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他少了一个亲人……
“家属……家属冷静……”主任医生被他的蛮横吓的不清,抬着双手哆嗦着解释,“不是我们不救,是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口气,老人窒息了有五分钟之余,脑缺氧太久,救不回来……”
“是啊,老人在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病床边的两个小护士,一个出去找保安,一个在这里配合着劝解,“家属可以看心电图,我们开始抢救的时候,老人就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之前那个女家属让我们再试试……”
阿九抢救了整整一路,但还是迟了。
就像医护人员说的,到达医院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可以直接宣布死亡了。是阿九坚持了一下,阿九用精英队的令牌命令他们抢救到南世阳到来。
可能也就是想让南世阳看上最后一眼,也可能是为了她回去跟文婷心好交代……
男女主人对老爷子的关爱,阿九有很深刻的理解。
“请把我们医生放下来,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一边的护士还轻手拉开了盖住老爷子身体的被单,那张非常难看的死相落在南世阳的眼里,刺痛了他的心。
渐渐的,南世阳松开了揪着主任医师的手,整个人精神也颓丧下来,没有了刚刚暴走的情绪,此刻,忧郁占据了他的浑身上下。
从主任医生旁边擦身而过,在他松手的第一刻,抢救室里的医护人员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了原地。
偌大的抢救室,此刻只剩南世阳一人。
他慢慢的接近老爷子,眉目皱的紧致,期间透着复杂多样的情绪。
不知道该生气,该难过,该伤心,还是该不快……
“爷爷……”看着天天跟他吵闹不休的老爷子,安静的躺在床上,难免不叫他想到前世老爷子走后的画面。
第一个发现老爷子死去的不是他,他也没有机会看到老爷子最后一眼,参加悼念会的时候,他看的已经是老爷子的骨灰了。最后还突来的消息,提到老爷子把遗产全部留给了他……
他还以为,这辈子能让爷爷逃过这样的命运……能让爷爷真正的安详晚年……能让他尽尽最后的孝道……
这样的机会,还是没能给他……
“爷爷……”叫唤着老爷子,南世阳在老爷子的床边轻轻蹲下,以平视的视线看着老爷子安静扭曲的睡颜。
其实他现在看到的表情已经算是正常,他不知道,文婷心赶到房间的时候,老爷子那张因为窒息跟愤怒而扭曲到恐怖的脸,将在未来的好几天里成为她的噩梦。
在老爷子面前蹲住,南世阳觉得自己应该有很多很多话想跟老爷子说。可是,张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该说说老爷子的愚蠢,还是夸夸老爷子对家人的关爱呢?
至今还清晰记得,老爷子教他,站在家主这么高的位置以后,心狠手辣是必须拥有的手段。
不狠,难以持家,不怒,难以镇家,不发威,难以护家……
老爷子自己待在家主这个位置的时候,是彻彻底底的把这条宗旨贯彻到了底。
对南家的每个人,他都有不同的对待方式,偏爱与偏宠随时存在,在乎跟不在乎也一眼就能看出来,该惩罚的惩罚,该用刑的用刑……可以说是最严厉,最残暴的家长。
可是人到老年,到了这种时候,他居然心软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能原谅南余正的错,反之将他捧在手心。
那个把他囚禁地牢,对他用刑,打他打到吐血的老人,跟原谅犯了大错南余正,并且讨好南余正的老人……性格相差如此之大……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南世阳怎么也想不明白。
怪他最近太忙,怪他没能跟老爷子好好谈谈心,怪他没照顾到老爷子的情绪……
所以才导致了这种悲剧。
看着老爷子的遗体,南世阳想哭,哭不出来,想说话,也无从可说,只能静静的守着,静静的看着……看的他思绪飘出了天边之外……回到曾经的时刻……
想起老爷子对他偏宠的十八年,想起老爷子对他严厉的那几年,想起老爷子跟他分家后又让他回家过年的那段时间……
同时,也想起他重新面对老爷子,他信誓旦旦的让老爷子把南家交给他,希望老爷子能早日退休,好好休息……
前世与今生,他对老爷子很爱,很也有厌恶的时刻。而所有的情绪都在老爷子走的那一刻化成了不舍与自责……
他有能力,他可以让老爷子好好颐养天年,可是他没做到。
前世没有……现在也没有……
“二少!”最后,是余阳的呼唤声把南世阳从沉痛的回忆中抽拔出来的。
余阳急匆匆的跑进抢救室,一脸凝重的看向南世阳,喘了两口气,用尽了他毕生的勇气,开口道:“二嫂……出事了……”
本来眼前的二少看着已经够让人可怜的了,这种消息余阳真不想带给他。可是不说又不行。
南世阳愣了片刻,在反应过来以后,即刻转头,“婷心怎么?!”
“二嫂被人绑了。”也不拐弯抹角,不啰嗦各种情况,余阳直接说出重点,“在地下车库消失的,精英队的人已经去查监控。”
“******!”这下,南世阳的怒火彻底被点燃,起身跨步便直逼余阳面前,“怎么回事!那个女保镖呢!”
事情就这么一层一层的叠了上来,搅的人心都乱了。
“她之前送老爷进医院,让二嫂在车里等。随后,我们在地下车库发现二嫂那辆车司机的尸体。一枪爆头,对方下手很迅速。”余阳用最简短的话解释着。
又是没有一点悬念的事故,几乎一听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谁下的手!
可偏偏,即使知道是谁下的手,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憋着满腹火气,南世阳跨步直往抢救室外冲去,刚好到抢救室门口的时候,南景山跟他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