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未来式完结
“夏尔……”我忍不住把这个名字说出了口，等意识到时，就立刻捂住了嘴，真是的，撒旦他还在睡觉呢，我将手放下，然后转过身准备出去。
“啪……”我的手腕被抓住了，我愣了一下，之后咬了咬嘴唇很不好意思地回过身，撒旦半睁开双眼，红色的眼眸露出一点，慵懒的神情夹杂着一丝不快。
“你吵醒我了……”
“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控制住。”我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刚才你说了什么？”
“没……没有……”我感觉自己似乎很害怕他的样子，似乎是早就存在的那种畏惧，对他王者的气势实在不敢冲撞。
“可我明明听到了你的声音。”他松开我的手坐了起来，然后命令我：“坐下……”
“嗯？”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低下了头，我慢慢吞吞地坐到床沿边上一点，手指搓揉着自己的衣服。
“太远了，过来坐到我身边。”
于是我只好战战兢兢地移过去，坐在撒旦的身边，但我依旧是不敢抬头，真是的，自己究竟是在害怕什么啊？
“加纳，你在怕我吗？”
“不……不是的……”我小声回答“哼……”撒旦嘴角微翘，余光扫到我的脸颊在泛红，他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搂住我的腰，我猝不及防，感觉自己的背脊紧贴在他的胸膛，他的头凑过来，下巴靠在我的肩上，温润的呼吸拉近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知道吵醒我的代价是什么吗？”
我轻微地摇了摇头他将我的腰收紧了一些，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轻轻褪去了我单薄的外披，然后嘴唇微动了一下，在我脖颈处吻了一下，柔软的触碰让我的心一瞬间悸动了，我立刻反应过来，将他的手掰开，站起身离开了他的胸膛。
“你拒绝我？”撒旦惊诧地对我说了一句“很抱歉，我……”我退后了几步：“我只是不太适应……”
说完，我就转过身跑了出去……
撒旦撩开幔帐，看着被拨动作响的珠帘，轻哼了一声：“是我太着急了吗？”
“我的王，其实你想得到公爵，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这是在恶魔宫殿的大堂中央，一个蒙面的男子和撒旦在对话“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想法。”撒旦走到黑石质的帝王之座前，转过身，甩了下披风潇洒地坐了下来。
“那……您的想法是？”
“我的想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以没有人能猜到，即使是我的弟弟，最多也只能猜到一半……”撒旦调整了下坐姿：“他现在肯定和死神在一起想办法试图把楚小叶带出去，但是……”
撒旦话音未落，一个侍卫就跑了进来，单膝跪地，拱手向撒旦通报：“我的王，samle公爵求见！”
“哦？”撒旦的双眸闪了一下，发梢微动，他伸出手一挥：“让他进来！”
“遵命！”侍卫一点头，就立刻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这时候，他来干什么？”蒙面男子内心感到不解“哼……”撒旦闭上双眼，轻哼了一下大门敞开，又是那一身标志性的漆黑，笔直的站在门口，修长的身段折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似乎都能散发出一股红蔷薇的味道，那种地狱的香气，缠绵悱恻，令人着迷，这就是贵族之气……
与此同时，在和撒旦房间只有一帘之隔的另外的房间里，是我，我打开黑漆木质的窗户，外面是灰蒙蒙的，但不时有风吹进来，这风里还夹杂着淡淡的香味，是一种花的香味，我的发丝随着风的律动轻轻摇摆。我趴在窗口，手指敲击着窗栏，对于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内心还是有一丝愧疚的，毕竟撒旦是我的丈夫啊，为什么要拒绝呢？可是不自觉地就想拒绝他，真是奇怪，似乎心中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这个疙瘩在阻止我，究竟是什么？哎……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下次，嗯，下次一定不能再这样了，身为妻子，这点都满足不了丈夫怎么可以呢？真是失败。
我一手握拳，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轻声说了出来：“以后不能这样了，作为撒旦的妻子，丈夫的要求应该满足，嗯……”
