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竹马翻译官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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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她对他,好得有有目共睹

看着表情愤怒的思弦,墨深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静默的看着,就如同他对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置身事外一样。

有时候微恙就经常会问他说:“墨深,究竟什么事情才会引起你的一点点关注?”

每次得来的基本上都是他的白眼。

见到他那样的表情,思弦的心都要冷掉了,她收起怒意,强忍的摆出柔软的姿态,伸手拉住墨深的手说:“你可以反驳我说我刚才说的只不过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而已,其实你是有喜欢我的对不对?那么多人都喜欢我,为什么你会不喜欢我?”

墨深没什么表情的拉开她的手,道:“话题扯远了,关于以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现在只想要跟你谈刚才的条件。”

思弦一指一指头的握紧双拳,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神逐渐的冷落了下来,“不可能。”她冷笑,转过身,“你以为在你对我这么绝情的情况下,我还会放过她?”

墨深幽深的眼神看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便离开。

“站住。”思弦忙叫住他,“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既然不可能,那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墨深说完,大步离开。

“何墨深!”思弦在后面怒吼,“除了苏微恙,你眼底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是。”

徒留下背影的墨深如是回答。

然后萧北就看见了一向在她眼底所向无敌,高傲的像个公主一样的思弦毫无姿态的蹲在地上大哭的声音,还有一旁已经被何墨深和思弦的对话震惊到幻化而成木头的微恙呆愣的样子。

萧北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我把很多话都藏在心底,所以你们不会看到我珍惜的样子。”

这句话简直就是何大神的真实写照,原本在她心里不算太高大的何大神着实高大了一把。不能怪微恙震惊的说不出话,都连她都震惊外加感动的要死,尤其是他们最后的那句话。

“何墨深,除了苏微恙,你眼底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是。”

多么简单的一个字,萧北唇角微扬,不得不说,何大神你真的是酷到家里去了!

回去的路上依然神不知鬼不觉,只不过微恙突然停住了脚步,萧北不懂的问过去,“你干嘛?”

“我要回去上课。”

听完这句话,萧北当时的反应就是,老天!拿把刀直接宰了她吧!她的脑袋整整愣了半分钟,才道:“您这又是被哪道门给夹了呢?说变卦就变卦。”

微恙有些为难的说,“我就是觉得墨深对我那么好,我还背着他逃课,真的挺对不起他的。”

“我的额娘!”萧北抚额,“不会就因为刚才听了大神说的那些话,你就感动的觉得对不起他了吧?早知道就不带你这么偷偷摸摸的去听了,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萧北一扭身,自己走自己的,不理她。

微恙一愣,忙追上去。

“北北,你生气了吗?”

“……”不理她。

“北北?”

“……”还是不理她。

“喂!”

“哼!”

微恙看着她难的绷着脸的样子,嬉笑出声,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好啦,我不回去就是了,刚才我说着玩的呢!”

“你才不是说着玩。”萧北瞪她,“我知道何墨深是你的神你的天,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一门心思的围着他转。有时候你也要想想我这个做朋友的感受。”

微恙连连点头,“是我不对,萧大叔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萧北叹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微微,不听老人言,你迟早要后悔。”

微恙冲她嬉皮笑脸,心想她有了墨深,不会后悔。

的确自从搬去跟墨深住以后,她和萧北的接触比以前少多了,她不是没有愧疚的,可是往往人总是那么的自私,不可否认的是重色亲友似乎是人类的本性。

逃了课,微恙拉着萧北来到了离学校较远的一家大型商场,她说:“一直都想要在墨深的公寓里放点小摆设的,这样才有家的感觉。”得到的是萧北双手环抱,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她不知道刚才墨深的那番话会让她感动到这个地步,心里越来越后悔刚才拉着她去偷听。

最后的战果是她买了两只黑白猪,并且沾沾自喜的认为这个价格非常的便宜。用萧北的话来讲就是:这种猪在这个时候已经过时N年了,都积压没人买了。

“可是……”微恙说,“你不觉得这只黑色的猪很酷,白色的很可爱么?多像我跟墨深啊!”

