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被人带了下去,于夏紧紧的抱着正在慢慢变冷的于华痛苦的说:“哥,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些年来咱们出生入死做了多少大事杀了多少人,可是现在你却为了救她而丢掉了性命,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赵大夫无限自责的说:“这都怪我,我竟然睡着了。”
于夏摇摇头说:“赵叔,这不怪你,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待我们兄弟比亲生的儿子还要好。这都是命,是命呀。赵叔告诉我,我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赵大夫慢慢的说:“从表现来看大少爷应该是中了蛇毒,不过咱们这里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蛇了,这些蛇究竟是来自哪里呢?”
于夏听到“蛇”字抬起头,看了看已经扭屈变形的空子说:“你是说这里来了好多的蛇吗?那窗子竟然是被蛇给弄坏的了?”
赵大夫看看窗子心有余悸的说:“我想应该是吧,杨小姐根本没有能力起身,可是这些蛇为什么要来这里呢,难道她会是训蛇人吗?老朽没有听说过训蛇家族有个中国女人呀,再说了如果是训蛇人她为什么不在刚刚被我们捉住的时候把蛇招来而要等到自己性命难保时才这么做呢?”
在缅甸有一个神秘的驭蛇家族,他们整日与蛇为伍,靠着蛇毒与蛇类表演为生。听人说这个家族的驭蛇本领传男不传女,不过有某种例外也是可能的。
于夏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说:“训蛇人好象只能训练某一个品种的蛇吧,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少本事?”
赵大夫心里一惊说:“二少爷,你?她现在可是个孕妇呢,大少爷也是因为一尸两命太过残忍才迟迟没有下手的。”
于夏冷冷的一笑说:“放心吧,我不会马上要了她的命的。”
于夏吸了口气对赵大夫说:“赵叔,你给我哥清洗一下吧,他生前容不得半点肮脏。我再去问一下那个姓杨的女人。”
杨帆被人推了上来,于夏坐在椅子上说:“杨帆,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怨有头债有主我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女人家。只要你说出来,我马上放了你。”
杨帆抬头看了看他说:“令兄也算是为了我而死的,要杀要刮昔听尊便。”
于夏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有求饶,甚至面无惧色。
于夏更加确信她就是有备而来,甚至是她就是别人买通的死士。他仰天大笑说:“哥啊哥,你一直自负于看人的眼力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哈哈,哈哈。好,我不杀你,我要你活的比死都难。”
杨帆被锁进了地牢,虽然人们知道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太过怪异也许也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没人敢再为杨帆说一句话。
杨帆抱着腿坐在地上,她想起了第一次看到于华的情景,略显消瘦的身形,英俊的五观。虽然他是一个毒枭可是在他的身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恶魔的影子,这也许就是枭与魔的区别吧。这些天来他对她没有任何的过份的举动甚至可以说这些天来是他在处处维护她。
杨帆想起了为她而死的大成潭青,其实现在想来他们是真的爱她的真的对她好的,可是他们却跟于华一样凄惨的走完了人生之路,为她。
杨帆喃喃的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什么会这样?苍天呀,我杨帆究竟是做了什么,他们都是因我而死的,都是我害死的。”
腹中轻轻的动了一下,杨帆把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她凄凄的笑了,这个孩子这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这个与她血脉相通的孩子。
“孽种!”她笑了,苦苦的。
“炎儿,妈妈想你也许妈妈再也看不到你了,炎儿,妈妈爱你。张远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一定要好好的待孩子,如果炎儿受了委屈我会从地狱中爬出来找你算帐的。”杨帆的眼里充满了怨恨,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亲手杀了张远了。
三天以后杨帆终于知道了于夏说的活着比死都难的意思。
她被捆着手脚推到了一个刚刚挖好的大坑前,大坑直径约两米有四五米深,里面全是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蛇。
于夏抓起一把白色粉末洒进坑时,蛇嗅到白粉片刻之间狂乱的扭动着身子好象是在跳着狂烈的舞蹈,又过了一会这些神志不清的蛇彼此撕咬起来……
扭动的蛇身暴露在外的长长的利牙血肉横飞,站在坑边的保镖也不由的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于夏慢慢走到杨帆的身边说:‘现在你把实情告诉我还来得及,否则我也救不了你呀,你看看这么多蛇的,这么多的品种你有那个把握能够把它们全部驯服吗?哈哈,哈哈!当年听说妲己想出了这么一个妙法来教训不听话的宫女,现在你是不是也想尝尝其中的滋味。虿盆,听这名字就知道一定很好很妙。怎么样,是说出实话还是……“
杨帆看了他一眼没等他说完就猛得挣脱了扭住她的保镖一下子跳了进去。
于夏“啊”的一声下意识的去捉她的手,本来他让人挖这个大坑让人四处去捉蛇只是想吓唬她让她说出她的幕后指使。他想当她看到这些蛇的时候一定会跪地求饶说不定会一下子昏过去。可是她却选择了跳入了蛇坑,血淋淋的蛇一层一层的缠在她的身上头上,慢慢的杨帆被蛇群给湮没了。
于夏气急败坏的说:“盖上铁丝网别让这些蛇跑出来,这个疯女人这个可怕的疯子!”
