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说:你也是个大本毕业的知识女性,你应该知道我对婚姻的厌倦并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事或是在哪个地方对不住我,厌倦是男人的一种本能,只是大多数男人都强忍着他们对见异思迁的欲望而与妻子走向白头到老,但我却不行,虽然我现在既没发达也不是个名人,我甚至做好了思想准备,可能再也娶不上媳妇了,但我仍然想过独身生活,我不想再受婚姻的束缚而过这种封闭式的生活了,我也不能再忍受老是与你朝夕相处的日子了,我对这种生活方式已经到了厌倦的最底线了,再这么下去我会受不了的。事实上我已经觉得这种压抑天性的生活使我丧失了创作的灵感,我希望能重新过上每天不再重复的生活,我希望能够经常见到新面孔,我希望不再在潜意识中受到某个固定对象对我行为的束缚,你应该理解搞创作的人有时候就像精神病患者,他们甚至不能左右自己的行为,你不能拿正常人的意识来评价我的行为,你就当我是个病人吧,我是个喜欢做独行侠的怪物。
其实良在与妻子分手时才发现,妻子和他在一起生活好几年却始终不了解他,虽然她是一个大学生,但她在骨子里仍然还是按照传统的思维来看待良的怪异行为,至少她深信良可能在外边有了什么新欢了。没有人会相信一个30多岁的男人在二婚后会突然因为厌倦而离异年轻的妻子,何况良的妻子在外人眼里还是个相当优秀的女人,所以人们自然会认为肯定是另有所爱的动力促使良走出这一步的,何况大多数离异妻子的优秀男人,基本上都是因为有了外遇后才提出离婚的。所以良认为妻子并不了解他,她可能熟悉了良在物质生活与业余生活上的习惯或爱好,但却并没有深入到他的灵魂深处或是对他的精神有所探索。
解脱之后是寂寞
良在外边租了间房子,一段时间内只是想安心做他的工作,事业和成就对男人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在这期间他无须刻意地去寻找心目中的异性。他想她应该是对艺术有一定的理解力的,她应该和他在艺术上有共同的精神语言。
人类社会千百年来一直在争论着这样一个现象:女性的心灵与外表的美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在一般的嫖客或具有嫖客意识的男人眼里,他们要的就是异性漂亮的外表,而无需关注她们的灵魂。可在良看来,一个女性徒具外表的美丽是算不上美的,对一个心灵苍白而空虚的女人来说,即使她们不说一句话,也仍然能让人一眼看出她内在的东西,所以仅仅是外表的美丽并不会让优秀的男性动心。相反,有些外表并不太漂亮的女性,却因其丰富的精神和高雅的气质为她们赢得了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美丽。这种女性可能在一开始并不能像某些外表漂亮的女性那样一下子就引起男人对她的注意,但一经与她交往,就会被她所吸引,时间越长,就越是觉得她是一个非常可爱和可敬的女性。良就喜欢与这样的女性交往并做好朋友。
在与异性结交方面良知道自己的特点:如果一个外表看上去还可以,但一经交谈就会被发现骨子里是很庸俗的女性,良就会马上就丧失了对她的兴趣,无论她对良是如何感兴趣。良认为这就是一个艺术创作者对异性的心态。所以良永远都不可能像某些下三滥的男人那样,只是在追求占有异性的数量,而从不知道什么叫精神享受。这种心态并不是良刻意去追求的,而是一个人的精神境界达到了某种高度后所自然呈现的一种审美境界,这也是一个底线问题,良只接受那些能与他在精神上产生共鸣的异性,这种心态决定了良永远都不会利用独身生活去扮演一个嫖客式的男人,或是追求一种朝三暮四的淫乱生活。何况,要过淫乱生活也得有时间和金钱的支持,而他这两方面都是“穷人”,所以他只能在未来的岁月中非人为地等待着自己所期待的那个异性出现。
良从厌倦中挣扎出来了。同他有着一样心情的还有伟。
7.婚姻使人愚蠢
伟在结婚以后才发现,许多女人非但自己不想从家庭中解放出来,反而把丈夫也拖进了家庭的囚牢。她们就像鳖瞅蛋一样死打烂缠地紧抓住丈夫不放,然后告诉丈夫这就是爱情和婚姻的模式。
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分工模式决定了男人天生就是一种外向型动物,事业心和追求成就欲构成了男人最基本的特征。20世纪以后,工业革命和女权解放运动使女性获得了与男人同工同酬的权利,女性在各个领域中都与男人展开了激烈的竞争。这本身就是时代的进步。但是人们都没注意到这样一个现象:婚姻让大多数女人退回到她们原有的位置上,而且她们也正在把男人拉回到家庭和她们的身边去——越是获得爱情的女人,似乎就越表现了这种倾向。