萧北连翻N个白眼,没见过用猪形容自己还这么开心的人。

自从“偷听”事件时候,微恙对墨深的不满算是基本上全部格式化了。以前所有的不满都化成了抱歉,那一段时间她对墨深特别的好,以至于好几次墨深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只不过一向身体倍儿棒的她却在流感的那一段时间成功的被感染了。

流鼻涕、咳嗽、发烧,像是排着队一样一个个先后顺序的光临她的身体。

因为感冒严重,在墨深的建议下,她向学校请了假。

在感冒请假的第一个早晨,睁开眼睛,身边依然是空空荡荡的,只不过鼻尖闻到了一丝异常的香味,没过一会儿,她就看见墨深将热腾腾的米粥和咸菜端了出来。

“墨深!”她欣喜的叫,即便是声音因为咳嗽而沙哑的像乌鸦。

“醒了?”墨深说,“觉得好点了吗?”

“嗯,还好。”她点点头正打算下床。

却听见墨深道:“每次问你都说还好,可是病情却越来越严重。”

“呵呵。”微恙挠头傻兮兮的笑。

墨深摇摇头问,“是想起来吃还是就在床上?”

“啊?”微恙惊讶,还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么?

于是,那天,她第一次享受到在床上赖着吃早餐的快乐,那是一种说不出口的幸福感觉。小时候她经常看见邻居小伙伴赖床的时候就是父母将早餐端进去给他们吃,她特别喜欢那种被人宠着的感觉,可惜她是一个孤儿,在养母面前,她从来都不会显露出自己的一丝娇弱。

她眼睁睁的看着墨深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她,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说:“墨深,你对我真好,在你身上,我找到了被人宠着爱着的感觉。”

墨深一愣,眼眸中是道不尽的那种怜爱的关心的目光。

其实萧北认为墨深不好,也有她某些方面的误导。

墨深在感情方面稍嫌冷漠,但是在照顾人方面很容易让人有一种依赖的心里。就比如其实她不是那种笨到学了几个月的做菜还没学会的人,只不过是因为墨深会,所以她才不好好学。

说到底是她自己很懒,连洗碗都只是一开始的热情,之后的都交给墨深。有时候她常会想,要是墨深的妈妈看见他心疼的儿子被她奴役会不会当场把她处于极刑。

墨深对学习和生活方面比较严格,像一个父亲一样教导你管着你,却也会在你生病的时候露出久违的关心,就是连床也舍不得让你下。

微恙一直都知道,他是以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他会默默对你好,从来都不需要你看见。

她看着眼前的墨深,忽然觉得心中柔软的疼痛。

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总有一种幸福会让你泪流满面。

墨深见她哭个不停,以为她不舒服,眉头都皱起来了,考虑着今天要不要请假留在家里照顾她。

却没想到只听见她带着呜咽的声音说:“墨深,你别这么宠着我了,会把我给宠坏的。”

墨深失笑,没见过有人会要求不要别人对自己好的人。

“卡擦”一个拍照的声音,墨深莫名的看着拿着手机洋洋自得的某人,她说:“从今天开始我要每时每刻的拍照片,把你关心我的样子给记录下来,等到我老了的时候可以像我的儿女炫耀,别看你爸爸平时很冷漠的样子,其实他还有关心人的时候。”

这是什么话?说的好像他很冷血无情一样。

在家里养病的那几天,对于微恙来讲是既舒服又幸福,每天墨深都会准时回家,考虑到她在家里呆的太久也不行,于是做饭之前他都会带她一起去菜市买菜,路过菜市的时候微恙市场都会感觉很多目光像这边看过来,更多的时候是他们在买菜的时候,大婶大伯总是会不停的感叹,“你的男朋友真是一表人才”、“现在的男人很少会陪女朋友出来买菜”之类的话。

每次微恙的心情都会飞扬,毕竟在现代人的眼中,男子,生来就是要辜负人的。

直到她病好的那天,墨深把她抱到椅子上,喃喃的说:“好像沉了一点,这些天我怎么成了养猪专业户了。”

这句话得到的是微恙狠狠的咬了他的俊脸一口,语气凶恶的说:“就算我变成了猪,你也不可以不喜欢我。”

“遵命。”墨深很无奈的说,“女王陛下。”

看着他的样子,微恙扑哧的笑出了声,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咯咯的笑个不停。

一个双休日,墨深难的在家的时候,微恙突发奇想的想要去穿耳洞。

其实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突发奇想了,因为墨深补偿给她的情人节礼物就是一对黑白钻镶嵌的耳钉,当微恙收到耳钉的时候心情愉快的想唱歌,只不过歌唱完了,烦恼就来了,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没耳洞,何况是对这方面一向没研究的墨深。

来到精品店的时候,她有些犹豫,听说穿耳洞是很痛的。只不过想着墨深送她的礼物,只能看不能戴,她就一咬牙拉着墨深进去了。

当那个女老板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类似手枪的东西对准她时,她居然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叫声。

