就像是有绝大的诱惑,又像是一个什么事也不懂的孩子,让她根本就找不到可以发泄怒骂的机会!
只能用力的咬了咬唇,讥讽的答道:“二爷是什么人物?蔓柳就是学也学不会。今晚是替老爷守灵,佛门净地,二爷还是留些口德吧。”
南宫邺倒是满不在乎的改为盘腿坐下,眼里只顾着看蔓柳,嘴里悠悠说道:“一夜太长,要不是有嫂嫂,你以为我会巴巴的在这里守六个时辰吗?”
蔓柳玉脸含冰,“二爷说话小心了!”
“怎么?嫂嫂是怕隔墙有耳?”南宫邺淡淡的扫了一圈四面被白色灵幡遮挡住的暗影,一副无所谓的笑了笑。
“嫂嫂放心,那几房妾室绝不敢躲在暗处窥视我,至于大哥,他的心思本来就不在你这里,嫂嫂就是跪穿了蒲团,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蔓柳的身子用力的一颤,只是这一句,也足以刺伤了她。
是啊!就算是自己在这个家里受多少白眼,吃了多少委屈,他也不会看自己一眼的吧?
心中轻轻一动,她回过头来,唇角上已经勾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么说来,二爷倒是对我有心的了?”
南宫邺毫不迟疑的点头,不知为何,一直氲在他眼里的那份玩世不恭突然变得有些深沉起来。
“邺做过些什么,对嫂嫂有没有心,不用问,嫂嫂心中只怕也有一个答案了吧?”
蔓柳继续嫣然一笑,“好,那我问你一句,你若是答了,我就信你。”
南宫邺肃容点头,“好,嫂嫂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