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叔的酒是好酒,才一杯下肚,江二狼和江三狼就迷糊了,头一沉,趴在了桌子上。麻叔找了根棍子拨弄着两个人,嘴里说:“醉了?不会吧,再陪麻叔喝。”
说完,棍子在两人身上乱敲,敲着敲着,“叮当”一声,有一串钥匙掉在地上。“这是什么玩意?”麻叔低头看看,用棍子挑着,无意中看到窗内的三人,嘿嘿一笑。挑着钥匙出去了。
当然,顺手还拿走了那瓶酒。
贺云峰大叫:“喂,麻叔,救救我们。”
可是,麻叔根本就听不到,转眼,出了门口。
小米说:“可怜的麻叔。”
贺云峰说:“都怪我,如果梅玲老板不是怕我背叛大山公司的事,让麻叔泄露出去,麻叔也就不会遭受这么大的痛苦。”
小米叹了一声,说:“梅玲老板是个好人,但是她这件事做的有些过火,麻叔毕竟只是给贺老板卖命,他罪不该此,但愿好人有好命,麻叔有朝一日能够恢复神志。”
正说着,外面突然进来几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很快就把门打开了,然后跑了进来,见了小米三人都是惊叫一声。
小米说:“小弟弟们,快帮我们把绳子解开,我们都是好人。”
几个小男孩帮小米三人解开身上的绳索。其中一个小男孩说:“那个麻脸光头的爷爷真会骗人,他说里面有三只猴子,可是,分明是三个人嘛。”
贺云峰赶紧拉着小米,招呼石山走出院子,然后,贺云峰对那个小男孩说:“那个麻脸爷爷说的不错,是有猴子,不过不是三只,是两只,瞧,就趴在那里。”说着,贺云峰朝江氏兄弟一指。
小男孩嘟着嘴说:“那分明也是人嘛,哥哥,你怎么也骗人。”
贺云峰说:“我没有骗你们,不信你们去找一些凉水,只要泼在他们脸上,他们就会变。”
小男孩们一听就朝附近的一家饭店跑去,过了一会,几个小男孩端了几盆水来,左右看看,不见了刚才被绑在屋里的三人,就悄悄地凑到江氏兄弟身边。有个男孩说:“先别泼,要是真的变成猴子,会上树的,我们追不上。”
另一个男孩说:“对啊,把他们绑起来。”说着,去屋里取了绳子,将江二狼和江三狼拴在石桌上。
从繁华的街道上看,城市里的小院是稀少的,它们静静地坐落在楼房的背后。它们不喜欢喧嚣,不喜欢张扬,所以,就像与世无争的隐者一样,享受着寂寞,或者,寂寞地享受着。
夕阳从楼与楼的缝隙中挤进来,在小院里闲逛着。它们在一辆老式自行车的躯体上抚摩了一会儿,又爬上东墙的葡萄架,想必是葡萄还没有成熟,它们品尝到酸味,所以很快就跳了下来,最后,都好奇地堆上江二狼和江三狼的脸。
那两张脸正在沉睡,四个忽闪的鼻孔,一如无人把守的关隘,酒气在自由自在地出入着。
“哗”、“哗”——孩子们盆中的凉水终于泼了上去,夕阳被冲得四处流窜,而江二狼和江三狼也都打一激灵,醒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先是罩在一群孩子的脸上,然后迅速地挪向身后的窗口。当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时,那两双眼睛里涌出一团一团的怒火,突然又幻化成四道凌厉的剑芒,仿佛要把眼前的孩子们刺穿一般。
但是很快,江二狼和江三狼意识到自己身上多了一层束缚,他们低下头,看看那两条曾经绑住别人的绳子,居然落到了自己身上。于是,他们脸上马上又堆上了两团祥和的红光。
“孩子们,是要做游戏吗?要不要看叔叔们给你们表演魔术?”江二狼微笑着说。
江三狼看看江二狼,眼神很陌生,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的同胞兄弟这么温柔地说话。
“几个孩子已经对江二狼产生了好奇心,其中一个赶紧说:“好啊,你们能变成猴子吗?”
孩子们纷纷在江二狼兄弟前面蹲了下来,而且,一个个用小手支着粉红细嫩的腮,眼神中充满了亮光,大脑里构想了一个个奇幻的画面。
江二狼微笑着说:“瞧,魔术是需要手的,我们这样子怎么表演呢?孩子们,来,先把绳子解开。”
孩子们跑上去,七手八脚地帮江二狼和江三狼解开了绳子,然后刚蹲下去,就被江二狼和江三狼两人一手一个,抓着脖领子拎了起来。
可怜几个幼稚的孩子,他们脑海中描绘的奇幻画面还没展开,就挨了几脚,接着,身子被扔了出去,“扑通”“扑通”,砸在院子中青青红红的砖上,孩子们的脸便也青青红红起来。
孩子们很迷茫,难道魔术就是痛苦吗?孩子们睁大了询问的眼睛,看着江二狼和江三狼,突然看到,他们已不再是两个人,当然,也不是刚才那个麻爷爷和青年哥哥说的猴子,而是两只狼,野性的狼。
孩子们从江二狼和江三狼的眼里看到了野性的凶光,然后,那两条狼就扑了过去,凶狠地将痛苦的滋味加在孩子们的身上。
孩子们咧着大嘴,用哭声来证明,他们已经清醒地认识到,这不是一场游戏,也不是魔术。孩子们看过刺穿人体的魔术,但表演者脸上挂着微笑,那笑虽然不是开放在春天,但绝不是开放在冬天。
现在,疼痛催动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