真的十分丢脸。

尤其是一旁的墨深还在笑吟吟的看着她的丑态。

当两人走出门的时候,他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看着她笑,虽然他笑起来是很好看了,但是——

她还是很生气。

只不过,当时只顾着痛了,没有精力发挥她咬人的本领。

一到家,她就迫不及待的试了墨深送给她的耳环,并且一试就不舍得摘下来。

虽然墨深有在她耳边警告说刚穿完耳洞不适合带那么重的东西,否则容易发炎,但是她的注意力都被漂亮的耳钉吸引了去,才不管那么多。

果然,第二天放学回来,她就拉拢着一张脸哭丧的说:“墨深,我的耳洞肿了,好痛。”

墨深看去,可不是么?“能当八戒的妹妹了。”他颇为感叹的说。

微恙挤了挤鼻子,哇的放声大哭。

墨深给她擦酒精整整擦了一个星期才好了下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充满了小小的快乐。只不过微恙的心情却泛起了一种无名的害怕感,好像这样的快乐是一种罪恶,总有一天会被剥夺。

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患得患失,感觉有种忧伤有如空气,伴着呼吸进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当然,这种忧伤只是女人特有的情愫,无关风月,无关风雅,它只是那种浅浅淡淡却又挥之不去的莫名情感。

就比如此刻她安静的坐在电脑前,看着桌子上那个她跟墨深出去玩的时候在路边无意中捡到的一朵栀子花,在冬天有这样的花实在很奇怪,于是她便拿回了家。然而,脱离了季节的栀子花此刻正由原来丰润明亮的白色,渐渐的变成一个黄黑的长条,无精打采的枯萎。

然后,好像是要证明给她看一样,那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细微的感觉到墨深有时候,不快乐。他不是一个会把情绪表现出来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感觉他不快乐,很不快乐。

墨深不是一个有烟瘾的人,有时候他会抽烟,有人说过,男人抽烟大多是因为心情不好。

她知道他有心事,所以她只是安静的在身后看着他,看着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吞吐着一个又一个透明的眼圈。

他抽烟的姿势很好看,手指修长的很唯美,只是那紧缩的眉头让她很心疼。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走上去讲他手指的烟头拿下来,然后抚平他眉宇间的皱纹,他便任由着她,而后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什么也不说。

微恙知道自己就算真的问什么,他也不会开口,所以她也不问,只是静静的在他身边陪着他,让他知道他不是只有一个人。

虽然这样让她很无力很心疼。

微恙的小说里开始出现了许多忧伤的句子,男女主角也开始从幸福的日子开始往地狱的方向掉。

有时候躺在床上,她会试着把自己的灵感和故事说给墨深听,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自己是一个会写小说的人,讲给他听是想要分散他的注意。

有时候他会因为她天真的想法而微笑,于是她就开始胡编乱造,自己也觉得很可笑,可是只要墨深能开心,她扮演小丑也没有关系。

只不过那样的相处让她的害怕越来越深刻,直到有一天,她对他说:“墨深,你娶我好不好?”

墨深看了她几秒钟,失笑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不知道,可是……墨深,你娶我吧,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会离开我。”

“傻瓜,怎么会?而且,哪有女生像男生求婚的?”

“那有什么。”微恙说,“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的话,那换你跟我求婚好不好?”

“……”

“你只要说,苏微恙,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就行了,很简单的。”

微恙期待的看着他,墨深却沉默的不说话。

她的眼神逐渐的暗淡下去,有些委屈的说,“你不愿意,是吗?”

“不是,只是,我们现在谈这个好像太早了一点,而且哪能这样求婚?你看我什么都没准备。”

“我不需要你准备什么,你只要说那一句话就好。”

“微微……”墨深轻叹一声,“不要任性。”

“我没有。”她颇为委屈的回答。

忽然,在墨深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她翻身下床,风一样的卷了出去,墨深根本来不及阻止,就听见门被关起来的声音。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跑步原来有那么快,并且是穿着睡衣和拖鞋跑出去的。

一瞬间,一向所向披靡的墨深也愣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即刻追了出去,可是冬日的夜晚,黑的像是一个巨大的嘴巴,将微恙吸了进去,找不见人影。

微恙再次回来的时候,额前的细发因为汗水而黏在脸上,气喘吁吁,样子颇为狼狈。可是她的怀中却抱着一捧洁白的康乃馨,她说:“花店已经没有玫瑰了,只剩下康乃馨,墨深,你就用康乃馨向我求婚好不好?”