杨帆落入了蛇群,她没有紧张也没有恐惧,她只是想与其让他慢慢的折磨死倒不如自己选择立刻死去。
蛇在她的身上游走冰冷腥臭,可是慢慢的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反而此时身上慢慢的有了些气力,只是大脑里一片空白好象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吧。她闭上眼睛,她在想也许她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吧。
蛇依然在她的身上游走着,只是现在上面狂燥的蛇群慢慢的安静下来,而被一直压在下面的蛇代替了它们,杨帆觉得自己好象是躺在平静的床上,光滑的床单同样光滑的被子,梦中她又回到了青松道观,那么的静谧那么的祥和。
不知过了多久杨帆醒了过来,阳光透过铁丝网照射在她的身上,好轻松好舒服。自从认识张远以来她从来没有这么愉快过,这也许就是天堂的感觉吧。杨帆笑了,自己终于再也用不着受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痛的。
她慢慢的坐起身,身下层层的蛇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一起,平平整整的就象是用蛇编制的床垫,杨帆心有不忍的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它们。蛇好象也感觉到了,它们伏着头任她的手抚过自己的躯体。
一条火红的小蛇努力的钻过铁丝网,铁丝网上的尖刺划伤了它光滑的皮肤血滴落在杨帆的肩上。它的血好香是那种沁入人心的香,这种香气充满了整个大坑。
小蛇慢慢的爬向杨帆,杨帆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这条小蛇是在哪里见过的吗?它怎么象是她的一个故人?突然她的头好痛,她捧着头坐在蛇群里。
小蛇象是看出了她的心意,慢慢的爬上了杨帆的膝盖。杨帆把它捧在手心,她发现小蛇的眼睛里竟然闪着泪花,她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无数个场影可是都那么模糊。
杨帆的肚子里“咕咕”的喊了几声,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红色小蛇向着蛇群发出了低低的“呲呲”声,蛇群一下子乱了起来,它们好象争先恐后一般的涌向杨帆。
红色小蛇看了一眼,把头指向一条受了伤慢慢爬来的粗大花蛇,花蛇低下头象是对着红色小蛇鞠躬,片刻之后它低下头猛得撕咬着自己的腹部,杨帆不知所以的看着红色小蛇,红色小蛇把头紧紧的贴在杨帆的脸上,好象在安慰她不要怕。
花蛇撕咬开自己的腹部把一颗碧绿莹润的胆囊含在嘴里慢慢的艰难的爬向杨帆,周围的蛇自动的伏下自己的身子,让它从它们的身上爬过去。花蛇终于来到杨帆的身边它用以最后的力气高高昂起头把胆送进杨帆的嘴边。
杨帆摇着头,她无法接受,她宁愿饿死也不能吞下。
红色小蛇看着杨帆,周围的蛇看着杨帆,它们低下头好象在肯求她吞下这颗蛇胆。泪水从杨帆的眼睛里流了下来,人人都说狠毒之人长着蛇蝎之心,可是现在这些蛇的心比人还要友善,究竟是人比蛇蝎毒还是蛇蝎比人毒呀。
人类社会里有几人能够做到舍弃自己求助他人何况是她是它们的异族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