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以退为进
“赫，你别激动，你放心，乐萱以后都不会从你眼皮底下消失的，听我的话，和我回去，我慢慢讲给你听。”米哲劝慰着他。
米赫痛心看着玻璃墙外，闵善宇把乐萱推上了一辆面包车，他心里呐喊着，乐萱，不要再离开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
四宝开着车，从后视镜看到坐在最后面的老板和老板娘都虎着脸，他大气也不敢出，小心地开着车，阿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也担心吊胆的。
一路上，闵善宇都强忍着火没有发，乐萱双手揉着衣衣角，看着车窗外。到了花店门口，闵善宇拽乐萱下车，走进里间的花室，关上门。
怒目而视地看着乐萱问道：“你今天为什么会在四季酒店出现？你什么时候知道他们在那的，说啊？”
“我，我只是去看看哲哥。”乐萱小声地说。
“你是去看米哲？还是去看米赫啊？”他不相信地问。
“我真的只是找米哲，我没想到他会出现，我明明打的是哲的电话啊！”乐萱解释着。
“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们？为什么？你答应过我要忘记他们的，你难道忘了吗？为什么还去找他们？”闵善宇双手按着她的肩摇晃着。
“那你为什么在那里？你怎么也知道他们在那里？你突然在那里出现，你是早就知道了，对吧？”乐萱凝视着他。
“是呀，我早就知道，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五年来，我对米家四兄弟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我为的什么，我就是怕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嫌，怕你抛弃我，回到他们身边。夏乐萱，我把我的整颗心都掏给你了，你还这样对我，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闵善宇痛苦地喊着。
“善宇，今天看到赫，真的是意外，如果你事先告诉我，他在那，我根本不会去的。哲哥找到我，也是一个意外，不是我主动找到他们的。”
“现在他们都看到你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闵善宇怒吼着。
这时，乐萱手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乐萱翻开包，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米哲的号，不等她接，闵善宇抢过来，扔在旁边的花盆里。
“善宇，你别这么激动好吗？”乐萱求着他说：“我答应过你，我再用一年的时间忘记他们，我不会离开你的，你要相信我。”
“夏乐萱，如果你没法忘记他们，就不要忘记好了，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闵善宇痛苦地看着她的脸说。
“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做到的，善宇，求你，让我接电话吧，我亲口告诉他们，我已经忘了他们，放弃了他们，好吗？”
“你真的能放弃吗？包括米赫吗？”闵善宇低头问。
她麻木地点下头，闵善宇冷静一下，说：“好，我相信你，我这五年来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有数，你不要让我失望。”闵善宇捡起手机，递给乐萱。
夜，乐萱站在窗前，看着这外面，从傍晚开始，便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不愿停歇。闵善宇刚回旁边的宾馆去休息了，可她却睡不着，她把手中的手机开机，自从下午给米哲打了不要再找她的电话，她为了表明自己的心迹，当着闵善宇的面把手机关了，可是，手机关上了，她的心却关不上。
一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她回头，刘美娟关心地看着她。
“妈。”她轻声说。
“晚上的雨很凉的，你小心啊。”刘美娟看着女儿说。
“妈，我没事。”乐萱心神沉重地说。
这时，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米哲打来的，她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接。
“接吧，关了一下午的机，他们一定很着急的。”刘美娟说。
乐萱按下接听键，说：“哥。”
“乐萱，你怎么才接电话？赫向我要了你的地址，说去找你，现在还没有回来？你住在花店吗？他应该在你花店外面。”
“赫在我花店的外面？”乐萱惊讶地说。
“乐萱，快去找赫吧，他再见不到你，会疯的。”米哲在那头急促地说。
“我，马上就去。”乐萱转身向门口跑去，慌张地穿鞋。刘美娟拿来雨伞给她。