“根本没有必要……”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在我耳边回想“谁？”我惊坐起，扫视了一圈，愣是没有看见人“撒旦根本不是你的丈夫……”又是这个声音，迷幻的女人的声音“你究竟是谁？在哪里？”我有些害怕了，蹲坐在床上突然一阵强烈的风吹了进来，我的头发都被吹了起来，我一惊，然后风又瞬间停止了，在我眼前是一大堆红色蔷薇花瓣像小型龙卷风一样飞舞着，然后一个人形慢慢出现，花瓣也被吸收了进去，消失了。
此时，在我眼前是一个女人，一身漆黑，扎着长长的棕色马尾，令我惊奇的是，她拥有和我一样的面貌，我呼吸有些急促，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
“你不用害怕，我叫楠丝，是来告诉你真相并解救你的。”她眯起双眼“解救？”我眨巴着眼睛“嗯……”她点了点头，然后向我伸出一只手：“想要知道一切真相吗？那就跟我来。”
“哎？”我愈发的疑惑了她依旧微笑的注视着我，显得那么真诚，我看了她一眼，出于好奇心，我将手缓缓地伸了出去……
现在，对峙的两个兄弟……
“撒旦，该结束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的傻弟弟。”撒旦依旧一副不羁的模样“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和小叶？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塞巴斯蒂安走向前一步，表情很急切“我并没有阻止啊。”
“那雪之等级是什么？木偶蛊又是什么？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耗费那么大力气，你得到了什么？”
“哼……我得到了……”撒旦站了起来，走到塞巴斯蒂安的面前“什么？”
“我现在至少得到了楚小叶，那个西塔女奴。”他凑向前来“你？”
“虽然木偶蛊的药力只能持续一个月，但是只要这一个月，我和她一直在一起，终究会有感情的，那么，一个月过后，即使楚小叶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对我也就无法割舍了，你猜，到那时候，她会怎么选择呢？是你？还是我？”撒旦摊开双手，表情已经不能用自信来形容了。
“你以为短短一个月就能抵得上我和小叶几百年的情感吗？”
“哼……如果楚小叶是瞬间恢复所有记忆，那就另当别论了。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也应该清楚，她的记忆是每天恢复一点，是循序渐进的，而我现在丈夫的身份已经慢慢在她心中确立，所以结果可能不是你预想的那样哦……”
“呃……”塞巴斯蒂安愣住了，他现在终于明白了撒旦的意图“看你的表情，我也知道你猜到了。”撒旦背过身“如果，一个月过去，小叶对你有了感情，同时和对我本来就存在的感情，这两种感情的相互冲突，然后你再说出你要的是我，以小叶的性格，她肯定会自己了断。”塞巴斯蒂安自言自语“真不愧是我的弟弟啊。”撒旦露出邪气的笑容“你为的就是那一天吧！”塞巴斯蒂安的眼神很愤怒“没错！”撒旦转过身一甩袖子吼道：“我做了那么许多，为的就是那一天，为了楚小叶死去的那天，为了你能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天，而且你原本就是我的，就是因为那个女人！那次种族之战我真不该救她，现在她要和我抢夺你，哼！她的存在就是多余的！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除掉她，为什么我不去做？”
“你以为楚小叶会死吗？几百年了，她还不是从加纳变成了楚小叶，你以为在乎多等几百年吗？在恶魔漫长又漫长的岁月里，小叶就是我的寄托，所以，你是绝对不可能得逞的！”塞巴斯蒂安也提高嗓门“你就这么愿意为一个女人付出那么多？她不过是个非纯血统的恶魔罢了，难道你就从未考虑过我？”撒旦似乎不再淡定了“只要是小叶，什么都无所谓……”塞巴斯蒂安冷静下来回了撒旦一句：“你是我的哥哥，而且永远都是哥哥，只有这个身份，其余什么都没有。”
“哥哥？”撒旦退后了几步，然后就是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塞巴斯蒂安眉头一皱，这笑声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撒旦的眼眸突然发出很亮的红色光芒，塞巴斯蒂安瞬间动不了了，撒旦露出獠牙，黑色指甲愈发变尖变长：“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即使是兄弟，又怎样！”
“不要！”
一声尖叫划破黑暗的宫殿的天空，鲜血四溢，肆无忌惮的喷射出来，红遍了这片大地，华丽的如同一鸣奏曲，黑色的衣裙淹没了红色，更加显得暗了，就和这个世界一样，没有光亮，这是死亡的演奏吗？
画面在此刻定格……
暗红色的血液像支流一般从惨白的手蔓延到指甲，然后汇成一滴一滴，如珠链似的掉下，我长大嘴巴，瞳孔放大，布满泪水的脸颊，惊恐的表情。撒旦的手穿透了我的肚子，滴滴答答的鲜血落在地面，一滩红色的液体冒着炙热的温度，从我的身体里流出。