“……”

见墨深不说话,她急了,“本来我还打算去买戒指的,可是我没钱了,以后补上可以吗?……墨深……你怎么都不说话……”

她接下来的话淹没在墨深的吻中,狂风暴雨似的吻比什么都来的急猛,像是要抓住即将流逝的什么,又像是想要发泄心中积怨的依旧的情绪。只是不管是什么,身心皆为累的除了一直隐瞒事情的他,也有终日惴惴不安的她。

她踮起脚,仰着头承受他的吻,觉得自己像一朵向日葵,总是抬头追随着太阳,把眼泪深深的埋藏。

她主动上演的“求婚剧”在墨深的吻中不了而解。而之后,她也没有再提起过。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有一面中满葵花的墙,总以为,抬起头,什么委屈都会往下掉,不去计较。

再次见到古晨的时候是在他的生日聚会上,他包下了一整间的KTV包房,里面除了她还有三个女孩子,其中以个是思弦,还有两个她不认识,但是很漂亮,与思弦不相上下。

微恙是跟着墨深一起来的,虽然古晨有说就算她没有跟墨深在一起,她也会是他单独请来的嘉宾之一,并且是非常重量级的。

重量到也许他会乘这个生日宴会,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前请求她当自己的女朋友。不过这样的想法现在也只能想想而已。

一群人在里面拿着话筒嚎叫了一番,因为微恙跟其他人都不熟,就乖乖的坐在墨深的旁边。

墨深一如既往的安静,微恙靠在他的怀里,听着看着他们玩的很疯,心情是舒畅的。

不管在哪里,就算是这种她并不是很习惯的陌生环境,只要墨深在身边,她就一点都不会害怕。

唱歌唱了许久,几个男生开始玩打牌,一些人起哄说墨深歌也不唱酒也不喝,被女朋友调教成新好男人了。

墨深只是笑笑不是说话,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从来都是这样子的。

打牌的时候,其他人不是唱歌,就是在一旁看。

微恙呆在墨深的身边,第一次看他打牌,她喜欢他打牌时候的镇定,有好牌的时候他也很稳定,即使是牌很烂,她也能平静的跟对方玩心理战术。

凝视着他侧脸的时,她总会在心里想,为什么世间会有这么迷人的男子。

每每赢了牌,听见别人咕哝抱怨的话,他都会嘴角微勾,修长的手指在微恙的脸上轻轻的一刮,“在想什么?”口气满是宠溺。

不会大喜,也不会大悲。

微恙会朝他微笑,然后他能看见那三个美丽的女生脸上闪过的嫉妒与失落。

其实她并不是故意要做给她们看的,只不过她不能否认的是,墨深这样的举动真的让她很开心,心底就像是喝了蜜一般的甜。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不是虚荣的。

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不想虚荣那是不可能的。

从KTV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KTV在学校附近,离墨深的公寓不远,于是两人打算散步回去。

一群人在门口分开的时候,古晨突然凑过来朝她说了一句话,因为距离太近,所以她能清楚闻见他身上古龙水和啤酒混合的味道。

一股恶心的感觉泛在心头,她无助嘴,飞快的跑到了路边的垃圾桶边,将晚上仅吃的少许东西都吐了个精光。

一张白色的纸巾被递到了面前,抬起头看见的是墨深紧蹙的眉头。

她刚想要说话,又一股恶心的感觉泛上心头,吐了个天花乱坠。

耳边传来一个男生大咧的声音:“怪了,墨深的女朋友今天有喝酒么?怎么吐的那么厉害?”

“……”

然后就是众沉默。

“可能是因为感冒的关系吧。”安静的空气里传来古晨的声音,“我有时候感冒严重也会想吐。这么晚了,墨深,你先带她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微恙抬起头,却见墨深的眉头依然紧蹙。

很多女人,都相信自己有第六感。用这句简单的话,可以解释很多生命力奇妙的事情,比如生死,比如聚散,又比如新生。

回到公寓后,原本在KTV里面温馨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有些话不说,只是想要坚持伪装着不平静的面具。

