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看我才刚提醒完你来着”,谢清蕴一副颇为担忧的口气,人却坐在那里浅笑的望着谢丹瑄边笨拙的将手撑在凹凸的鹅卵石上挣扎着起身,也许是没有那根竹杖指路,让他没有多少安全感,于是又努力的去找竹杖。
上官宓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众人不是讥讽的笑着就是冷眼的看着,就连原想起身的谢畅音也被旁边一位公主拉住了。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怜悯,上官宓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谢丹瑄好像摸到了一双光滑的靴子,一只柔软温暖的手忽然拉住他,力道恰到好处的将他扶起来,“你的竹杖”。
声音犹如天籁,另一只手里被塞进了他掉的竹杖,他握紧,儒雅一笑,“谢谢”。
他笑起来的时候不染尘埃的双眼荡漾出圈圈涟漪,有种宁静而深邃的美,上官宓微微失神,只听宋绯烟说道:“上官皇子果真仁慈心善”。
上官宓看到谢丹瑄脸上似乎掠过一抹黯然,正奇怪,见他缓缓从自己手里抽出手臂,“原来是新月国皇子,真是见丑了”。
“哼,刚才朕还夸你和上官皇子齐名,一转眼,就当着外人,丢人现眼”,谢景罹冷哼。
谢丹瑄笑笑,面上露出卑微之色。
“皇上,其实这也不能怪王爷,毕竟王爷看不见”,而且分明是有人搞鬼,上官宓听不下去,替他求情。
“皇子,你别管他,坐吧,朕听闻皇子的母后绝艳公主乃西域第一美人,所以今晚特意请了远从西域来的胡姬进宫表演”,皇帝一挥袖威严十足的说。
“谢皇上”,上官宓微微鞠躬,还是不着痕迹的顺手将谢丹瑄从花园进口处带进会宴里,然后自己回了座位。
不一会儿,御花园外陆续走进来几名碧眼美女,身着异妆,脸遮面纱,翩翩起舞,薄俏群纱飞扬起来,动作轻灵柔软,彷如一条纱带,又仿佛一只蝴蝶,绕在众人身边,飞来飞去。
母亲来自西域,上官宓瞧着不由怀念起远在故乡的母亲,想起自己离开时母亲伤心不舍的眼泪,不由悲从中来,从腰间取出筚篥为这舞蹈伴起了奏,混合着宫中的音乐哀婉缠绵,连胡姬的舞也逐渐变慢,皓月当空,白纱飞舞,多了一份飘渺的意境,众人心念微动,只听曲中忽然多了一道清鸿的笛音。
上官宓抬头望去,却是来自斜对面的谢丹瑄,墨发飞舞,遮住他半边脸,身体挺直,竟说不出的飘渺,气质优雅、俊美脱俗。
两样乐器一柔一刚,配合的十分合拍,那哀婉的曲音也转向激昂,好像面前千军万马,风声、呐喊声、马蹄声,越飞越高,大风卷起层层沙浪而来,又慢慢飞散,坠落、坠落…。
直至筚篥和笛音戛然而止,花园里连风吹动叶子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紧接着想起雷鸣般的鼓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