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篮球联赛接近尾声的时候,我终于按捺不住了,又一次悄悄地躲进了校车。这次貌似鲨鱼没注意我,于是我成功地蹭到了校车。
这天的比赛,偶们学校的球队输的很惨。鲨鱼面色铁青的上了车,大家都小心地缩进鲨鱼身后的座位里避免和鲨鱼正面接触。由于偶当时和时任我男朋友的美型GG多聊了几句天,等我上车的时候,车里只剩下了鲨鱼旁边的那个座位。而车上的众人都拿怜悯的目光看着刚刚上车的偶,于是我只好小心翼翼地坐在鲨鱼旁边的那个位置。
回学校的路上,鲨鱼继续摆着那铁青的面色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漫长的路程中,车里没有任何人说话。
车进了学校后,早已经不堪压抑气氛的众人像时空挪移一样,在半分钟内消失的无影无踪。到最后车里只剩下我和鲨鱼。
千万不要以为我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会因为自己学校输球而陪着鲨鱼一起郁闷。我之所以没有下车,还是因为鲨鱼那超过1米九的高大身材死死地堵住了我的路,让我没法离开座位。当我焦急的用眼神向那些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同学求救时,大家都拿无奈的眼光瞟瞟我,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后,无情地弃偶而去。
我就这样很白痴的一直瑟缩在角落里,等着鲨鱼下车。大概等了5、6分钟,也没见鲨鱼有啥动静,于是急于去上厕所的我,开始小心翼翼地戳戳鲨鱼,想提醒他,他旁边还有一位早已等待下车的无辜同学。
就在我戳鲨鱼的一瞬间,鲨鱼突然大吼一声——这帮人难道就没有一个想赢的吗!
我可怜的小心脏啊!在没有向我请假的情况下,立刻扔下它向全身输送血液的重要工作休年假去鸟……还有我那嗡嗡作响的耳膜,差点从外耳道直接冲进内耳!最可怜的,要数我那个戳向鲨鱼的手指。被他这么一吼,我的手一抖,立刻戳在了鲨鱼身上不知道哪块死硬死硬的骨头上。于是这次几乎手指骨折的我,终于可以和鲨鱼一起嚎叫了!
然后鲨鱼撇下捂着手指的我,气呼呼地下车去了。一看鲨鱼走了,我顾不上自己受伤的指头,赶紧逃跑。在逃跑的过程中,我发现鲨鱼把他随身的小包丢在车上。我犹豫再三,还是拿上了他的小包——万一他的东西真丢了,以他刚刚恶劣的表现一定会讹在我身上。到了下午,我颤颤巍巍地拿着小包送到了篮球馆。原本想趁着他不在,把小包扔在桌上就闪的。谁知道,我一敲开办公室的门正看见鲨鱼在一片狼藉中翻找东西。
在我把包还给鲨鱼后,立刻转身,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体育馆。谁知还没走出2步,就听见我背后传来鲨鱼那可怕的声音——“我的手机怎么没了?”
我立时眼前一黑——完了!
鲨鱼:我的手机呢?
Keke(冷汗!):我、我不知道!
鲨鱼: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Keke(愤怒地):你、你的手机又不是我偷的!想要抢我的手机,门都没有!
鲨鱼(同样愤怒地):谁要抢你的手机了,只不过借你手机打个电话,看看我把手机放哪里了!干吗那么小气!
这时候,我转过身看看一脸焦急的鲨鱼,偶内心那负数的RP突然开始翻腾。
Keke:手机借你可以,但有条件。
鲨鱼(不耐烦地):快说!
Keke:剩下的那几场比赛,你都要允许我蹭校车!
鲨鱼:……你……你说什么?
Keke:又不是你家的车,你心疼什么?
鲨鱼:就这个条件吗?行!我答应!
Keke:真的?
鲨鱼:真的!
于是我很没有大脑的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终于通过铃声在一堆废纸下面找到了他的手机。
Keke:都找到了吧!手机还给我。下次开车的时间是?
鲨鱼:什么下次!没下次了!你不会再有校车坐了!
Keke(愤怒地):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鲨鱼:我怎么言而无信了?
Keke:你答应我的!帮你找手机,就让我蹭车!
