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请问这是张大海的家吗?”林园很有礼貌的问。
“对呀,你哪位?”女人大声嚷着。
“我是江南名厨的老板,因为我们用油量很大想从这里直接进油。”林园被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呵呵,大海来客户了。”女人向屋里大喊。
“你好,你好。”一个身材不高的男人走出屋子,巅着与女人一般的肥胖腰身,一张脸泛着暗红色的油光。
“请问你就是张大海吧,那你们这里的大海食用油厂就是你开得吧,我听好多人说起过,你们的油质量不错,价格也合适,所以专程来看看。”林园同他握了握手。
“好,进屋,进屋。”张大海招呼他进了屋子。
林园打量了一眼他的屋子,四间平房,看窗子的样式少说也得是二十年前盖的。院子时乱丢着些麻袋垃圾竟然还有一堆堆的狗粪。正屋里放着一排沙发,上面满是油污。茶几上厚厚的灰尘已经结成了驮,几只茶杯上也是厚厚的油污里现还盛着些剩茶。
“老宋,去给客人倒些茶来。”张大海对女人说。
“这位是?”林园问。
“这是我老婆,宋仁美,哈哈,坐坐坐。”张大海大笑着说。
林园站在那里,他真的找不出什么地方可以坐。
“不用了,我自己带着水呢,我们去你厂里看看吧。”没有办法这屋子里的浊气让他头疼。
两人上了车,张大海对他说:“你是哪个饭店的,刚刚开的吧。”
“已经开了有几年了,我是最近才听朋友说你这里油不错,所以过来看看的。”
“那你就找对人了,我家的油保证质高价廉,你是老板还是采购的。”
“是我开的,以前总是用桶装油,价格很高,我们酒店用量又大。”
“好了,到了。”张大海指着前面不远处一排低矮的民房说。
“噢,那好,我开进去吧。”
“好,我去给你开门去。”张大海下了车,把用木棍钉成的大门敞开。
“来,先坐坐。”张大海带着他进了办公室,与他家一样一切的东西上都蒙着厚厚的油污,地上还散落着些烟头瓜籽皮什么的。
“还是去你的厂房看看吧。”林园真不知道这会应该说什么好。
“那好,那好,一看你就是个爽快人。”张大海打着哈哈说。
厂房里更是乱得厉害,黄豆花生芝麻乱堆在一起,地上一层层的油污根本找不到下脚处。
“老二,快给客人拿些样品来。”于大海指挥着一个光着背的工人说。
“噢噢。”那人答应几声提来两只大铁桶,林园一看那人厚厚的眼屎挂在眼角,两条鼻涕一进一出,他不禁想吐。
“他这时有问题,可干起活来真是卖力。”张大海看出了林园的不快指着自己的头轻轻的对他说。
“噢,只要油好就行了。”林园答应一声说。
“我这里用得都是这种人,这些人没有别的就是有力气,呵呵,能干没有怨言象他管饭就行,那几个一年到头也发不了几个工资,所以我家的油比起别家人费用低多了。”张大海得意的说。
林园终于从他那里脱身了,他狠狠的打了几下方向盘,车子上了公路。
胃里翻江倒海他赶紧停住车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想起刚才那脏兮兮的房子,脏兮兮的家俱特别是那个傻了靶机恶心死人的老二,他搜心剐肚的大吐起来,终于吐出的只剩下黄水了才算是好受了些。
他狠狠的在路旁的树上捶打了两下,手刺心的痛。林园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倒在自己的头上,冰冷的水让他清醒了许多。
“妈的。”林园向着刚才的村子恨恨的骂了一句。
林园又向附近的一个上了些岁数的人打听了一下张大海的情况,谁知那人一听张大海的名字那头摇的象拨浪鼓,林园给了那人一条好烟那人才把实情告诉了他。
这张大海兄弟三个,他是老大,老二是个会计师在城里工作,老三是个司机帮别人跑长途。不过兄弟三人已经好几年不上门了,原因就是他现在所用的八间厂房。
原来这八间房子是解放初张大海的父母辛辛苦苦盖起来的,儿子们成家后各自有了自己的住处只剩下两个老人住着东边的三间,后来因为年代久了老人无力修缮也从那里搬出来一个儿子家住两年这么过着。
