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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番薯

番薯在粮食不够吃的年代,曾经是农民心头的宝。番薯好种,对土地几乎没什么要求,只要你把它种下去,就能长出果来。其实番薯一开始在我们中国并不是很好种的,记得曾在一部电视剧里看到一个旧官员为了种成番薯历尽了不少的挫折,最后才把这外来的物种试种成功,也不知番薯刚来我们神州大地时是不是真的那么难种。

要种番薯得先育苗,没有育苗就要去买番薯苗来种。

清明前后开始育苗,先把一块地挖好,整理成一米宽的畦,再把泥巴弄得细细的。按一定的宽度,挖一个个深浅适度的小坑,把早就选好的种薯竖着放在小坑里,然后在上面覆盖一层草木灰或鸡粪拌土,在最上面盖上一层细土。

这样,在一场春雨的滋润下,不久地里就会钻出嫩嫩的、有点儿发红的番薯芽。这时,为了让苗长得快和壮,就要施肥了。施过肥后那些番薯苗就会疯长起来,到了四月底五月初,地里就爬满了一根根长长的藤蔓。

这时就要开始挖地压地瓜了,整理地时要加底肥,也就是把草木灰或人畜的粪铺到地里,上面再掩土。

压番薯最好选在雨后或压完能有一场雨的日子。清早,拿一把剪刀到番薯苗地里,轻轻地提起一根长长的藤蔓,每三到四片叶子剪下成一节,每节就是一根番薯苗。剪下来的番薯苗整整齐齐地码成一堆,用稻草或其他绳子扎成一捆一捆的,之后再把它们码在畚箕里,随后再挑往栽种的地里。

压苗的时候,先把苗分到地里,左手拿苗,右手拨开土壤两三寸深,放入苗后掩上土,然后,用力一压,留一两片叶在外。种番薯,间距一定要掌握好,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稀,大约一尺见方栽种一株。

在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说法,就是压地瓜时最好不要笑,你笑了,以后长出的地瓜就会裂开一道口,极不好看,也不好洗,要板着脸,这样结的地瓜表面就会光滑圆润。

几天后,番薯苗就活了,慢慢地长出新叶来。等到地里长草时,就要去地里锄草,翻一遍藤蔓。说是“番薯番薯,翻翻锄锄”,这样才会丰收。

农历九月底就可以挖番薯了。挖番薯时,先拿一把镰刀把藤蔓割了,挑回家给猪吃。然后挥舞着锄头,使劲地挖进土壤里,用力一挖,一个大土块就被翻了过来,再用锄头轻轻地敲一下,土块碎了,五六个番薯就出现了。弯腰提起这一大堆番薯,放在一边,直到一畦或几畦地挖完,再把番薯一个个轻轻地放进箩筐里。

收回来的番薯留着吃的先堆在堂屋里;做种的要选光滑、没有色斑和伤痕的,先拿到太阳底下晒两天,再放到地窖里去。地瓜的底下和上面都要铺上稻草,这样在严寒的冬天番薯才不会被冻坏。

番薯洗净后,加工成糊。在小溪边,放一个大木盆,往番薯糊里加水,在一个大木桶上放上架子,上加一个竹篮,铺上一块双层的纱布。把番薯糊舀到纱布上去,加上些清水,用手一直搅,番薯粉和水就通过纱布滤进了木桶。滤出来的水要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早上起床把上层的水倒掉一些,下面的水就装起来喂猪,桶底就是沉淀下来的白色番薯粉了。用菜刀把番薯粉铲起来,放到竹筛里去晒干。这些番薯粉,可以自己加工成粉丝,当菜吃;洗过粉的渣也要晒干,保存起来留着喂猪吃。

快过年时,家中会拿出几十斤地瓜熬番薯糖。熬糖用红心番薯最好,出糖最多。先育麦芽,待麦芽长一寸左右时,将其切碎,把番薯刨成丝,与麦芽一起放锅里用文火煮。热后要放在后锅里让其发酵,看到后锅里的水变清时,再放到前锅里用大火煮,煮一会儿,就用一竹篮把渣滗出去,然后就一直熬到成糖起锅,装起来做米蜂糕或蒸糕吃。

在生产队时,粮食种出来按人头和劳力来分,其余的都要卖给国家,人们总是吃不饱。番薯种来是不用上交的,到有地瓜的日子,总是把地瓜和着米一起吃。村民们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将生地瓜切碎,放在米里一起煮;一种是把番薯洗干净,刨成细条状,在烈日下暴晒,晒干后放进柜子里保存,煮饭的时候,再取出来和米一起煮或者焖。吃多了就不想吃,可是不吃就要饿肚子。但番薯做零食吃还是不错的,就是把它整个放在锅里焖煮,吃时再剥去皮,这样很好吃。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只有番薯才能填饱我们的肚子,所以我爱番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