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失望之余,不免更加好奇,拒绝了不计其数的美娇娘,其中更不乏高官权贵、美艳佳人,到底得以匹配得上他的,会是怎生惊世绝俗的天仙美人呢?
风风光光的婚礼中,宾客如潮水般涌来,其实看热闹的成分居多,将整个婚礼烘托得更是热闹非凡,却没人留意,新郎紧抿的薄唇,从头至尾不曾绽露出一丝笑意。
入了夜,白日的喧嚣被隔绝在新房之外,夜,该是属于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傅磊并没被刻意刁难,早早就被赶了进来,不似那些个被灌得分不清母猪貂婵的可笑醉鬼。
那个一张嘴从没停过,比老母鸡更聒噪的媒人婆已被他一脚踢了出去,成功图得耳根子的宁静,如今,他正坐在以大红喜巾铺面的圆桌前,皱眉看着上头摆放的吉祥四果,以及两杯交杯酒。
红枣?什么鬼玩意儿!
花生?无聊!
桂圆?吃它才怪!
莲子?降火啊!
去他的早生贵子,本少爷要是不屑动她,看她贵子生不生得出来!
愈想愈烦,他郁卒地开始吃起花生泄恨。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知道他有个甩不掉的未婚妻——老爹从不放弃时时耳提面命地提醒他这一点,多少次他试图抗议却始终无效。
最怄的是,据说这桩亲事还是他自己定下的。
得知事情的始末后,他真的恨不得扭断自己的手!没事送什么玉如意,这下可好,莫名其妙弄来个不知生得是圆是扁的未婚妻!
印象中,隐约记得那个很爱哭的小女娃,喊他时的发音从没标准过,老是要他抱,每次都弄得他一身的口水鼻涕,烦得让人抓狂。
有的时候,他很想报复地小小欺负她一下下,但是看到那张粉嫩嫩的小脸蛋,圆圆的眼儿好亮,直勾勾瞅住他,害他想捏都捏不下手。
老天!他居然要娶这个又笨、又爱哭,还曾经在他身上撒过几泡尿的小娃娃?
光想就觉得头好痛!
本来戚水颜十八岁那年,爹娘就已在催他快快将人娶回家来,是他找尽了方法搪塞,说生意忙、说她年纪还太轻、说他心性未定,不必急于一时……所有能找的借口都找尽了,他不是没试过拒婚的,但就是没用!
直到今年,戚水颜都二十了,再拖下去,无疑是在误人青春,老爹再也不容他蒙混过去,竟没征得他的同意便与戚家敲定婚期,择日下聘迎娶!
得知后,他气疯了!爹怎么可以这么做,摆明了是先斩后奏,强迫他就范。要成亲的人是他,要与戚水颜共度一生的人也是他,可为什么就是没人问过他的意见?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连婚姻自主的权利都没有,这算什么?!
那阵子,与父母闹得极僵,甚至连逃婚的气话都飘出笼了,但老爹更绝,居然回他一句:“既然你想让我成为忘恩背信的小人,我傅圣元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大门在那里,要逃婚尽管去,哪天我死了都不必你回来送终!”
娘是没说什么,却终日泪涟涟地看着他。
他快被逼疯了!
有没有搞错?就为了一个戚水颜,爹娘甚至可以不要他这个儿子?
爹总认为,傅家能有今日的局面,全拜戚家所赐,毁婚就是忘恩负义。他不否认,当年如果没有戚家及时伸出援手,他们无法这么快就东山再起,爹是个血性汉子,受人滴水之恩,他会泉涌以报。但,纵是如此,报恩的方式也有很多种,不必一定要牺牲他惟一的儿子来“以身相许”吧?
再说,傅家今日的风光,并不完全是戚家的功劳,他夜以继日、劳心伤神的倦累谁又看到了?如果他儿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傅家能有如今的光景吗?搞不清楚状况的老头!
还有那个戚水颜,没事那么爱哭做什么?不然他也不会随手丢个玉佩来哄她……不对,他得先找到那个算命仙,狠狠掐死他!
话又说回来,各人造孽各人担,既然这个孽……呃,这个亲是他自己定的,不认命还能怎样?总不能真为了戚水颜做个不孝儿吧?他实在受够了和父亲拍桌叫喝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