可心里一旦有了别扭,便往往很难把这东西从心里丢出去,越是想要摆脱,越是记得清楚。

到了夜里,她睡的并不踏实,虽然临睡前,墨深有泡牛奶给她喝。

半梦半醒间,她迷蒙的伸手去抱墨深,意外的,只触碰到了空气,不觉一下惊醒了过来。

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周围一阵黑暗,突然就很害怕这样的黑,黑的这样的孤单。

她下了床,在室内找寻墨深的影子。

没有。

她经过厨房的时候,眼角瞥见一抹影子站在窗前,先是吓了一跳,待到看清楚,才知道那是墨深。

也许是她的眼睛还没适应光线,从外面打进来的路灯晕黄的有些刺眼,墨深的背影单薄而孤独,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黄色的灯光中。

“墨深。”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墨深的身体一僵,她听见了汤匙和被子碰撞的声音。

她走过去,看见纯白色的牛奶在光晕的照射下更加的苍白。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她仰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什么,刚醒来睡不着就起来了。”

“是么……”微恙随手拿过墨深的牛奶杯,大大的喝了一口,“晚上喝牛奶很容易发胖的。”

“那你还喝?”

微恙嘿嘿的傻笑:“我不爱喝,可是我喜欢抢你的东西喝。”

“我的跟你的,有区别吗?”墨深伸手圈住了她的腰:“没见过抢自己东西还这么开心的人。”

“那是因为我没出现,不然你早见过了。”

她仰起头,点点光晕轻盈的洒在他脸上,映亮了他精致的五官,那么的美好。完美与不完美只不过是在每个人心里的定义不同,但在微恙的心里,墨深就是她最完美的情人。

只不过……再完美的人,总是会有缺陷的。

微恙在墨深的怀里蹭了蹭,手覆上他的大掌,问:“墨深,你有心事吗?”

她清楚的听到他叹息的声音,他说:“微微,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吧。”

“……”

见她没说话,他问:“怎么了?”

“没有。”她假装无意的问:“你是担心,我怀孕了吗?”

“嗯……”他从来都是那么诚实的人,诚实的让人伤心,“你知道,我们现在并不适合有孩子。你和我都只是学生。”

“我知道。”她垂眸,“可是学校也没有明文规定说大学生不能怀孕啊……”

“你……”他黑眸微沉,略带讶然困惑的凝住她,“微微,你……”

“我说着玩的。”她脱口而出,“你放心吧,我是因为感冒才会想吐的,加上在KTV外闻见很浓厚的酒味和香水掺杂的味道,所以……”

他舒了一口气,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迹,“微微,我不想骗你,我一点也没有做好当一个父亲的准备。”他一顿,接着说:“而且我们现在还很年轻,没必要多一个负担,所以……你明天还是到医院里去检查一下好吗?”

“嗯。”她在他的肩迹轻点头,隐忍着泪水在眼眶里翻滚。

他啄吻她的侧脸,然后略带笑意道:“而且,你想想,多你一个我就要照顾不来了,要是再多一个小微微,多可怕。”

她涩涩的扯了下嘴角,“是啊……真可怕。”可是……如果她真的有了和他的宝宝……她真的不舍得不要他啊……

第二天,她是被墨深叫醒了,后知后觉,她才知道昨天晚上她答应墨深要去医院检查的。

吃早餐的时候,墨深接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她说:“如果你忙的话,就先走吧,我一个人去医院检查就好了。”

墨深蹙眉,“这样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她笑道,“好啦,我会交北北陪我一起去的,这样你放心了吗?”

“……”他想了一会儿才点头,“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打我电话。”

“嗯。”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一把将她用入怀,她欲挣扎,耳际却突然传来一句,“不要多想,我是为了你好。”

她挡在他胸前半握的拳心缓缓松开,心也跟着微微叹息。

半晌。

她从他怀里撤出,“你该走了。”

“嗯。”他点头,在她额角留下一吻,拿起外套出门了。

听着大门被合起的声音,微恙的心也仿佛跟着被合了起来。

她看着碗中还剩下一大碗的稀饭,根本一点食欲都没有,拿起一旁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许久,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

“北北吗?今天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医院……”

出了门,才发现外面的世界一片雪白。

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将城市染得洁白无暇。

远处,穿着灰色大衣的萧北向这边走来,即使是大冬天,她走路的姿势,浑身的气质依旧是那么的帅气。

远远的,微恙都能看见几个路过的女子纷纷向她投去暧昧的眼神。

待到走进,就听见她啧啧的声音,“我开始有些怀疑,你请假的这几天究竟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大神想将你金屋藏娇。怎么生病都能够胖了这个一大圈?”

