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午夜十诫
天气越来越冷了，周围似乎都结霜了，连神的嘴里都呵出白气，明明是九月，为什么会这么冷，和冬天没什么区别，列卡银色的长发拂过恶魔的侧脸，在风中自由的飘动，突然列卡停住了脚步，观望了一下四周，淡然地说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躲了……”
“嘿嘿嘿……”阴森的笑声从脚底传上来，屋顶的瓦砾中冒出黑色的烟雾，在黑夜中看不太清，只不过扭动的黑烟有着一双双红色的发亮的眼睛，它们露出半个透明的身子，围绕在列卡的周围，数量有几十个。
“撒旦的走狗，直接销毁！”列卡伸出手摊开来，一把死神之镰就出现在他的手上，他握紧死神之镰，一阵阵镰光闪过，黑色的烟雾被切成碎片，变成了黑色的羽毛，掉入瓦砾中，液化成粘稠的污水，然后消失……
“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列卡从胸口的衣兜里取出钟表，手指拨开盖子看了下时间，就合上放进了口袋里，脚步声继续“哒哒哒……”的响了起来。
一银一红的身影在飞快地奔走，时间很紧迫，他们的额头也有了汗珠……
“你们终于到了吗？”威廉打开教堂的门，格雷尔和列卡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列卡一刻没有停歇，径直走到硕大的十字架前，将塞巴斯蒂安放在白色的十字架下，并把他的双手交叠着摆好在胸口，而格雷尔则将我放下，列卡安置好塞巴斯蒂安后，来到我们三个人的面前，他双手交叉伸进自己衣服里面，取出两本书，分别交给了威廉和格雷尔，他们俩面面相觑，有点疑惑地收下了这两本书，两本书的样式差不多，书的封面都是很精致的金色雕刻，只不过，不同之处在于，格雷尔手上的那本是金色太阳的雕刻，而威廉的则是金色月亮的雕刻，两人正准备打开来看，就被列卡制止了：“现在不要打开，等午夜第一个钟声响起格雷尔打开书的第一页，读上面的内容，而威廉，你是在钟响起的第二声，打开书的最后一页，读那一页的内容。”
列卡接着说：“现在，你们分别站到塞巴斯蒂安的两边，格雷尔在他的头那边，威廉在他的脚那边，面对着十字架，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威廉和格雷尔同时点点头，快速走到自己相应的位置，站好不动，这时，列卡走到我面前：“这是生死一战，一旦失败，谁都别想活，我们已经赌上了死神界所有人的性命，所以楚小叶你必须要配合我，不然，你的罪孽将永远无法还清。”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能知道的是，这肯定和塞巴斯蒂安有关，和我们有关是吗？你放心好了，我会配合的。你现在要我做什么？”我问道“守在塞巴斯蒂安的身边，在钟声响起的第三下，唱出那首永恒之戒。”列卡眼镜反了光：“知道大家为什么会为你们这么卖命吗？”
“嗯？”我望着列卡等待答案的出现“格雷尔萨多葛利夫是因为对你的喜欢，所以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拼死一战；威廉斯尔皮尔是因为和你有着血缘关系，因为兄妹之情，所以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和撒旦搏斗……”
“等等，你说兄妹？我和威廉？”我指着自己，又向威廉那边看去。
“没错，真正的兄妹，你们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是兄妹了，直到现在，你曾经是加纳斯尔皮尔。”
“我……”我瞪大双眼，根本就不敢想象“还有，楠丝米卡艾利斯是因为曾经受过你的帮助，她的长相曾经被恶魔界嘲笑，只有你愿意将自己的面貌与她分享，所以她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而我是因为楠丝，所以才愿意赌上性命；还有死神界的所有人因为以前对samle家族的不敬，现在想要赎罪，所以才愿意赌上死神界的一切。大家的名字已经都被印在了********上，如果撒旦赢了，这个笔记上的所有名字全都会消失，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会灰飞烟灭，但如果是我们赢了，那么，笔记就会自燃，一切将重新开始。”
说完，他就取出全黑封面的厚厚的笔记本交到了我手中，我小心翼翼地接过，一页页的翻过去，白色的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红色的字体，血淋淋的，触目惊心，我都看不下去了，猛地合上笔记本，大喘着气，我感觉自己手握着几万人的生死之权，我的眼角留下一滴汗……
“很紧张，是吗？”列卡问道“嗯……”我点了点头“其实，只要唱出来就可以了”列卡说道“只要唱出来就可以了吗？”