这里所说的“退回”家中,指的并不是形式上的,比如婚姻赋予一对男女一个温暖的家庭,无论这个世界发生什么变化,人们恐怕都会需要这么一个私人化的暖巢,这是无可争议的。这里说的“退回”内涵,是指女性们在结婚以后,一般说来便不思进取了,她们往往会在婚后中止掉她们可能刚刚开始的对某种事业的追求或对某一专业的兴趣,自觉地扮演起女主内的角色,然后还美其名曰“甘愿做丈夫的绿叶”,自觉地拱手让出人类社会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才为她们争取到的独立人格和自由的权利。她们肯定没有意识到这等于是在进一步地助长着原本就不曾被削弱过的男权主义文化,同时又使她们在无意识中扮演着一个被社会和时代所抛弃的角色。
其次她们还要利用婚姻把丈夫拉回到家里。这个“拉回”并不是做妻子的不愿丈夫在外边发展自己的事业,而是要让他们淡化社会交往及时回到家中,因为女人越是爱丈夫,就越是担心他会经不住外部世界的诱惑而成为一个喜新厌旧的人,所以她们要把丈夫拉回自己的身边,像鳖瞅蛋一样时刻盯住他。这是婚姻赋予妻子的权利,但她们却要把它冠以爱情的名义。
所以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么一个规律性的现象:男女在结婚以后差不多都退回家中了。婚姻使绝大多数在婚前尚有那么一点进取心的女人,都在婚后几年后变成了一个形象模糊的市井妇人;而男人们则在家庭生活的影响下也弱化了对事业的追求,变成了一个碌碌无为的三饱一躺的动物。那些喜欢在外边喝酒不归的男人,很大一部分是厌倦婚姻或妻子的男人,他们都经历了多年的婚姻生活,他们都不能再忍受那种死水无澜的婚姻生活方式了,所以他们总是在下班后以应酬为名在外与朋友们喝酒聊天。做妻子的可能都不知道这样一个事实,一个丈夫如果经常不愿回家吃饭,那是他们抗拒婚姻形式的无奈表现。他们无法改变婚姻的实际内容,但他们却可以淡化婚姻对他们的精神束缚。
人们一直没有注意到,婚姻在很大程度上掠夺了人们的视野和精神空间,限制了人的许多自由,比如男人喜欢社会交往的天性就在婚姻中受到了来自妻子的普遍压制,当然,大多数妻子可能是因对经济的考虑而限制了丈夫的社交活动,但也有一些女人则用“爱情”将丈夫据为己有,视其为她们的私有财产。
在过去的两千多年中,社会学家们一直在向人类灌输着一个道德观念:爱情是排他的,爱情是自私的。婚姻只是一对一的组成形式,夫妻双方不能再对其他异性产生感情或爱情。结果,女人便普遍成为捍卫这一婚姻要素的忠诚卫士。
其实就像伟所说,爱情排他性原则被大多数做妻子的女性庸俗化和畸形化了。绝大多数女性在结婚以后,都会采取各种方式压制丈夫的正常社会交往。结果,丈夫们会在岁月的流逝中发现,他们的社交面越来越窄,除了妻子这张脸以外,他们再也找不到可以与其进行思想交流和聊天的伙伴了。他们在下班后只能和妻子并肩忙碌在厨房中,然后一同坐下来看那些平庸的电视剧,当平庸妻子眼里的好丈夫。
8.渴望“反动”
在外人眼里,伟是一个好丈夫。他没什么不良嗜好,工作性质也不错,钱也不少挣,妻子非常满意。一满意就怕他跑了。
他们在婚后一直没要孩子,这就使妻能够把她全部的业余时间和精力都用在盯着伟上,即使伟在家写作时,她也会经常来电话和伟聊上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如果伟从单位下班回家,那么她就会在伟进家门的时候看看表并指出迟到了几分钟。有一次下班路上伟因为堵车晚回家一个多小时,进门后妻子非问伟下班和谁幽会去了,他怎么解释她都不信,非要伟当场为晚归找出在场的证人。为这事他们几乎吵了半个晚上,弄气得伟半夜都没睡着。
可伟毕竟是个记者,而且是个社会工作者,要经常外出进行社会调查,调查对象中有近一半人是女性。即使排除工作上的需要,以往那些老同学——从大学到研究生这七八年的读书过程中,与异性交往是自然难免的,甚至伟在大学和读研时期都曾有过恋爱经历,其中有一位至今还与伟保持着正常的友谊关系。像他们这些追求精神生活的人,是离不开与同类朋友进行精神交流的,友谊的内涵甚至构成了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撑力量,所以怎么能因为结婚而放弃这些友谊呢?
