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是段暮晴
耿青看到晓蕾的身体,在自己的眼前,像羽毛一样,从空中飘落到地面上,而那辆黑车又加猛地一踩油门,向已躺在地上的晓蕾冲去,耿青从腰间拨出枪,对着驾驶室开了一枪。
听到枪声,路人们吓的纷纷躲避,黑车一个急转,逃离了现场。
“晓蕾!”段暮晴看着血泊中的纪晓蕾,她歇斯底里地喊着,惊吓过度的她,双腿软软的,她颤抖着身子向晓蕾爬去。
远处,传来了警车的声音,耿青咬下唇,看一眼她们,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亚洲首富继承人段暮晴出车祸了。”“你真的出车祸了吗,身体复原的真好。”“我出车祸撞坏了脑子,所以失忆了,间歇性的。”晓蕾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她以段暮晴的名义,初到圣西仁学院时,每天都要听到,或和别人说这些话。明明没有出过车祸,却一直告诉别人自己被车撞过。现在,终于在大家的期盼和自己的诅咒之下,圆了车祸的谎言。
“在澈和赫泯之间摇摆不定,我会不会遭报应啊。”这是她问明炫哥的。
看来,是真的遭到报应了。
还好,晓蕾感觉到自己没有死,她能听到身边嘈杂的声音,段暮晴的哭喊声,救护车的叫声,还有,被推进抢救室里,医生们急促的说话声。
“现在急需AB型血!”
“患者还有轻微的意识。”
“患者家属到了。”
“让他们签字,马上手术!”
她能听到,只是,睁不开眼睛,还有,深入骨髓的痛。
如果这个时候谁轻轻地拍她一下,自己一定会粉身碎骨了。经过这种痛,也许,她以后再也不会害怕打针了,还有以后吗,她不敢想。
眼前突然亮了起来,有人扒开了她的眼睛,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在低头看她,这个动作她明白,就是看看她的瞳孔有没有放大,一般人要死的时候,都会这么看的。
经过这个人的一扒,她的眼皮竟然能微微的睁开了,她只是看到周围几个忙碌的白色身影。
“主任,家属签完字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跑进来。
“快,立刻送到手术室。”刚才扒她眼睛的人说着。
马上,晓蕾被推出了这间白的刺眼的房间,车轮磨擦地面的感觉,都牵动着晓蕾的疼痛,慢点推,好疼。可是她说不出来,氧气罩在她的嘴上,浑身能使上力气的,只有微微睁开的眼皮。
门外等候的人,不是罗助理,她不认识,她看到走廊房顶的白色管灯,一个个的越过。两边的人给她们让着路。
“让开!”一个声音在走廊里响起,赫泯,是赫泯的声音,晓蕾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头偏向声音的来源。
她看到了李赫泯扒开前面的人,向她这个方向跑来,他脸上的表情她看不清,不过,从声音能听出来他的慌张和焦急。
在他身后紧跟着的,是高澈,她看到高澈绊了一下,差点扑倒。
赫泯大步地跑近了,赫泯,我在这里,晓蕾缓慢地移动着手,不管会不会活下去,只要看到你,就好。
可是,李赫泯根本没有停下脚步,在晓蕾的身边跑过去,掠过的一阵风,触动了她的痛。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护士推的车上,躺的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赫泯去哪里,我在这啊。
晓蕾的眼角落下一颗眼泪,接着,眼前是一片的黑暗,还会在醒来了吗?
赫泯,还有没看到我。
我还没对你说过,说我爱你。
我叫段暮晴,从出生开始,就被家人给予极度的呵护和宠爱。因为,我是爷爷唯一的孙女,爷爷视我如珍宝,而疼爱我的爸爸,怕我受到委屈,妈妈过世后,也一直未娶。
近几年,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于是在遗嘱中将我确定为继承人。我成为世上所有女孩们都羡慕的亚洲首富继承人。可是,她们不知道,成为继承人后,我失去了所有的自由,每天的出入都有保镖跟随,在学校里,同学们不敢靠近我。大家疏远我,没有人和我玩,我更没有朋友,所以我一直是一个人,很孤单。
在我被确立为继承人之后,我发觉,大伯与爸爸之间,产生了很大的隔阂,在瑞士陪爷爷的时候,看到过大伯和爷爷的争吵,到底是为什么事,我并不知道。只知道,爸爸和大伯的关系越来越僵了。
去年的夏天,我坐的车在高速上被一辆货车撞下了山坡,当车翻滚下山坡的那一瞬间,是天旋地转的恐惧,然后像是坠入了无底的黑洞,我想我是死了。
可等我再睁开眼时,才知道,我摔成了植物人,昏迷了八个多月。当时,映入眼帘的爸爸,添了很多的白发,他搂着我,哭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又知道了纪晓蕾,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在我成为植物人时,一直以我的名字在替我生活着。爸爸说找晓蕾替自己,是因为怕爷爷知道了我出车祸的事,而加重病情。一面要瞒着病重的父亲,一面要照顾植物人的女儿,还要面对繁杂的事务,爸爸做的真的好辛苦。
在姑姑和表弟彬彬的陪护下,我在美国进行了康复治疗,彬彬也给我讲了那个叫晓蕾的女孩,说她不仅长的像我,连性格都像,这让我更加好奇起来,我一定要见见她。
在我苦苦哀求下,爸爸终于同意带我回国。
见到晓蕾的那一刻,我没有丝毫的陌生感,感觉,她像是我一个很久没有见面的好朋友,好姐妹。她给我讲了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事,火星恶魔般的李赫泯、尊贵优雅的高澈、可爱兔子桑旭、哥哥般的廖明炫、温柔乖巧的左雨真,那一件件有趣的故事,让我知道了,亚洲首富继承人的生活,也可以这样丰富多彩。
可没想到,我的一次任性,给晓蕾带这了一场灾难,重蹈复覆的灾难,同样的车祸,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如果她不推开我的话,先被撞的应该是我。
看着面无血色的晓蕾被抬上急救车,就仿佛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我被吓傻了,怎么去的医院都不知道。等清醒时,发现自己在医院的ICU里,我没有受多大的伤,可爸爸却让医生宣布我失忆了。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这样做,我的第一个反应是问晓蕾,爸爸说晓蕾已经接受了手术,没有生命的危险,但是,我不会再看到她了。
爸爸说合约到此结束,让我继承过我的生活,只是把晓蕾那一年所发生的事,当做失忆忘掉,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爷爷。这几天瑞士那边已经传来病危通知,如果爷爷知道了我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的事,爸爸担心他会经不住这个打击。
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合约的事,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晓蕾的存在,这对晓蕾很不公平,可是,为了爷爷,我只能替爸爸保守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