微恙摸摸自己的脸,有些沮丧的说:“真的胖了吗?我这几天都在自我催眠,本来就长的不怎么样,再胖一点都丑的不能见人了。”

“谁说的啊,我觉得你脸上有点婴儿肥更好看啊。要是你再去弄个齐刘海,就整一娃娃出来了。”

“那样会很丑。”

“才怪!不过就算很丑,你有了大神,怕什么?有了大神,多上点香,保证你事事风调雨顺。”

“北北!你在说什么呢!”

萧北呵呵的笑:“不过说正经的,你的病不是好了吗?怎么还要去医院?”

微恙低首敛睫,看着地上的白雪,喃喃道:“北北……我可能怀孕了。”

“你说什么?”萧北一双睁大的眼睛里出现惊异:“我以为你比其他女生要聪明一点,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被爱情冲昏了头。那大神呢?看你要我陪你去医院就知道,他一定还不知道对不对?”

“嗯。”她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怀孕的?”

“嗯……我很久没来那个了。”她说,“虽然我平时都不太记日子,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已经很晚了。”

“……”

“昨天晚上我当着墨深的面吐的很厉害,虽然对他来讲是第一次,但是对我来说……所以我只是骗他说我感冒了,他不放心,要陪我来检查。我看见他早上很忙就借机说让你来陪我。”

“……所以,听你的口气,大神好像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她抿唇不语。

“好了,现在先不谈这个,我们去医院检查再说吧。”

萧北拍拍她的肩膀,“别这样哭丧着一张脸,也许你没怀孕呢?这种事谁说的准。走吧。”

“嗯。”

……

窗外夜色笼罩,坐在出租车上,微恙心事重重。

今天看医生的人实在太多,她们两个等到中午面前还有长长的队,于是两人便在医院附近随便的逛了逛,一边想要将心理的阴影驱除,一边呆在那样的环境下,看着一个个大腹便便,亦或是和微恙一样来检查的人脸上各种的表情,心情更加的低落了起来。所以她们等到了太阳从落山了才回家。

原本萧北执意要送她回去的,但是她说想要以个人静一静,并且让她暂时先不要把这件事情跟任何人说,尤其是墨深。

可想而知,萧北的脸上满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摸样。

微恙轻轻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在这里竟然有了一个生命。

和墨深的孩子……

不是不开心的,那是与最爱的人的孩子。

只不过,能告诉他么?

其实她不是不能理解墨深的考虑,对女人而言,怀孕是件大事,男人更该负起责任。

何况现在他们才上大学,再过几个月,她的肚子就会变大,到时候要承受怎样的非议,和别人的指指点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墨深不管在什么方面的口碑都是非常好的,如果因为她……

这样想想,这个孩子好像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微恙只觉得矛盾而痛苦,车驶进她熟悉的公寓,一颗心纷扰乱杂极了,下了车,在微暗的路灯下,她沿着小径走回家。

如果告诉墨深的话,孩子肯定保不住,如果不告诉的话……

就在这时,她的肩膀被轻拍了一下。

“啊!”她吓了一大跳,转身看清来人,才不由安下心,却也不由抱怨道,“墨深,你干嘛吓我!”

瞧见她被吓得想哭的样子,墨深勾勾唇,“我叫了好几遍,你都没听见,在想什么?”

纷扰的心思再次侵袭她的脑袋,她抿唇,“没什么。”

“真的?”墨深的神情摆明了不相信,“今天检查的怎么样?”

她眼神有些慌乱,不敢正视他,道,“嗯……就说是,说是感冒引起的呕吐,医生跟我开了药了。”

“你啊!”他叹息,伸手静静的搂着她,“以后要小心一点自己的身体,没见过感冒能维持这么长时间的人。”

是不是她的错觉?为什么她觉得他的语气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闷在他的怀里不说话。

明明安静的环境却让她的心情莫名的烦躁,她伸手试图推离他的怀抱。

“怎么了?”他讶然。

“嗯……我们上去吧,我肚子好饿。”她找了个理由慌乱的逃跑。

她走在前面,感觉到墨深就在后面,有人说,一个男人如果愿意看着一个女人离开,那将会是这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可是微恙此刻却害怕,害怕身后的那个目光,以及他沉重的脚步声。

墨深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猜想她今天的失常是为了什么。

就这样想着,微恙潜意识的一层一层的走了上去,在公寓门口拐弯的时候,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轻叫了一声。

身后跟着的墨深立刻冲了过来,将她揽进怀里,“怎么了?”

他低沉的声音问。

微恙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叫道:“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