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语虽然说的诚恳,面上笑容温和,那双细小的眼睛里却不见丝毫的笑意,闪烁冷锐的光芒。
连翘当即拍案而起,哼笑道:“好啊!听你这话说的,怎么都不像是劝告,更像是在威胁我们啊。三个远东的小国,以为有了锦国当靠山就耀武扬威了?你以为现在在这里坐着的都是谁?不说我们,就说他……”
木香芊指指向一旁的舒修竹,接着连翘的话道:“我们念国的当朝丞相,还有这两位,”她又指向殊蓝与木灵儿,“当朝太子的太傅、军功显赫的工部侍郎。”
连翘仰着尖细的下巴,不屑的俯视下对面曾铩三人,哼声道:“有我们这些人陪着你们等候在这里,已是给足了你们的面子,如今你们还给脸不要脸了,居然敢威胁我们?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不过一群锦国的走狗而已。”
她这番话说出来,顿时让对面的三人气得面红耳赤,殊蓝等人则嘴角忍不住溺出一分的笑意。别看她说的这么激愤,他们可知晓这姐妹两来到这里其实就是为了看戏,还有找这些人不痛快的。
曾铩鼻孔喷着热气,袖子内的手握得青筋凸起。在他身边坐着,枯瘦如同竹竿的陶慎一脸恼怒的站起来,冷声道:“你未免欺人太甚,我等三来来此是为传信,你念国不但不好宴相待,还让我们在此苦等,更一番言语侮辱。看样子你们也没有诚意听我等所带来的锦国传信了,既然如此……”他后面的话语没有说完,就挥袖作势要走。
连翘等人冷眼旁观,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
陶慎这挥袖转身一步步走到了门口,就再也踏不出步子,站在门口面前面色一青一白,难看到了极点。本来按照他所想,锦国之信一定能够让几人在意,他这作势离去也是为了讨回一局,拿回些面子,哪里会想到连翘等人竟然如此无视。
“哼哼!”连翘一声嗤笑,摆摆手笑道:“要走就快走,堵在门口做什么,莫非你觉得自己的模样多惹人喜欢不成?”
她这话一出,木香一声喷笑而出,对陶慎道:“你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就凭你们三个小国的使臣也敢拿锦国的传信做文章?别作戏了,让你们等着就等着,何必自找难看呢?”
这锦国的传信他们是非说不可的,莫说他们不敢走,哪怕真的走出这所宫门,不到一步也定会被人给拦截下来。从他们与锦国连上干系,要为他们传信而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性命不再由己。
曾铩似也在这个时候察觉出连翘和木香两人话语里的轻视和冷漠,身体徒然一僵,面色冷硬如铁。
“咦?”一声稚嫩的干净童音突然传来,然后就听到那本是清软的声音一下提高,“娘,我看到了一根会变脸的干竹子!”
“难看。”随之传来的女子声音同样干净清脆,两个字的平淡评语一针见血。
乾晟宫殿内大门口,还站在门口的陶慎一口气血涌上喉咙,差点喷出,一张干瘦的脸庞早已青红一片,咬牙切齿的模样很是恐怖。
大殿内,随着那孩子和女子的声音响起时,殊蓝等人都已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齐恭候在门前一旁。
他们这番行为顿时引来曾铩几人的注意,转念之间已经猜到了这来人是谁,这也马上收身站起,同是恭候在另一边。
陶慎见此,面色顿时一变,硬生生想要收敛脸上的愤恨,可惜收得太急,反而变得越发古怪狰狞。正当他想要转身,站到曾铩两人的身边的时候,眼前突然就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一身雪白的小袍,精雕细琢的脸蛋,一双纯净的异瞳盯着他,闪动着波光,“娘亲说你难看就是不喜欢你,娘亲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喜欢,既然是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要么丢得远远,要么就毁掉,你说是不是?”
陶慎先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身影吓了一跳,根本就没有怎么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只觉得那声音清软干净,让人听着极为舒服。这时候看清了眼前孩子的相貌,心头又是一震,再想到他的身份,连声就恭敬的笑道:“太子殿下说的是,太子殿下说的是。”
此言刚刚一出,陶慎就感觉到脚下一虚,身子离地,整个人就飞出了乾晟宫。
乖宝拍拍小手,回头对唐念念邀功,“这样娘亲就看不到不喜欢的东西了!”
门口,伴随着宫侍的通传声音,司陵孤鸿抱着唐念念走了进来。
舒修竹、殊蓝、木灵儿、叶氏姐妹皆躬身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太子殿下。”
曾铩和他身边的蒋膺一眼看到两人的身影,神色都有一时的仲怔,当听到殊蓝等人的行礼声,这才猛的回神,连忙躬身行礼。
“哓国使臣曾铩,参见念国皇上、皇后、太子殿下。”
“祈国使臣蒋膺,参见念国皇上、皇后、太子殿下。”
司陵孤鸿怀抱唐念念坐在主位之上,乖宝是则坐在他身旁的小椅上。念国皇宫内的布置都是如此,主位之旁必有一小座,这一小座正是为乖宝准备的。
“恩。”司陵孤鸿淡应一声,目光投向曾铩两人。
殊蓝等人站起身,曾铩两人却有些不明所以。
连翘在一旁道:“锦国不是让你传信吗?现在皇上来了,还不说?”
曾铩听到她的话,不动声色的看向上位的司陵孤鸿与唐念念,沉默了一瞬,躬身道:“我等只是一个传话之人,在我等说出锦国的信言之前,还请念国皇上给我等一个保证,不伤及我等的性命,放我等安然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