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给你切开伤口,把子弹取出来,然后再缝合起来。一定会疼,请你忍住。”拿了把小刀在手上,又放在酒精灯上烤了几下,阿九跟火风报备着她的下一步举动。
有条有理,看起来她头脑挺清晰的,不像刚才的紧急时刻,屡屡做出让他生气的事。
小刀贴在火风的皮肉上,阿九紧张的心口被一股莫名的力道狠狠攥紧。
这一刀下去,队长一定会很疼!
可是没有办法,她必须要下这一刀,必须要……
定了定心绪,阿九在心底给自己打气,深呼吸后,她手下用力,小刀划开了火风的皮肉……
“唔!”咬紧毛巾,火风大汗淋漓,强忍住被生生腕肉的痛苦。
“队长……你要忍住……”颦起眉头,阿九感觉心口被掐的更紧了。
似乎队长的痛苦能传到她身上一样……
没有麻醉药,取弹到缝合的过程非常非常艰难!
过程之中,火风几次痛晕,又几次痛醒,到最后缝合的阶段时,他已经面如白纸,浑身疲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了。
总算,阿九给他处理完伤口,最后用绷带紧紧一扎,她才有胆量抬头去看向队长。
“队长……队长,已经好了……”把毛巾从他嘴里拿出来,阿九赶紧用手给他擦着满是大汗的脸颊,目光对上队长的,她又怕又担心,“对不起,队长。都是我害了你。”
队长的脸色很差,嘴唇苍白,脸色苍白,平日里光彩有神的眼睛都是微眯起来的,但是她依然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她喜欢的东西。
她能感觉到,队长一定想骂她,想惩罚她,肯定也有想指责她……
但是他现在自己都这么虚弱了,必定也没有那个力气对付她……
“喝点水吧,队长。”在车门边的柜子里端出一瓶矿泉水,阿九打开瓶盖,小心的送上水到他嘴边。
流了这么多汗,火风确实已经口干舌燥,想饮水解解渴。可惜他失血太多,浑身无力,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队长,张嘴。”然后,阿九亲手给他送去。
瓶口到他嘴边,阿九倾倒瓶身,而后,他还开始饥渴的饮水。
‘咕噜咕噜’的直下,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听到他说不要了,阿九才把水瓶移开,然后直接用手背给他擦拭嘴角滑落的水渍。
这是属于一个女人细致的伺候,火风这辈子都没这么享受过。给他的感觉,是有些怪异,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这劫后余生的时刻,两人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片刻,气氛开始缓和。
“九号。”歇息了半刻,火风才开始有说话的力气,但是在阿九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过他之后,他也没说什么好话,反而开始秋后算账了,“你……知道,你刚犯了多少军规吗?”
阿九正用毛巾给他擦着满手的血渍,突然听到队长来了这么一句,她整个人紧张起来。
队长一定是要罚她了……她就知道,她躲不过去……
“阿九知道……”埋下脑袋,阿九专注的给他擦手,尽量不让自己抬头看队长。
她没脸对上队长,她也只能乖乖认错。
“你自己说。”听到她承认下来,火风心里宽慰不少。
看样子,她还可以继续教育……
“阿九瞒着队长,瞒着主公私自行动,而后又犯下大错,害的队长为阿九受伤。已经触动好几条军规,阿九愿意回去领罚。”低头承认着自己的错误,阿九的态度十分诚恳。
但是,这不是火风想要的回答。
在他眼里,她的错误不在这里。
“自私行动视为一错,但念在你是为主母心急并且查出了主母的位置,可以功过相抵。你的错,并不在这里。”皱了皱眉头,火风低头看向她,“再好好想想,你到底错在哪里。”
“不在这里吗?”阿九被火风搅的糊涂了。
她开始认真回想,回想这一路过来,她到底哪里错的比较离谱,导致发生了现在这样的事情。
除了隐瞒队长,又害的队长为自己受伤以外,阿九想不到她还有哪里做的不好。
“阿九不知道阿九还有哪里错了。”这次,阿九扬起脑袋直接对上火风。
因为她觉得自己没错,底气十足,也不怕火风说。
“你不听我的指令,示为一错。对基础知识掌握不还,示为二错。”幽幽启口,火风不紧不慢的罗列着她的罪,“在任务之中,频频感情用事,示为三错。”
“阿九不认同阿九的错。”没想,他的话,直接被阿九给拒了。
被她理直气壮的态度激到,火风不快的皱起眉头,“我让你离开,你却自己闷头乱撞,这是一错。扔出弹药以后,身子必须趴在地上,这是我曾经再三跟你们教学过的,这是二错。情报都在你身上,你跟我争谁逃谁留,万一你留下来,没有人把情报传回去给主公,那么你的牺牲便是白白牺牲。”
他开始用自己的理由跟阿九讲道理。然而,阿九的理论跟他的理论确实背道而驰。
“阿九没有更多的情报可以给主公了,阿九只打探到主人被关在这里。这个消息,队长自己也可以直接带给主公。当时弹药扔出去的时候,队长怎么就知道阿九不会趴下,那是因为阿九看到队长起来了,阿九准备压到队长身上,只是被队长抢先了一步而已。”对于专业知识跟职业素养,阿九严谨以待,从来没有一刻松懈过。
她可能是有处理不妥善的地方,但是刚才跟队长离开的每一刻,每一个举动,她都没有后悔过。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然会这么抉择。
“队长说阿九不服从队长的命令。可是队长有考虑过实际情况吗?你的枪在阿九手里,你的弹药也在阿九手里,那么多人,你身上没有一件可用的武器。你真的想赤手空拳的跟那些拿枪的人打吗?队长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吗?”阿九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训队长一下,因为她没觉得自己有错,错的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