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明明说的是好心,暗地里挖苦已经到了极致。
蔓柳不用回头,也听出了是胡氏的声音。
心中怒了,猛地回过头去一声娇叱:“胡幼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妻,你是妾,我娘家的人来了,别说是不是我的二娘,就算是个下人,我说了要见就是见!你不服?那好,我就在这大门口和她说话!看看是南宫府的脸面重,还是你一个妾的疑心重!”
这一声喝骂,立时让胡氏的脸色青青白白了一片,她本是个母老虎,又仗着老夫人宠幸,上回在明园吃了一记耳光已经是恨得几乎呕血,这一回又怎么肯认输?
把眼一瞪,正要再拐弯抹角的辱骂,一旁的大妾李氏眼看着势头不对,连忙跟了一句,“大少奶奶说的是,不过幼蓉妹妹的小心也是没错的,要不还是请尔真姑娘去问问老夫人的意思吧。”
话一说完,人人的目光都落到尔真的身上。
只有蔓柳心中一苦,现在只要把老夫人请出来了,不说结果怎样,自己终究是要被胡氏压一头了!
谁知这时尔真却轻轻的答了一句,“大姨奶奶,老夫人已经要尔真跟了大少奶奶,要是为了这事再让尔真去请老夫人,只怕有人会说大少奶奶使唤丫鬟护短了!所以大姨奶奶还是换个人去请老夫人吧。”
这话一出口,满院的人都愣住,谁也不知道一向清傲的尔真竟然会亲口说自己是蔓柳的人!
只有蔓柳心中知道,因为二爷发疯的事情之后,自己和她之间已经有了一层“同病相怜”的联系吧。
眼看着李氏的脸也阴了下来,一直在一旁冷冷看着的南宫晴终于细声细气的开了口,“这是嫂子的娘家家事,我们也不便多说的,嫂子就请苏府的二娘进来说话吧……”
蔓柳心头暗自一声苦笑,“这真正是豪门大户,一个门槛都这么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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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园里,蔓柳又细细的听了二娘说了一回。
其实事情还是那些事情,可蔓柳毕竟是个弱女子,又急切间哪里能想得出什么主意。
有心不顾吧,毕竟他是自己的爹,何况娘亲还留在他的身边,万一爹爹啷当入狱,娘亲岂不跟着遭罪?
自己在南宫府里还站不住脚,总不能把娘接到府里来住吧?
二娘见她脸色凄然,似乎还在犹豫,还以为她是不想相助,反正她是泼妇惯了的,立即把一张脸冷了下来。
“蔓柳,你虽说是嫁到了南宫府,可我们苏家又哪里沾得了你半点好处?现在你贵为大少奶奶,难道还能不顾自己的亲爹吗?”
蔓柳听她说得难听,心中气苦,要喝骂吧,又懒得费神。
淡淡的将茶碗一丢,“行了,我爹能救得我自然会救,若是不能救,我苏蔓柳就是拼了一死也不会让自己的娘亲吃半点苦,不过到时二娘么……哼哼,送客吧……”
一句话只把二娘噎得脸色发白,一旁的尔真早就冷冷的矗了过来要送她出去。
蔓柳回到房中,想到娘亲心中越来越慌,正在这时甘露来了。
她是真心的向着蔓柳,蔓柳也没有瞒她,把事情说了一遍。
甘露垂头想了一会,说道:“姐姐,自古这事要不就是权势压人,要不就是钱财消灾。那李公公也没听说是什么皇上跟前的红人,何况只是个干孙吃了点苦头,我想只要能用些钱财找个妥善的人去疏通疏通就该没事了吧?”
其实这个关节蔓柳自己早就想到了,可猛一听这话是从甘露嘴里说出来的,倒是把她弄得有些暗自吃惊。
甘露像是立刻察觉到自己说多了,连忙垂下头去。
急切间蔓柳也没有细想,连忙唤过芷香,问她自己是不是该有些份内的财物在名下。
芷香凝神想了一会,脸上露出了难色,“小姐,你过府刚刚一个月,本月的月钱倒是下来了,一共是三百两银子,比胡氏还要少些。而且奴婢也没有听说老夫人或是大爷为小姐在府外的生意中划拨什么产业。”
蔓柳心中一苦,原来自己这个大少奶奶做得这么命苦,连个得势的妾都不如。
甘露脸上倒是立刻红了起来,“姐姐,我那里还有些银子和首饰,我这就要丫鬟去拿。”
蔓柳心中感动,连忙摇头,“不用!就算是拿了妹妹的,想来也不够,何况咱们又去找谁疏通哦?难道交给二娘?”
甘露心中酸楚,急得连眼圈儿也红了,“那……那还是去求大爷吧!”
找他?他那冷酷无情的性格,连自己都不重视,何况是自己的家人?
何况昨晚自己和他那样一闹,又那么尖酸刻薄的辱骂了他,只怕他现在对自己正是恨之入骨的时候!
心中这么想了半天,也只能吩咐芷香,去她去找人问问大爷现在在哪。
芷香去了半天之后回来,面带难色,“小姐,姑爷不在府内,听说是一大早就独自骑马出去了,有些府外的生意要去看看,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呢!”
蔓柳心中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