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尘淡笑,亦是没有了方才的悲伤,只听他悠悠道:“日昭国太子来访,却没有带太子妃,带了得宠的良娣慕晚晴,此人和你庶姐韵漪长的极像,”他观察着风玲珑的脸,“看来你是见过的。”
风玲珑点点头,“昨日看到了。”
“你认为只是长的想象,还是……”霂尘眸光噙了疑惑的看着风玲珑。
“是她!”风玲珑说的坚定,她眸光轻眯了下,缓缓说道,“只是,我想不通……天祭的她是如何生还的?”
“这便是我今天约你的初衷……”霂尘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张递了上前,“日昭国如今形势也是风起云涌,皇帝全然是傀儡,朝中大事几乎控制在丞相楚凌之手,太子陆少云风流成性却独独偏宠良娣慕氏,”他嘴角勾了抹冷笑,“并且在中秋宴前来到西苍,你不觉得奇怪吗?”
风玲珑接过纸张展开,扫过后凝眉问道:“所有人都觉奇怪,但是他还是来了……”
霂尘轻笑,“中秋宴后便是祭祀的狩猎,届时三国齐聚。”
风玲珑猛然眼睛扩大了下,随即又看向手中的纸张,“你的意思是……”她看着霂尘欲言又止,见他点头,她脸色变了几遍,最后皱了秀眉缓缓道,“此事我会小心。”抿了下唇,她又接着道,“不要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今日之事,他日如果有机会,我定会相报。”
霂尘轻笑垂眸,眸底闪过忧伤的自嘲,“随你吧。”他抬眸看着风玲珑不甚好的脸色,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瓷瓶,“这个是我云游时药王相赠,你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好了。”
风玲珑想要拒绝,可是霂尘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将瓷瓶塞入她的手里,“你我之间何来见外?”自嘲一笑,他接着说道,“至此,除必要场合,我会尽量少出现在你的面前,免得你为难。”说完,他的指腹在滑过风玲珑细腻的手心时噙着一抹不舍。
风玲珑垂眸,视线落在手中的小白瓷瓶上,暗暗咬了下牙,到底拒绝的话不忍再说出口……
霂尘深深的凝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淡然洒脱的身影噙着别人看不到的悲伤。
玲珑,守护了你这么多年……就让我继续守护下去吧!直到有一天,有人代替我来守护你。
风玲珑猛然抬头,四周空落落的,哪里还有霂尘的身影?
“人走了,却想念……”冷漠轻颤的话深沉的传来,“翁主不觉得矫情吗?”
风玲珑偏头,只见离墨不知道何时已经慵懒的斜躺在藤椅上,手里把玩着墨玉箫,一头墨发肆意的铺洒在身上,给人一种不同上次的阴鸷。
“女人天生是矫情的,”风玲珑恢复了平静,一双星眸噙着淡笑道,“倒是墨公子如此让我和霂尘相见,是觉得我的名声如今在云苍城不够大?”
离墨把玩墨玉箫的手一滞,随即挑了眉角缓缓道:“翁主对苏子骆的亵渎都全然不在乎……又在乎和旧情人相见?”
风玲珑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下,随即平静的走到一旁坐下,道:“这就不牢墨公子操心,”她偏头看向离墨,随手拿过一旁的白子落在棋盘上,“宫宴之前,我希望能够拿回。”
离墨落下黑子,“你是怕皇上会在宫宴之时为难他?”
“不!”风玲珑落下白子,看向离墨,“是我赌不起。”
离墨轻勾唇角,鹰眸深处有着一抹精光闪过,他落下黑子道:“你就这么有把握?”
“昨夜我牺牲那么大……”风玲珑淡淡勾唇浅笑,“不拿回点儿,岂不是太过吃亏?”
“睚眦必报……我喜欢。”
“拿回玉佩之日,我定会将那幅画补齐。”
“我喜欢残缺的东西……”
“如果真的喜欢,就不会有今日的交易。”
二人你来我往,瞬间棋盘上的黑白子交错的密密麻麻。
“翁主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离墨落下黑子,杀掉一片白子后眸光深邃的看着风玲珑,“每一次见,你都能给我带来惊喜。”
风玲珑看着空出一片的期盼,笑靥如花的看着离墨,然后缓缓落下白子,“墨公子,你输了!”
离墨看着棋盘,他故意下了那步棋,想要看看她如何应对……果然,她没有让他失望!只有懂得死的人……才会明白如何活。
“有意思……”离墨躺在藤椅上,鹰眸轻眯了下,“魑魅,去把暖白玉取回来。”
空气中一阵风飘过,离墨淡漠的闭上了眼睛假寐,脑海里却不经意的滑过风玲珑临行时那意味深远的话,“墨公子,你这楼里的谣言传到宫里后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欧阳枭云一脸愤怒的看着御案上的折子,一双眼睛就像是要喷出火来了一样,“帝都流言四起,他这是给朕脸子看是吗?因为是朕赐婚的,所以他就对风玲珑不闻不问,甚至联合了外人坏她名誉?”
“啪——”
手掌重重的拍在御案上,顿时,一屋子的奴才跪倒在地,各个瑟瑟发抖。
“三德子,给朕把那个逆子找来……”欧阳枭云怒不可遏的喝道。
三德子连忙应声退出了御书房,半个时辰后,人又回来,跪伏在地上声音怯懦道:“回,回皇上……王爷他……他去了赏月小筑,奴才,奴才进不得去!”
“逆子!”欧阳枭云气的脸都青了,声音噙了狂怒的雾霾道,“传朕旨意,把蓝彩蝶关入大牢。”
三德子一听,猛然抬头,甘冒大不韪劝道:“皇上,使不得……请皇上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