但妻子却在向伟步步为营地发起进攻。她在结婚的第一个月就检查了伟的通讯录——伟总是习惯性地把它随手扔在抽屉里或是在打完电话转身走开而忘了把它放起来,这倒不是因为伟个人太大意,而是因为伟觉得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每个人都不是在真空里生活,谁都会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夫妻之间的爱情是建立在相互信任基础之上的,伟随手乱放通讯录说明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秘密。况且从另一个角度上讲,夫妻之间在名义上应该是不需要相互隐瞒什么的。不过这并不等于说,夫妻之间可以没有自己的隐私权,只要这份隐私不属于有悖道德的事情,夫妻就应该相互尊重,而通讯录就属于个人的隐私。
结果,有一次伟想给一位异性同学打电话,商量一篇文章题材的事,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电话了,仔细一看才发现记有她名字的那页纸被撕掉了,而且上面凡是像女性的名字都被撕掉了,伟的通讯录好像一下子薄了一层。伟当时怎么也不相信这是妻子干的,可她承认了,她说我不允许你再和其他异性有交往,因为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不能再与其他异性保持以往的关系,我对过去的事就既往不咎,但从现在起你必须和她们一刀两断。
伟当时简直就气疯了。应该说一开始感到震悸,压根就没想到这位看上去漂亮而贤惠的女性,原来还是个醋坛子。说什么既往不咎,难道我在结婚前和许多女性保持着不正常的两性关系吗?伟气急败坏地大叫:什么我只属于你一个人?我还属于这个社会和我献身的事业。我通讯录上的这些异性不仅有我过去的老同学,还有一些女编辑、女作者和我在调查过程中新认识的调查对象,她们和我本人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关系,她们都是我在事业上的一个组成部分,说到底我们都是工作关系,难道我写文章就只能给男性们看吗?难道我的调查对象或交往同事也只能限于同性人吗?
伟诘问妻子: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太病态了吗?你不觉得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权吗?
妻子却大叫着说:什么叫病态?什么叫隐私权?我是因为爱你才这么做的,而且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隐私权,婚姻就是要让双方都做到百分之百的透明,谁也不向对方隐瞒什么,你熟悉我交往的人,我也熟悉你交往的人。可我交往的全都是女同事,一个男的也没有,而你却在电话本上保留了那么多的异性,我不知道她们和你都是什么关系,也许她们当中有你过去的情人,但爱情和婚姻就是要让丈夫只能属于妻子这一个女人,所以我不能允许你再和她们有来往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省得有一天你挡不住诱惑而掉进个女人精心为你设下的陷阱里,那我不就惨了吗?
通讯录事件只是妻子限制伟与异性交往的一个序幕,而在他们结婚后的两年期间,她始终就在扮演着一个醋坛子的角色。有一次伟邀请一位外地新来北京的女作者到家里讨论一个题材,聊得很投机,一直聊到了傍晚时分,这时伟就留她一块吃晚饭,并说妻子马上就回来了。结果话音未落妻子就进了门,她一看见那位女作者坐在书房中,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马上去质问人家,你是谁,为什么到我们家?伟赶紧从厨房出来说这是新来的作者,我们正在合作写一部书稿。但妻子却不听伟的解释,她指着人家说,你是不是和我丈夫有那种关系了,你这个外地人是不是想利用色相来诱惑我丈夫让她为你解决在北京的生活困难,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企图来勾引我丈夫……你们俩是不是已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那位女作者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脸都变白了,嘴唇也打着哆嗦,但她仍然很有礼貌地对妻子说:您显然是误会了,我和伟老师只是在一起讨论我们共同构想的题材,我们没有任何对不起您的关系……看来我在这儿是个不受欢迎的人,那我就走了……
换上别的男人可能会出于愤怒而上去打妻子几个耳光,伟当时的确有这样一种冲动,但伟还是忍住了,伟只能苦笑着对女作者解释说,妻子可能是太爱我了,所以不能容忍我与异性的交往,我刚才忘了她的这一特征,所以我向您道歉。我们还是出去随便吃点东西吧。但妻子哪还能让伟单独陪着这个女性外出吃饭啊,她竟然流着泪指着门说:您快点离开我们家,以后不准你和我丈夫有什么来往,如果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的话,我会和你没完的。
伟不知道别的男人如果遇到这么一位妻子该怎么办,本来是很正常的工作关系,但在妻子那里却变成了好像在欺骗她的感情和背叛婚姻的,明明丈夫是她嫉妒心的受害者,可她却通过流泪来“证明”她倒好像成了丈夫某种不道德行为的牺牲者、她甚至不让伟送人家下楼,气得那位蒙受不白之冤的女作者红着眼圈离开了伟的家。伟也不得不连声向这位女作者说对不起,但妻子却瞪着伟说,你怎么只管对外人说对不起,我才是你们最大的受害者,你干吗不向我说一声对不起。伟当时都让她的行为给弄糊涂了,不由暗暗问自己,我这样做真的有悖婚姻的道德伦理精神吗?我真的就应该像她要求的那样不能再与其他异性有什么来往了吗?
9.婚姻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