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广仁轻轻地阂上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半晌,才慢慢睁开,然后吐了一口气说:“我始终担心一件事,担心他没有死。”
“谁?你是说贺广义?”麻叔眸子一张,脱口问。
贺广仁的双目也是一张,然后缓缓地眯成一条线。
贺广仁点点头说:“是的,我大哥手上有一部‘狼性商战术’,水城是他的根基地,我毕竟是脱离了出来,不能去侵犯他的地盘,何况……何况我这几年的努力,并不只是为了在山城商界混一点名气,我……”说到这,他突然摇摇头:“不说那么远了,你们几个要分一下工,麻叔盯一下公司的事务,胡非去攻克魏大鱼,陈风就盯着梅玲公司在北区的业务吧,一有空隙,我们就要钻进去。”
麻叔犹豫了一下,问:“那梅玲公司呢,我感觉当前最主要的是梅玲公司的行动方向,我们该有人盯紧它才对。”
贺广仁想了想说:“梅玲公司暂时不用管了,我们人力不足,易不群倒是个人才,可惜……”说着,瞥了贺紫衣一眼。
贺紫衣扑到贺广仁怀里,哽咽道:“爸爸,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贺广仁轻轻地说:“孩子,人各有志向,他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贺紫衣抬着一双泪眼,望着贺广仁,说:“你……你竟然这样说话?难道你不恨他吗?”
贺广仁叹息一声:“爸不是不恨他,是佩服他,易不群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你爸像他当年时,也没有他这般的城府,一个才二十几岁的青年,就找到了事业的垫脚石,他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如果他真的对你好,爸倒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到你们的感情。”
贺紫衣咬着嘴唇说:“我恨他,他欺骗了我,利用了我的感情。”
贺广仁摇摇头,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你啊,还是感情用事,真正的大丈夫,是不会陷身于儿女情长的,易不群是一个人才,这样的人才,放在哪里,都能独当一面,如果他以后进军商界,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会成为贺广仁第二,只可惜,他现在不能为爸所用,爸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
贺紫衣问:“爸,那我能做什么?我也可以独当一面吧?”
贺广仁摇摇头,问:“石山呢?怎么没看到他?”
贺紫衣咬着嘴唇说:“石山趁你病倒,和小米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贺广仁沉着脸说:“我看是你把人家欺负跑了吧?你去把石山找回来,和他培养一下感情,他需要关切,需要帮助。”
贺紫衣一甩胳膊,说:“让我陪那个野人,不行。”
贺广仁说:“紫衣,这也是工作啊。”
贺紫衣撅着嘴巴说:“哼,你竟然让自己的女儿跟一个野人谈情说爱,还说这是工作?”
贺广仁一声叹息,说:“有些事,你不懂,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贺紫衣跺着脚说:“我再说一遍,让我去陪那个野人,万万不行。”
就在这时,门开了,石山红着脸走了进来。
石山看到贺紫衣被人欺负,一路上又听到一些关于大山公司的传闻,知道大山公司正在经历一场打击。他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贺广仁能够坚强地站起来,处于对大山公司的关切,和对贺广仁的感恩,他来到了医院。
贺紫衣的话石山当然听到了,因为他听力极佳。但是,石山心地单纯,所以并没有把贺紫衣的话放在心上。
石山走到贺广仁面前,看着他。贺广仁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放心吧,我没事,这点意外算什么,大风大浪我经历的多了。”
石山走进病房后,麻叔就一瘸一拐地出去了,接着胡非和陈风也各自忙去了。石山看看贺紫衣,虽然缺少了以往的那股刁蛮样,但是她看到石山后,牙关轻咬,也不说一个谢字。石山把目光望向贺广仁。贺广仁向他招招手,说:“这几天,你在哪儿?”
石山比划着小米的形象。
“小米?你们在哪儿?好像躲着我。”
石山还没反应过来,贺紫衣说:“爸,小米说石山需要调养,所以带着他去了水城老家,那里比较清静。”
贺广仁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胡非出来后,就直接去了南区,他的目标是拿下魏大鱼。
桃花源大酒店,6号包厢门口,胡非倒背着手站立着,过了一会儿,一位服务生领着一个男人进来了,那男人身材矮小,两腿很短,但肚子很大,所以看上去像个肉球。胡非看着那个男人,越来越近,若非他的脑袋一直在上方,胡非几乎以为他是一路滚来的。走近了,胡非已经看出,他就是剧团的团长魏大鱼。魏大鱼一见胡非,就抱拳笑道:“胡老弟好。”
胡非抱拳还了一礼,说:“感谢魏团长大驾光临,请坐。”
魏大鱼在客座上坐了,胡非问:“魏团长要点什么菜?”
魏大鱼说:“随便,随便。”
胡非给服务生做了个手势,服务生下去了,不大工夫,一盘盘海鲜开始往上端。胡非给魏大鱼倒了一杯五粮液,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魏团长,认识你很高兴,先干一杯。”
魏大鱼把杯子一捂,说:“胡老弟,今天这酒场不会是鸿门宴吧?”
胡非哈哈一笑:“魏团长想哪儿去了,我胡非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可能你也打听过,今天我请你来,就是喝酒,没什么事。”
“不会这么简单吧?”魏大鱼问。
“胡某喜欢看戏,今天闲着没事到南区转悠了一下,想想说不定哪天娶老婆时,要来包一个满场呢,所以,先和魏团长熟络熟络。”
“哈哈。”魏大鱼笑了,端起酒一饮而尽。
胡非也把酒喝了,然后又分别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