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依地声音突兀地消失在祈然大力的拉扯中,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扯回来困在祈然身体和墙壁之间。
茶室的墙壁上贴了柔软的墙纸,所以紧贴在上面并不会觉得痛。祈然轻松地制住她的身体,将已经冒出青涩胡渣的下巴搁到她肩上,紧贴着她耳畔,缓缓吐息着说:“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祈然顿了顿,忽然轻轻含住那精巧的耳垂,冰依“噫——”地发出一声低吟,眼中已开始有盈盈的水波荡漾,体内仿佛被燃起了一把火。
不过祈然接下来那一句话,却马上让她一个激灵,立时从情欲迷蒙和睡眼迷离中清醒过来。
祈然紧贴着她通红的耳垂,一字一句问:“如果,你先遇到的人,不是我,而是大哥。你会选谁?”
冰依浑身打了个寒战,脑中却是不受控制得呼啦啦窜过一句话:果然不愧是兄弟,连问的问题都一样……
祈然放下她被扣住的双手,分别握住,然后靠近她,声音暗哑无声:“回答我。”
冰依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祈然,你希望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所谓如果,所谓假设,从来就是不存在的。退一万步讲,即便我真的先遇到了卫聆风。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你,我就不会身中血蛊,没有血蛊,我就不会阴差阳错救了卫聆风。如果……如果我对他没有救命之恩,你认为当初的卫聆风会在意我吗,我们还会有后来的邺城相遇和一纸合约吗?”
深吸了一口气,冰依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祈然,爱情不是选择题,答案只有简单的ABCD。爱情是一种遇见,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这就是爱情。而我,是幸运的,因为我竟能在最恰当的时间,遇到了你,爱上了你,又能,被你爱上……”
冰依说着说着,慢慢抿起了唇,她在心底暗叹一声,然后问自己:那么,我和卫聆风,究竟算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还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呢?
祈然低头,只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却看不到眼内神光。没来由得,方才的温暖欣喜呼啦一下便散了个干净,只觉恐慌和愤怒。
可他心里越气,脸上却笑得越温柔。他松开握住冰依的手扣住她的腰,仍将她按压在墙上,轻柔地说:“我要比大哥幸福的多,是不是?”
冰依脸微红,总觉得被人这样拐着弯夸赞很不好意思:“祈然,你今天好奇怪啊!”
话音刚落,冰依忽然“啊——”地发出一声惊叫,原来祈然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竟沿着她的衣襟探到了体内。
冰依的呼吸顿时急迫凌乱:“祈然,你……”
“至少……”祈然滚烫的唇轻轻游移过她的面颊,她的耳朵,她的锁骨,“至少他没权力对你做这样的事……”
冰依闻言哭笑不得,为什么她总觉得在感情上,祈然就像个要不够糖果的小孩一样,贪心又没有安全感。
仔细想想,如果先遇到的是卫聆风,自己会选谁呢?也许还是祈然吧。因为他是自己会动心的人,面对这样一个人强势直接的索爱,自己会抗拒吗?又抗拒得了吗?