鲨鱼:可是我们今天已经被淘汰了……
Keke:你……你怎么不早说!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体育馆时,突然发现篮球馆再也不是那个没有JP的王道乐土了,我在也不能在篮球馆发泄对JP的愤怒了。因为有一个比我更加JP的家伙已经占领了那里。经过今天的短兵相接,我明显发现自己绝对不是那个JP的对手。面对一个RP比我还要低的家伙,我明哲保身地选择逃避。
不管我怎么想逃避,人家鲨鱼可一点都不想。大概是鲨鱼在我身上注意到了他的队员所不具备的JP潜质,于是他固执地想把我抓回球队,陪着他一起把JP的光芒在篮球队发扬光大!所以当一个JP遭遇比自己段数更高的JP后,想要靠逃跑来躲避更高段数的JP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天晚上,我意外的接到了鲨鱼打来的电话。
鲨鱼:你在哪?
keke:学校!
鲨鱼:10分钟内出现在体育馆!
keke:对不起!我要吃饭!
说完,我立刻挂掉电话,抱着我的饭盆去二食堂打饭去了!正在我努力的撕咬二食堂那没滋没味的鸡腿时,鲨鱼突然从天而降,一屁股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
鲨鱼:你为什么不去体育馆!
keke:我为什么要去?
鲨鱼:因为我是老师,老师的话你就要听!
keke(从嘴里吐出鸡骨头):老师!?请问您是师范大学毕业的吗?
鲨鱼:当然了!我是XX师范大学毕业!
keke(面无表情):那好,你上了这么多年师范院校,给我解释一下“师范”2个字的意思!
鲨鱼:……
keke:唉!这都不懂!你们学校怎么会有你这么JP的学生……还好意思到处讲自己是老师?
然后我低下头,继续投入地啃第2个鸡腿!
当我啃了半个鸡腿后,鲨鱼还是没有回答出我的问题。于是我叼着剩下的半个鸡腿华丽丽的扬长而去。
第2天的晚上,鲨鱼又像幽灵一样出现在食堂,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keke:你又来干什么?
鲨鱼:我、我想知道“师范”的意思。
keke:你真想知道?
鲨鱼(认真地):真的!你要是告诉我,我就给你刷2个鸡腿!
keke:所谓师范——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意思就是说,你身为老师,不但要篮球打的比我们大家好,更重要的是你的RP要比我们高才可以。
鲨鱼:谢谢!我终于明白了!我这就去给你刷鸡腿。
过了3分钟,鲨鱼还纹丝不动地坐在我对面,饶有兴致地看我吃醋溜土豆丝。
keke:我的鸡腿呢?
鲨鱼(伸手):饭卡!
keke(怒吼):为什么是我的饭卡!
鲨鱼:我说用我自己的饭卡了吗?
看着我怒不可遏的样子,鲨鱼立刻摆出一幅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鲨鱼:不好意思,其实我真的很想请你的。但是我今天忘记带饭卡了。这样,我把鸡腿的钱给你,你把饭卡给我,我去给你刷鸡腿。
keke:先拿钱!
在收到了鲨鱼的三元钱后,我才放心的把饭卡交到鲨鱼手里。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没享受过老师给我打饭的感觉——尽管该老师是个比我RP还要低的家伙。过了一会,鲨鱼端着包括2个鸡腿在内的一大盘子食物回来了。当饭卡和鸡腿交割完毕后,我只顾低头吃饭,再也不理会鲨鱼。
突然间我的JP潜质发出剧烈的警报,警告我附近有更强的JP在靠近。于是我立刻放下筷子,打量起眼前的鲨鱼。
keke:鲨鱼!你真的没带饭卡?
鲨鱼:对啊!
keke(颤抖地):那、那你盘子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
鲨鱼(镇静地):刷你的饭卡。
这时候,我除了“你、你……”之类的人称代词之外,再也多说不出一个字。再仔细往鲨鱼的盘子里一看,全部都是像红烧牛肉之类最贵的菜。我立刻眼前一黑,心脏的碎片“哗”的碎了一桌子!不过好在我这种有自知之明的家伙,知道自己拼不过鲨鱼那种反物质的RP,于是我也懒得再索要被鲨鱼刷走的银子。抱起饭盆,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食堂。
后来鲨鱼就开始不断地用各种方法威胁我,让我回球队继续做打杂!