“没错，其余的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除了石室圣心大教堂，其他世界十大教堂都已经驻扎了死神，他们负责消除会在教堂出没的恶魔死灵，就是撒旦的走狗。你在人世间的痛苦轮回也是因为撒旦的雪之等级的诅咒，为此塞巴斯蒂安一个人背负了太多的悲痛和寂寞，不过他还是等到了，夏尔的出现，和你的出现。”
“可是，撒旦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表面上看，是因为害怕塞巴斯蒂安会夺走他恶魔帝王的位置，可是我感觉还是另有隐情，因为撒旦明知道像塞巴斯蒂安这样的性格是不会和他争夺权力的，所以究竟原因是什么，我还是没想明白。”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他要置你于死地这是肯定的。”
“是么？”我冷笑了一下，眼睛发亮：“也许我知道原因是什么了。”
“嗯？”
“撒旦的最终目的还是我……”我嘴角向上翘，看着列卡“什么意思？”
“如果他害怕塞巴斯蒂安争夺他的王位的话，直接杀死他就可以了，为什么会留下活路，以他的智慧，他应该能想到如果塞巴斯蒂安不死，还是会威胁到他的地位的，但是他没有……”
“也许是因为他们是兄弟，撒旦不忍心下手吧。”
“那，你把这一切的过程都告诉我吧。我想我能够解释。”
于是，列卡就把几百年前恶魔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楚小叶，听完这些后，楚小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也就是说，他利用这个诅咒，让塞巴斯蒂安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杀死了我和夏尔，在这个过程中，塞巴斯蒂安一直都存活着，直到最后撒旦还是没有下手，连他杀死了自己宫殿里所有侍卫，撒旦也没有下手。还有，你说，撒旦是一个权力欲念很重的恶魔，如果他真的爱权力胜过兄弟之情，完全可以毫不留情地杀死塞巴斯蒂安，没有必要留他活路，更没有必要杀死我和夏尔，因为我和夏尔对撒旦构不成威胁，杀死我和夏尔只会让塞巴斯蒂安对撒旦拥有仇恨罢了，如果他是为了权力，那他做的这些根本就帮不了他，甚至还会让自己的权力不稳定。”
列卡仔细思考我说的这些，他身子震了一下，嘴巴微张：“难道，撒旦……”
“没错……我猜你已经想到这个层面了……”我点点头“这怎么可能？”列卡有些诧异的望着我“正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没有人能想到这个层面，我想塞巴斯蒂安也没有想到吧。”我苦笑一下，低下了头：“所以只要我彻底消失，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撒旦也会终止他的行动吧。”
“楚小叶……”列卡向前抓住我的双肩：“你不能这么做，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就让它继续下去吧，我们会成功的，塞巴斯蒂安这几百年已经付出的太多了，你根本无法体会到这几百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了等你和夏尔，他已经很累了，所以……所以……好吧，你要知道，你彻底消失之后，塞巴斯蒂安会怎么样？威廉会怎么样？格雷尔又会怎么样？还有楚小芸，你的姐姐会怎么样？你的父母他们会怎么样？”
“可是，只要我死去，撒旦就不会……”
“你猜错了！”列卡打断了我：“你是在杀死夏尔！”
我一愣，突然想起我肚子正在成长起来的夏尔，天哪，我究竟在想什么？我将手放在腹上，低下头，眼皮往下垂……
“列卡大人，你看外面下雪了！”格雷尔喊道“是雪之等级，他要来了……”列卡看着窗外下起的鹅毛大雪，严肃地回应。
“哼哼哼……”黑色飘逸的长发，和塞巴斯蒂安一模一样的绝美的脸，但是多了份妖异和英气，他的瞳孔泛着紫红色的亮光，从天而降，黑色的斗篷飘起，嘴角咧开，脸阴沉着，他身体周围发散着黑色的雾气，周围的光亮瞬间被吸收了一半，变的昏暗，这就是恶魔帝王的气场，他就是撒旦……
眼前这个人，就是撒旦吗？
赤红的眼眸……
暗黑的迷雾……
为什么这么熟悉？
我的脑子里突然回想起一些从未有过的事情，模糊中，我似乎看到了一缕飘逸的黑色长发像绸缎一般将我包围……
“楚小叶！快站到塞巴斯蒂安那边去！”列卡挡在我的面前，取出死神之镰指向撒旦。
“嗯！”我捧住********跑到十字架那里，站到威廉和格雷尔的中间。
“哼哼……”撒旦空灵的冷笑声在神圣的教堂中回荡：“列卡索利亚，你以为只凭你一个就能阻止得了我吗？”
“嘁！”列卡撇了一下嘴，双手握紧死神之镰：“你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个恶魔罢了，更可况还是背叛上帝的堕落者！”
