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骄子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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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浮躁之春多烦扰

褚平安把这件事处理的还算合理,眼下的情形也只能这么办,也算稳住了大家。大家心里虽说也没有底,但总比没人管强吧?谁都无话可说,不一会儿,来的人都签完了。

褚平安说,“妈,咱们时间很紧,上养鸡场吧?”

褚春红说,“我也去吧,人多点好。”

常青说,“我去。我跟叔叔去过,我知道怎么走,让婶子在家吧。”

褚平安想了想,母亲一个人在家,一会再来了要签字的人,她能应付吗?就说,“常青,你留下比较妥,要有来签字的人,就说我上养鸡场了,明天来。千万别跟他们吵,你看他们不敢怎么样我,可都憋着一肚子气呢,你要是敢顶嘴,还不拿你出气?好汉不吃眼前亏吗。打了咱还能打回来?记住了,她们就是上屋里搬东西你也别管,我爸的电话在屋里抽屉里,你拿着,以后就是你的了。妈,你把所有的票据之类的都锁起来,咱们走。”

三姑说,“她们还敢进屋来抢?”

褚平安说,“我看有好几个人昨天来了,都气势汹汹的,能做出什么事也不好说。咱们防着点好,咱毕竟理亏,他们能做出什么事都不一定。小心点好。”

姚桂兰听了平安的话,出了门又进去,把一个大黑兜子递给常青说,“常青,你回老房子待着,把这个兜放柜里看好,这都是你叔最看重的东西。谁要敢去你就放狗咬。这边的门我锁上,谁爱来就来,你不用管。”

褚平安说,“这样也好。”他进车库里把车开出来,几个人上车走了。

褚平安问了母亲,到县上取了钱,直奔养鸡场就去了。路途不算远,平坦的大道非常好走,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进沟了。刚进砬子沟门,平安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常青,就赶紧接问,“常青,我们就快到了,什么事?”

常青有点不安的说,“平安,你算的真准,刘老蔫带着他儿子,还有卢允培两口子,王善奎,大珍子,六个人来撬你家大门了。我管不管?”

褚平安十分冷静的说,“千万别管,你也管不了。你躲的近一点,看他们都谁拿什么东西了,要是可以的话再拍几张照片。就这样,我们到了。”

姚桂兰听说她们家真去人了,吓的脸都白了,平时看村民们谁都挺好,出了这事,怎么都变脸了呢?她慌张的问,“怎么办?平安。”

褚平安说,“没事妈,她们怎么拿走再怎么给咱送回来。损失肯定是有的。但是,要发生的事早晚都要发生。”

褚春红眼睛都潮湿了说,“我哥在的时候都特别关照他们。这还幸亏平安在家,要是就剩咱姊妹俩,他们还能怎样。”

褚平安说,“他们这些人在村里是什么德性,咱们也不是不知道?但凡懂点什么能干出这种蠢事?先不管他们,咱们到了。妈,一会看见杨场长,咱家的事尽量少说,咱们要急着赶回去,常青一个人不行。”

姚桂兰挺了挺胸说,“我明白。”下了车又紧张的问,“平安,你说他们都会拿咱家什么?”

褚平安想了想说,“据我对这些人的了解,一点都不能给你剩,有个思想准备啊。好了,别想这事了,办正事。”

是呀,眼前才是正事。姚桂兰带着他们来到场长办公室,杨场长已经在那等上了。看见姚桂兰一行人非常客气,先是问了褚春林的事,姚桂兰眼含热泪的说是得了脑溢血的病,没抢救过来走了。十分简单。杨木本也是一阵可惜,说了节哀之类的话,就开始说正题了。他很诚恳的说,“大妹子,褚大哥走的太突然了,我真是和他没相处够,可惜连最后一眼都没看到。今后有什么地方用的着我了,尽管开口,我能帮多少帮多少。你要的鸡雏我都准备好了,都是五天的鸡雏,本来是要自己用的,大侄子一打电话,我就告诉人给装箱了。食料我也给装了一些,你们能带多少带多少。钱方面,不方便就欠着。”

褚平安赶紧说,“方便,我们带来了。”

杨场长说,“行,那就还是老规矩,五百只,要四百五十只的钱。走吧,去交钱装车。”

就这么顺利,不一会,交完钱装完车,告别了杨场长,走在回家的路上了。姚桂兰还惦记着家里的事就说,“不知道家里的事怎么样了?”

褚平安说,“妈你别慌,有我呢。”

姚桂兰安静下来了。

村子里好不热闹,褚家附近就这么几户人家,所谓就近没参与的人家就是袁庆望家和刘广胜家了。刘广胜两口子因为心里郁闷,下午锁了门去妹子家了,什么也没得着。袁庆望一肚子气,他的钱最多,他能放过这个机会吗?褚家面临着破产,借大伙的钱眼看就要泡汤了,看是褚平安签字了,什么时候还,那还是个未知数。抢了他家,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不抢白不抢。他当时躺在炕上看电视,一群人来叫他的时候,他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立刻就答应了。他在穿鞋的时候,那些人就急冲冲跑了。这种事谁去的早,谁就能抢到好东西,抢的多,谁都知道这个道理。那些人“哇哇”的说话,惊动了在地里干活的袁欣和妈妈。袁欣几步冲到院子里,挡住了动作慢的袁庆望,眼瞅着那些人向褚家走去。

袁欣不慌不忙的说,“爸,干啥去?入室抢劫是吗?好日子过够了?那是犯法。”

袁庆望不服气的说,“犯什么法?他们借那么多钱还不上,他们犯不犯法?”