鲨鱼:keke,你是不是经常逃课进城和男朋友约会?
keke: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的专业课只要听完头几节理论课,剩下的时间都是用来完成作业的。我白天约会,晚上做作业就是了!这跟那些白天上课,晚上约会我家伙们没什么不同。
鲨鱼:但是听说你们系经常突击点名?我有个同学在你们系做政工,专门负责点名的!
keke(怀疑地):你到底想干什么?
鲨鱼:我可以跟他说,以后查人的时候,帮你记到。
keke(眼前一亮):真的?!
鲨鱼:真的!不过你必须回球队打杂!
keke(麻木):不去!
鲨鱼:你不去的话,我让他每次点名时专门查你!
keke(咬牙):你,你,你这人RP真低!球队又不是没有女生了。
鲨鱼(满不在乎):可是这些人里只有你才拥有和我一样低的RP!
其实真正的鲨鱼还是个很负责任的老师,可能是他的RP太低,所以刚开始当教练时和同学们的关系处的很不好。但是反物质的力量是强大的,在鲨鱼用他那种超低RP的不断地催化下,球队全体队员的RP也在不断后退,渐渐往负数方向呈现。等全体队员的RP基本上都被催化为负数时,鲨鱼和大家的关系渐渐得到了改善。
在鲨鱼和大家不断改善关系的同时,我和美型GG的关系却在不断退化,除了裙子JJ的阴影偶尔飘忽闪现,最重要的症结还是在于美型GG和我对于前途的分歧。
因为篮球联赛结束后不久,美型GG突然告诉我,他毕业后,家里人让他出国定居。这时他提出要我退学,然后和他一起走,费用他来负责。
因为美型GG的爷爷奶奶身体不是很好了。所以他们家的意见是,既然不缺钱,那么出了国之后要尽快结婚。然后赶紧生孩子。这样让美型GG的爷爷奶奶能早点看见重孙子。
以上这些,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而他却不能不选择这种生活。
(对于很多80后来说,独生子女的生活代表你得到了父母全部的爱。所以成年之后,子女也理所应当用全部的责任来照顾他们。因此我不想也不能离开他们,自己去异国他乡生活。而且我也并不觉得我现在这种没有RP的极品生活有什么不好。)
就这样,他必须出国,而我想留在国内。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双方始终无法妥协。我说过,我对美型GG的感情,最早是建立在同情上的。这种建立在同情上的感情真的很脆弱,它经历不起现实的一点点考验,别说是大海的波涛汹涌,就是公园人工湖里的一个小水花,都能晃得它摇摇欲坠。所以在我们彼此不能让步的情况下,我逃避性地主动选择了分手。
分手的那天,美型GG苦笑着说,从他把这件事告诉我开始,他一直都有预感,只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坚决。
后来,很多年以后,远在欧洲的美型GG在网上告诉我,也许当初的分手并不是一种错误。因为从小生活在争吵与冷漠,这样一个名存实亡的家庭里的孩子,在潜意识里其实早已经对婚姻充满了消极的态度。只不过当时我那种没有RP的人生态度太富有娱乐性,掩盖了这种危机的存在。
美型GG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摇铃。说是这个摇铃是在他小时候父母关系还没有决裂时,全家最后一次旅行时,在东京的迪士尼乐园买的。摇铃背后刻着他的名字。他说,这个摇铃从来没离开过他的枕边,现在送给我,如果我还能想起他,希望我在每天入睡前可以摇一下。
就这样,我人生中的第一场恋爱在还没有度过一周年纪念日的情况下,华丽丽地宣告结束。分手的第2天正好是我20岁的生日,本来我努力的想大哭一场,或者努力通过触景生情来寻找一下狗血小说里描写的那种失恋的痛苦。可是失恋这种事,一旦降临在我这种没有RP的人身上,无论怎么折腾,都找不到狗血剧中那种痛彻心扉、死去活来的感觉。在食堂看完卿卿我我的情侣互相喂饭的精彩表演之后,我还是没有任何的失恋感觉,于是我这种没RP的人又不死心地跑到了学校情侣最多的小花园里,(贞子曾经出没的那个哦!)继续寻觅失恋。
小花园的寻找失恋之旅再次失败后,我开始认真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因为RP太低,而已经不具备失恋的条件了。我心里感到很不平衡,为什么别人失恋都要死要活,即便不是割腕、跳楼,也要搞得轰轰烈烈,刻骨铭心。而我呢!除了午饭多打了一份红烧牛肉外,和平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