而卫聆风的爱,却总是隐藏在幽深浅笑之下,不显山不露水,默默编织着一张名为柔情的网。这样的爱,或者对每个女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却偏偏太难经营,太不适合自己。
她的迟钝不懂付出和卫聆风的幽深莫测,两个同样不愿表露内心情绪的人,两个心底深处都缺乏安全感的人,走在一起会有什么结果?大概,唯有错过吧。
相反,祈然的爱,虽然偏执而炽烈,却永远都是明确的,直接的。他不会将自己的感情掺杂进任何其它因素,虽然同样缺乏安全感,却从来没有放弃或换一种选择的意思。他的爱就像一团火苗,游走在燃烧与爆炸的边缘,却从不会伤到自己。
有时候,冰依甚至觉得,祈然疯狂的执着和占有就像丰碑,像路标,指引着自己在感情这条道路上,慢慢成长,永不迷失。
祈然的手隔着薄薄的里衣游走在冰依的身体上,掌心的温度慢慢如煮沸的开水,炙热而迷恋,缓缓流连。他的唇轻轻移过光滑如玉,泛起微红的颈项。
忽然额上一热,他一愣,猛地抬起头,看到冰依正带着羞涩而清浅的笑容看着他。那张明明只是平凡清秀的脸,此刻却美得如梦如幻,他一时看呆了。
冰依窘迫得笑着,然后仰起头,轻柔地小心翼翼地吻上他的唇:“还是,会选你。”
祈然怔了一下,随即眼中透出难以言喻的狂喜。
冰依的笑容那么真诚,那么明媚,几乎燃尽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祈然从心底泛起一股温暖的幸福感,充实而甜蜜。他猛地伸出手,将眼前的女子抱进怀里,深深吻了下去……
一室浓情。
简单沐浴后,冰依累极,只想睡觉。
祈然用自己的外袍裹住她,然后横抱着她回自己房中。经过楼道的时候,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天空中堆积着厚厚的乌云,海风潮湿而蕴藏着力量,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
走进屋里,将冰依轻柔地放在床上后,祈然又到厨房用最快速度熬了三碗小米粥,尝一口,软软甜甜的,入口即化,滑而不腻。祈然露出略带得意的笑容。
第一碗是纵身跃到桅杆上给步杀的,祈然望了望天,道:“你要留在这里吗?”
步杀握了握汲血的刀柄,眼中露出狂热的兴奋,随即掩在冷淡之后,继续吃小米粥。
祈然失笑,纵身跳下桅杆,暗道:有机会一定要试试步杀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何种境界,我还能接他几招呢?
留在桅杆瞭望台上的步杀,此时却正看着空空的小米粥碗,百年难得一见得露出个无奈又懊恼的表情:冰依说得对,胃口……确实被养刁了……
祈然回到房间时,冰依正睡得迷糊,似醒非醒的,说不出的乖顺。叫她张嘴就张嘴,问她好不好吃就傻笑着点头,用嘴喂她还会伸出小舌头不住翻搅攫取。
祈然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分开两人,只能宠腻而无奈得笑。
随即笑容微敛,他思索了片刻后,还是从血箫尾部的暗格中取出一粒极小的黑色药丸,塞到冰依口中。
这是他很久之前研究出来的“避孕药”,对人体没有损伤,功效却极好。
祈然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低头亲吻冰依凉凉的额头。他们,还年轻,而且他不想强迫冰依。祈然只希望,有一日她能自己走出曾经的阴影。
孩子,那个留在另一个世界,属于他们的孩子。他们却连一点点做父母的责任都没有尽到。祈然虽是冷血无情的人,可对于自己爱的人,关心的人,想守护的人,却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得付出。比如冰依,比如步杀,也比如……那个他没见过一面的孩子。
所以,他可以理解冰依渴望救赎而近乎自虐的心理,真的可以理解。
喝完剩下的小米粥,祈然正要睡觉,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他从药房出来后四处都找不到冰依,而气极败坏非常想做的事。此时此刻吃饱餍足后的他,虽然早已怒火全消,对于原先那个决定,却还是深感赞同。
于是他离开房间来到仓库,凭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在大哥留给他们的礼物中,一箱箱寻找某个好不起眼的东西。
终于,祈然看着手中小小的被红绳窜起的金黄色饰物,听着它清脆悦耳的“叮当”声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忽然,船身一个剧烈的摇晃,祈然差一点跌倒。他脸色微变,想起独自在房中睡觉的冰依,连忙匆匆赶了回去。
暴风雨确实是猛烈的,甚至连冰依也被从酣眠中恍醒了,一睁开眼,便看见祈然匆匆走进房中关上门。她露出一个嫣然的笑容。
祈然松了口气,随即想起了什么,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快步走到她身边。然后抓起她的右脚,抓在手中,开始摆弄。
冰依声音虚软:“祈然,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