袁欣说,“不犯,有借条,你们愿意的。你说说看,谁是被逼的?再说,偷米不成失了米还怪人家?让你们说说谁不是为了占便宜?这时候又怪人家?我跟你说,人家做到了仁至义尽了,没赖账,也没说一句口外的话,还让人怎样?都被逼得无家可归好?”

袁庆望气愤的说,“那你说咋办?就这么算了?”

袁欣说,“平安哥不是签字了吗?就是说他承认了这个借据。你们与其去闹他,还不如帮他干点什么,让他赶快挣钱,给大家的钱还上。”

袁庆望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有那路子我自己还做了呢。让开,我去看看。”

袁欣说,“行,我让你去,你要是去了,咱们就断绝父女关系。我不是因为你去了我才绝情,而是我丢不起那个人。我就不信,平安哥没有办法治他们。真让他们这么容易给抢了,还认了,他就不是我平安哥。”

袁妈妈说,“老袁,你就听姑娘的吧。”

袁庆望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了。这时候卢允培俩口子非常能干,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绳子,费力的抬着冰箱,走几步停下来,又停下来的时候,正好站在袁家门口,他妻子看见袁庆望就说,“老袁大哥,还不去?值钱的都要没有了。”

袁欣回身说,“这种入室抢劫的事别找我爸。”

卢允培说,“不知好赖。咱们走。”

袁庆望犹豫着说,“褚平安能有什么办法治他们?这么多人,打仗他也不是手,认吧,谁让他命不好,他老子给他留下这么多债呢。”

袁妈妈说,“少说几句吧,欣欣不爱听。走,进屋。热闹咱也不看。”几个人都进屋了。

从褚家搬东西的人大概和袁庆望一个想法,就凭你个小公子哥,能把我们大伙怎样?至于钱,到期看你怎么办?不能等到期了,到期他家就什么也没有了。刘老蔫是村里有名会算计的人,就因为他太会算计,把天分都占了,儿子却不怎么聪明,刘老蔫本想也养一个大学生,偏偏不如意,儿子刘天来,连哄带逼念完了小学,初中念了一年半,回回考试都给班级殿后,最后还是不念了,跟着刘老蔫出去打工,在家种地,生活的还算不错,当然,比褚家可就是小毛毛草了。是羡慕还是嫉妒?现在上升到恨了。恨不能让他家一败涂地才好呢。这是什么心态?看人家有钱心里就不舒服。人家好时看见人家恭恭敬敬的,人家遇到困难了,恨不能上去踩一脚,从此让他家不如自己才好。刘老蔫就是这样的人,看似精明会打小算盘,实则是不厚道。是他蹿撮了另外几家,开抢的时候,属他最有利,他和儿子,进门就占住了褚家的彩电和洗衣机,卢家两口子只好抬笨重的冰箱了。盖平的老婆看看大件都被人家占上了,很是失落,当然也不能空手走是不是?一眼看到了褚家的大电饭煲,她听姚桂兰说过,这个电饭煲比洗衣机还贵呢,七百多,上面带一个梁,提着就可以走,大珍子连想都没想,一下就提在了手里,要走了,想着再来一趟,可又一想,再来一趟还会有什么?早就让人给拿光了。她这一迟疑,想起了姚桂兰在衣柜里有个首饰盒,她拿时自己看见过,里面的东西值多少钱不知道,先拿了再说。他拎着挺重一个饭煲进屋了,打开衣柜,那个漂亮的盒子还在,她连犹豫一下都没有,直接拿了放在腋下,拎着锅就走出来了。这时候老蔫爷俩送回去一趟又回来了,看见大珍子腋下的首饰盒,眼睛里明显的露出馋相。互相看了一眼奔进里屋,又是一阵子的翻腾,凡是自己喜爱的都据为了己有,十分满足。

这一切只用了十几分钟,短、精、快,很象专业人士干的,对面的常青都看傻眼了。事就结束了。常青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想打电话跟平安说一声,有多干净、利索,多么悲惨、可怜,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已经搬完了,剩下的是人家不要的,值不了几个钱的。可是,平安说过,不用管,也不要出面,只要记住都谁拿了什么就行。可那些人把冰柜里的鱼肉都拿走了,那些东西还能要回来吗?想想,心里就气的慌。闷闷的上了小坡,回屋了。常青生气的坐在炕边,刚坐下,电话响了,是婶子打来的,他赶紧接。姚桂兰说,“常青,那边怎么样了?”

常青说,“不怎么样,家里的东西都被人家拿没了,连冰柜里的东西都让人家装兜里拿走了,平安也不让我管,我只能看着。”

姚桂兰惊讶道,“什,什么?大白天的他们就,”

褚平安接过去电话说,“你没露面吧?好,你继续看着点,那个院别再进去人。”

常青生气的说,“没有东西了,还看什么?”

褚平安说,“你别管了,就按我说的做,再有半个小时我们就到家了。”

常青不知道平安怎么打算的,照做就是了。又从屋里走出来,走近一点,看着对岸,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