不过当年他们兄弟分家的时候明明是说好老房子每人两间两个老人两间房子,男主人过世的时候说是把他们的那两间给老三,因为老三家条件最差,老婆长年吃药又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可是当时张大海说什么也不同意,为了这事还闹上了法院。从那时起张大海就再也没有供养老过母亲,好在老二还老三还算孝顺老人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几年前张大海开油房就把房子给修了一下重新用了起来,当时说好是给兄弟和母亲房租的可是真正搬进去之后不但一个子不拿,反而过手来还向他们要修缮费用,为这了此事兄弟们大打出手,更为过份的是宋仁美竟然从娘家叫来一帮人把老二和老三都给打了,那个宋仁美骂婆婆偏向小儿还当众打了她两个耳光,这事他们附近的几个村子哪个不知道真是上了讲究,不过从此之后兄弟们就再也不上门了。
而在张大海家干活的那几个傻子,只有一个是本地人,另处几个都是从大街上“捡的”听说他们吃的是他从饭店里收来的剩菜剩饭,住在他在院子时临时搭的草篷里几张草席几床破被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说到这里老人摇摇头说:“作孽呀,这个张大海也不怕天打雷劈,不过听说他现在跟几个村干部走得很近,又批了六间房子的地方,还放出口风说要盖村里最好的新房呢?嘿嘿,他那才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呢,做起生意来可真有一套,老弟别怪老哥多嘴,你要是跟他打交道可得多长几个心眼。”
林园听着老人的叙述心里冒出了股凉气,自家的平安从小娇生惯养,可以说是要月亮不敢给星星,她要是真的铁了心的跟那个张远那她将来的生活该怎么办呢,这样的家庭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适应。
林园没有直接去找杨帆,做为一个舅舅他知道有些事情他直接出面并不好。他回到家里,秀丽看到丈夫一脸怒容忙问:“老公,怎么了?是不是没有但到张远那小子呀?”
“查到了,不查到我还不生气呢。”林园没好气的说。
“来,喝口水,慢慢说。”秀丽很体贴的给他端来一杯茶。
“哎,你说咱家平安是个傻瓜吗?”林园看着妻子说。
“怎么说么说话呀,咱家平安又聪明又漂亮。”秀丽不解的看着丈夫,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平安不好的话。
“哎,只能说那个张远确实是个高手了,咱们家平安不是他的对手。”
“你这都说什么呀,什么对手不对手的,你只告诉我张远这个人怎么吧。”
林园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 告诉了妻子,秀丽越听越担心当听到张大海的妻子竟然为了强夺祖屋找来自己娘家的人打了兄弟与婆婆之后她不由的后背发冷。
“老公呀,这人穷点富点倒没什么,大不了等他们结婚之后咱们帮他做点生意啥的,可是这人品却是千金买不来的。”
“我也中这样想的,那个孙雪据说是为了他跳的楼,现在咱们平安再跟这种人在一起你说我怎么能放心呢。再看看他的父母那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呀,你说他们竟然能从大待上捡傻子来给他们工作吃的是饭店的剩饭住的是草棚,又不给人家工资,哎,真是黑心呀,那你说这种人对她能好到哪里呀。”林园气得狠狠的打了一下沙发。
“可是,如果咱家平安就是铁了心呢,我冷眼看着他们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呀,咱家平安可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呢。”秀丽担心的看看丈夫。
“不管他们现在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咱们都得把平安给拉回来,不能让这小子毁了她。”
“怎么拉呀,你没听说过棒打鸳鸯,鸳鸯不散吗?如果咱们逼得急了,平安跟咱们翻了脸,那不是更把她自己逼上绝路了吗。”
“平安没不至于这么傻吧,她虽然倔一点,可是是非曲直一向分得很清的。”林园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妻子。
秀丽想了想说:“老公,你看这事要不要先和大姐说一下,毕竟有些事情咱们比不了她。”
“说什么,如果这事让大姐来处理只会越弄越遭,说不定平安就是跟她妈斗气也会站在张远那一边呢。”林园有些陌生的看着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