“你小心点啊，别着急。乐萱，见到赫，劝他回去吧。我们已经欠善宇很多了，你不能辜负他，你要记住。”刘美娟叮嘱她说。
“妈，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乐萱接过伞，转身打开门，匆忙地跑下楼，刘美娟看着女儿的背影，叹息着。
雨不算大，密密的雨丝织成一袭柔润的白纱，带着丝丝凉意，乐萱举着伞，跑到外面的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花店。
她走下车，花店的房檐下，果然站着浑身湿透的米赫。
“米赫，你傻瓜吗？跑到这来淋雨？你都25岁了，还耍孩子脾气啊？”乐萱生气地走向他。
“我还是那个20岁的米赫，你还是那个20岁的夏乐萱不是吗？”米赫看着她问。
“赫，都过去了，我下午不是给哥打过电话吗？我有我的生活了，我们是不会再有交集的了。”说出这句话，乐萱的心好疼。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话，那是闵善宇逼你打的。我不信，你真的那么狠心，可以当以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乐萱，中午你被闵善宇硬生生地从我面前带走，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心有多难受，你真的那么忍心扔下我吗？我们五年都没有见到啊，难道你真的忍心忘记我吗？嗯？”米赫埋怨地看着她。
“我……怎么能忘记你呢，可是这些年，我欠善宇的已经太多太多了，还给爸的钱，开花店的钱，都是他拿的，我欠他的够多了，他只是求我能留在他的身边，我不能离开他。赫，忘了我好吗？五年了，如果今天你没看到我，你也会忘记我的，对不对？”
“忘记你，怎么忘记你？这五年来，我连随手在纸上乱涂乱画都会写出你的名字，告诉我，要怎么忘记你，嗯？”米赫苦笑地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赫，你不要在雨中站着了，会淋感冒的，我送你回酒店，好吗？”
乐萱用伞挡着他头上的雨，张望着远处的出租车，米赫看着她，突然，他左手把她搂在怀中，右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乐萱想推开他，却浑身酸软无力，手中的伞掉在地上，赫的舌撬开她的齿，纠缠着她的舌，他贪婪而深情地吻着，乐萱感到窒息，赫稍稍停下，看着她说：“乐萱，这个吻，我等了五年了。五年前，我怕，因为我怕伤害了我的妹妹。可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米赫的眼泪，混着雨水在他完美的脸上流过，他又低头，紧紧地抱住乐萱，吻着她的红唇，这一吻，吻过了万水千山，吻过了似水流年，也吻过了沧海桑田。乐萱酥软的身子，完全地融入到他的怀里，这是赫，这是她日思夜想的赫。
“乐萱，爱我，你也是爱我的，对吗？”米赫在她耳边轻声私语着。
乐萱突然想到了她对闵善宇的保证，她的理智瞬间清醒了过来，使劲地推开米赫喊：“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为什么就那么怕闵善宇？他算什么东西啊？”米赫愤怒地喊着，他稍微平静一下说：“难道，是我一厢情愿的爱你吗？你不爱我，你爱他。那好，你亲口告诉我，你爱闵善宇，不爱我，你告诉我啊？”
“赫……”乐萱为难地看着他。
“你是爱我的，你连骗我的话都开不了口，连‘不爱我’这三个字都不敢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待在他身边呢。”米赫喊着。
“因为我欠他的，这辈子可能也还不完了，赫，你恨我吧，忘了我吧，好吗？”乐萱说着，只有先让他恨自己，忘了自己，因为她实在狠不下心。
“你连不爱都说不出口，我怎么恨你啊？”米赫痛苦地说。
“赫，你别逼我，我可以从台湾失踪，那我也可以从上海失踪，你要不要试试看。”
“你威胁我？那个可恶的闵善宇到底在你身上做了什么符咒，乐萱，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一定要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来的。”米赫握着她的双肩说。
这时，米哲的车从思南路飞速地开过来，停在两人的身边，车门打开，阿邱和米哲走下来，看到浑身湿透的两个人。
“你们俩个疯了是不是？想淋死啊？”米哲生气地走到他们身边喊。
“哥……”乐萱看着他说。
“都给我上车。”米哲说，拽着他俩，塞进了车里。
四季大酒店，米哲的套房间里，重新换上了一身衣服的米赫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杯热水，米哲靠窗看着他。
“你不是五年前的小孩子了，做事不要太冲动。”米哲说。
“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乐萱的，我不能再失去她了。”米赫皱着眉头说。