撒旦回过神，手立刻缩了回去，但是已经沾满了我的血，还有夏尔的血……
他的手从我的身体里离去时，我痛苦地叫了一声：“呃！”
在我无力倒地的瞬间，塞巴斯蒂安扶住了我，并将我搂入怀中，他紧紧地抱住我，意识有点模糊了，隐约感觉到塞巴斯蒂安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脸上也有湿湿的感觉，是冰冷的泪水，来自恶魔的泪水……
“你究竟在做什么？”塞巴斯蒂安的声音也开始发颤了，身体也愈发抖得厉害，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让我看不见哭泣的样子。
“我……在后面都……都听到了。”我吃力地吐出一个个字：“你才是……是……我的……我的丈……夫……”
只有哽咽的声音，塞巴斯蒂安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只是抱紧我，努力地抱紧我。其余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意识已经消失了，我只是睁着双眼，眼珠不再转动，心跳停止了，呼吸没有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塞巴斯蒂安就像一只失控的野兽在狂吼狂笑，这是怎样的悲痛，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他在笑，笑的如此可怕，红色的眼眸满是邪恶，嘴角咧开刀刃般的弧度，塞巴斯蒂安踉跄地站起来，身体微微摇晃，就像从棺材里爬出的美式僵尸。塞巴斯蒂安正想向撒旦冲过去，就被楠丝挡住了……
楠丝抓住塞巴斯蒂安的手说道：“哥哥，你不能冲动！”
塞巴斯蒂安甩开楠丝，楠丝愣了一下之后，又迅速抓住他的一只手，这次楠丝抓得更紧了些：“哥哥！你看啊！”
楠丝眼珠向下，看到我静静地躺在地上，周围是血迹，自己浸染在血泊之中，塞巴斯蒂安随楠丝示意的方向往下看，在我穿透的腹部似乎有点异样的光亮，一闪一闪的，是蓝光，而且是越来越亮，突然一道蓝色的光束从我腹中直直地射出去。
“喝？”撒旦有不好的预感，他向后退了几步：“难道……”
环绕着光束的是许多蓝色的萤火虫，几秒钟，蓝色光束消失，接踵而至的强烈的一团白光，慢慢地越积越大，之后瞬间爆炸了，白光消失，留下的是白色的花瓣雨，还有一个少年的身影，是深蓝色的身影……
泛着奇异蓝光的衣服，贵族少年样式的衣服，尊贵傲娇，飘逸的海蓝碎发，白皙的脸庞，眉毛长而细，杏仁一样的眼睛，闪着琥珀光泽的一双眼眸，高挺的鼻梁像极了某人，微微翘起的嘴唇，完美的唇线，王一样的神情。
“夏尔？”撒旦的额头有汗了，他的口气明显是恐惧：“夏尔米卡艾利斯？这……怎么可能？”
如此闪亮的出场，这就是王的气焰，压过撒旦的王的气焰。夏尔撇了下嘴，一手叉着腰：“啊……”夏尔转过身，走到塞巴斯蒂安的面前说道：“真是没用，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塞巴斯蒂安对于夏尔的出现根本无法理解，现在的他只有惊愕。
“楠丝，好久不见……”夏尔向楠丝礼貌地点了下头“嗯……”楠丝向夏尔伸出手，摊开来，她的手心腾升起蓝色的火焰，慢慢地一把蓝炎之剑出现在她的手里，她将剑递给夏尔说道：“拿回你所有的一切！”
“这是自然的。”夏尔嘴角一翘，接过燃烧着的剑，然后迅速回过身子，把剑的尖端指向撒旦的喉部，夏尔头一歪：“诶？不躲吗？”
“已经没有必要躲了……”撒旦哼了一声“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吧？”夏尔嘲讽地说道“这是上帝对我背叛的惩罚。”撒旦闭上双眼，和刚才的王者之气完全不同“哼……魅于死者之眼足于迷途之森焚于红莲之火，这就是你……撒旦的宿命！”夏尔瞪大双眼，咬紧牙齿……
“唰！”剑就这样轻松地刺进了撒旦的心口，汩汩鲜血就这样流了出来，这是恶魔之血，而且是恶魔之王的血液。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的王就是我！夏尔米卡艾利斯！”夏尔拔出剑大声地说：“撒旦已不复存在！哈哈哈！”
塞巴斯蒂安看着倒下来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爱的人，一个是爱自己的人，都是和自己有着很深的羁绊，他现在虽然无法理解夏尔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但是羁绊是一个圆圈，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所以死亡即是开始的前奏……
这是在一座十字墓碑前，灰暗而又高大的十字墓碑。
塞巴斯蒂安捧起我的脸，他的指尖触碰到我冰冷的肌肤，他的眼里空洞的没有悲伤，只是看着我，恨不得看出一个洞来，他的嘴唇微动，声音轻微但是很清楚：“小叶……”
他叫着我的名字，就和平常一样，手指从我的长发中滑过：“你做到了……你让夏尔回来了，我们的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