“这话，听着可真是让我不爽！”撒旦伸出苍白的一只手，五指弯曲，手心里冒出黑色的烟雾，接着形成了一团黑焰，然后他五指伸直，黑焰向列卡冲了过去，列卡嘴巴微张，迅速用死神之镰挡了回去。
“速度还是慢了点啊……”撒旦用讽刺的口吻说道“别废话！”列卡冲上前去，一道道银色的镰光闪过，撒旦全都轻松地躲避了，而列卡却是气喘吁吁，他的头上满是汗珠。
“这次可轮到我了吧！哼哼哼……”撒旦挑了一下眉尖，嘴角微翘，他在原地瞬间消失，一团黑色的烟雾立刻移动到了列卡的身后，黑色的指甲在列卡的背上划下五道细长的血痕，列卡还没反应过来，撒旦又一甩斗篷，列卡被甩到了门口，“扑咚！”撞到了门框上。
“列卡大人！”
“列卡！”
我们三个人看到他被袭击了，都担心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格雷尔和威廉还想冲过去帮忙。
“不要过来！”列卡吼道：“呆在那里不要动！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格雷尔和威廉只好咬着牙忍了下来，他们俩个紧握双拳，身体在颤栗。我将笔记紧紧裹在怀里，转过身去，看着安然闭眼的塞巴斯蒂安，心里有些酸楚：塞巴斯蒂安，现在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性命来维护我们的一切，此时的我说不出来这到底是怎样的感受，悲伤？愧疚？还是感动？太复杂了，但是，我相信你能懂的吧，如果我们输了，这就意味着大家都得陪葬，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真的不希望！所以我一定要唱出来！那首曾经的歌曲，那首永恒之戒！
“当！”悠扬绵长的钟声响起，这是来自其他世界十大教堂的共同的钟声，将沉睡的世界唤醒，这是午夜即将开始的奏响，驻扎在其他教堂的死神已经成功敲响了圣钟，那这么说午夜零点已经到了……
“太好了……”列卡捂住胸口，手扶着门框吃力地站起来，并擦了下嘴角的血迹，然后举起死神之镰向撒旦劈去。
“哦呀……”撒旦用手臂挡住了攻击。
列卡坚持着阻挡住撒旦，避免他会影响到我们三个人。
教堂的钟声第一次响起“当！”
格雷尔立刻翻开书的第一页，阅读上面的内容：“耶和华是唯一的真神，除了耶和华外，不可以有别的神。
不可拜偶像。
不可妄称耶和华的名。
要纪念安息日，守为圣日。
要孝敬父母。
不可杀人。
不可****。
不可偷盗。
不可作假证陷害你的邻居。
不可贪爱你邻居的房屋，不可贪爱你邻居的妻子，仆婢，牛驴和他的任何东西。
圣经十诫。
遵守即是救赎当格雷尔读完后，他手上的这本书就发出一道金黄色的光束，直指雕刻着耶稣的十字架，十字架聚集了光束后，泛着金黄色的光泽。
教堂的钟声第二次响起“当！”
威廉推了下眼镜，打开书的最后一页，阅读上面内容：不杀害有情。
不偷盗他人财物。
断绝男女的淫事。
不妄语。
不饮酒。
不非时食。
不用花等的一切装饰，也不得以香水、香油等物擦脸涂身。
不得自作歌舞、音乐、伎艺等的世俗游戏，亦不得存心去观赏世俗的歌舞、音乐和伎艺等的演唱。
不坐卧华美轻软而高贵的床座。
不为自己保持金钱。
沙弥十诫。
解脱即是救赎。
同样，当威廉读完这些后，他的书本发出了深蓝色的光束，直指十字架，十字架此时聚集了两种光束。
最后一次教堂的钟声响起“当！”
我鼓起精神，对着十字架唱出那首永恒之戒，歌声迷幻而又空灵，甜美而又哀伤，就像一片叶如一叶扁舟般落在了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一阵轻微而又长久的涟漪，寂静又沉醉的那种感觉，我闭上双眼，不受周围一切的控制，仿佛世界在此刻就已经静止了。慢慢的，我的身体发出红色的光束，直指十字架，直指耶稣的双眸。
十字架散发出三种颜色的光芒，将塞巴斯蒂安的身体包裹住，渐渐的，光芒黯淡下来，被塞巴斯蒂安的身体吸收了进去，周围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列卡已经是尽全力在抵挡撒旦，但他毕竟不是一个恶魔帝王的对手，即使他是能让哭泣的小孩献出灵魂的死神。伤痕累累的列卡躺在地上，露出一丝笑意，他轻声地说：“最终还是成功了……”
“你们以为那么容易就可以解除我的诅咒吗？”撒旦快步向前，伸出双手，方向是我这边。
格雷尔和威廉立刻挡在我的面前，同时取出自己的死神之镰。
“哼……不自量力……”撒旦冲上前去，瞬间就分别抓住了他们两个人的衣领，然后直接甩向两边，威廉和格雷尔重重地摔到了墙面上，而我则刚刚结束这首歌曲，思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只修长阴晦的手捂住了嘴，然后就是眼前一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