“赫，五年了，这五年，都是闵善宇在帮着我们照顾乐萱，你想把乐萱抢回来，我也想啊。可是，那样做，只会让乐萱成为忘恩负义的人，那就不是我们的乐萱了，你要体谅她啊。”
“哥，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吗？”米赫痛心地看着他问。
“让你放弃很难，说服闵善宇放弃更难，所以，我请你退一步，如果你这么执意地想抢乐萱回来，最后，我们只能双方两败俱伤，到时候，连乐萱都看不到了。”
米赫沮丧地低下头，泪掉下来说：“哥，你知道这五年我一个人在维也纳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这五年来天天想一个人直到疯狂的痛苦吗？现在乐萱就在我手边啊，你要让我拱手让人吗？”
“赫，起码，你现在能看到她了，先把她当成我们的妹妹吧，这样，我们还好过一些。”
“五年前，是因为乐萱是我的亲妹妹，皓劝我放手。现在，是因为乐萱不是我的亲妹妹，你却劝我放手，哈……。”米赫苦笑着，世上怎么还有这么滑稽可笑的事啊。
这时，门被推开，小庄走了进来，看他们一眼说：“哲，快12点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拍戏呢。”
“乐萱呢？”米赫问小庄“她走了，让我告诉赫一句话。”小庄看着米赫说：“不要再为难她，她欠的债已经够多了。”
说完，小庄重重地叹口气，米哲转过脸去，看着窗外，米赫低下头，双手托住额头，沉思着。
四季酒店外面的街道，夏乐萱回身看着霓虹灯闪烁的大楼，慢慢地转身走开，雨后的大街，湿漉漉的街面反射着路灯的光亮，如一颗颗星星，她裹紧衣服，一个人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手指摸着自己的唇，感觉上面还留着米赫的味道，也许，她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又被两个人所爱。可遗憾的是，却只能跟其中一个厮守到老，而这一个，她是选恩重如山还是选情深意重，让她矛盾到了极点，不过，刚才在酒店，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她不再回头，因为，五年的路已经走远了太多，她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了。
上午，花店。
四宝和丁丁往车上装着花篮，准备去送货，乐萱把货单给丁丁，叮嘱她要收回多少余款，不远处，闵善宇双手插在裤兜里，沿着街边慢慢地走向着花店。
这时，一辆宾士停在了他身边，挡住了他的路，车门打开，米赫冷冷地看着他说：“你，给我上来。”
闵善宇看一眼忙碌的乐萱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他一步跨进车里，坐米赫身边，但和他保持着距离，看着他，等他先说话。
米赫从身上的口兜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他面前说：“这上面的钱，是你当初替乐萱给我爸的钱，还开这个花店的钱，够了吧。”
闵善宇拿过来，看一眼上面的数字，笑着看他说：“你要从我手里把乐萱买回去吗？”
“乐萱就是因为觉得欠你的太多，所以才不忍心离开你，她不爱你，我才是她的真爱。”
“真爱？她亲口和你说的？”
“不用她说，我也能看出来？闵善宇，你是趁人之危，如果当初乐萱打通了我的电话，现在根本轮不到你。”
“你少在那一厢情愿了，米赫，你还没有长大啊，当年，是你自己选择逃避的，是你爸把乐萱赶出来的，是你们米家人把她丢掉的，是我……”闵善宇手指指自己说：“是我闵善宇把她们母女捡回来的，你现在向我来要人，你想的美，乐萱答应我了，她放弃你，想必你也知道，否则，你就不会在早上背着她约我见面了。”
闵善宇瞪着他，米赫冷眼看着他说：“真爱是不能被放弃的，能被放弃的就不叫真爱，我和乐萱之间是有真爱的，不管丢了十次，一百次，她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
“做梦，你以为你是谁啊，算算时间，你和乐萱只不过在一起一年，我和她在一起五年啊。”闵善宇嘲笑他说。
“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有些人是注定被人等的，闵善宇，你是前者，我，是后者。”米赫看着他。
闵善宇咬下下唇，瞪着他，五年不见，这家伙的口才怎么这么好了，他把手中的支票丢回去，问米赫：“你想怎样？”
米赫收起支票说“好，你不要钱可以。闵善宇，我是不会放弃乐萱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公平竞争，看乐萱最后选择谁。”
“你在向我挑战吗？”
“对……”
“好，我玩得起，奉陪到底。”两人怒目而视，一场战争已经悄然爆发。
闵善宇走下米赫的车，看着他开车走了。他站在路边，低头思考着，看米赫的架式，是不会放手的，他仰天长叹，怎么办，他思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