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玲公司内,梅玲女士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石山,突然听到匆匆的脚步声,她一抬头,见竟是小米,忙问:“石山呢?”
小米拿出佩饰,交给梅玲,说:“石山受了伤,我去救他。”说着,小米转身又离开了梅玲公司,她骑着摩托车回到大山公司临时办公区时,里面已经冷清清了,她跑进关押石山的房子里一看,愣了,石山不在,贺云峰却被捆在里面。
小米见贺云峰满脸红肿,赶紧给他松了绳子。一问才知,贺云峰放了小米后,贺紫衣已经发现小米不见了,只好向贺广仁说出了佩饰的下落,适时,陈风也向贺广仁悄悄地报信,原来,贺云峰放走小米,陈风在暗处看到了。贺广仁一怒之下,将贺云峰一顿痛打,然后将他关了起来,并提走了石山。
小米搀扶着贺云峰出了大山公司,然后用摩托车驮着他,本想往梅玲公司而去,却发现前面的路上,江二狼和江三狼正结伴而来,赶紧掉转车头,向城外而去。
摩托车到了城外的岔道上,小米想把贺云峰送到水城的梅玲庄园,那里是梅玲的地盘,贺云峰会安全些,谁知,通往水城的路上竟开来一辆警车,小米担心是黄飞的车,所以,只好朝贺广仁的老房子而去。
贺广仁的老房子地皮本让给了美国商人威廉。贺广仁当选市长助理后,就利用职权把老宅子夺了回来。后来又将老宅子的工程交给一个德国商人斯朗,只是,工程搭建了个空架子,并没有进展。
斯朗是亚特的朋友,前不久,山城招商办的人员去了德国,想继续游说亚特,亚特说什么也不肯来,倒是斯朗听亚特把山城说的这个恐怖,便跟着来了。斯朗属于冒险的人,喜欢登山、猎奇,越是有风险的生意,越觉得刺激,相反,如果一帆风顺的业务,即便很有把握赚上一大笔,他也提不起兴趣来。亚特常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倒像是挑战家、探险家。不过,他这般性子,总有一天会把本钱全亏进去的。斯朗不在乎,他认为自己本是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人从无到有,已经很满足了,即便上帝再收回他手里的东西,又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大不了从头再来。斯朗来到山城后,不找别人,直接去见贺广仁。当时,贺广仁正当选市长助理,于是就有了中外合作的想法,与斯朗达成了郊外老房子工程的协议。
不过,贺广仁压根儿就没想真正要搞这块地方,这只是他的障眼法。所以,协议签署是无限期的,斯朗只是工程承接方,但不能擅自施工,所以的进度要由贺广仁说了算。这种合作原本是从未有过的,斯朗听也没听说过,但是,他认为这很可能是贺广仁的可怕之处,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刺激。他本不在乎工程的成功与否,在乎的只是有没有值得冒险的过程。而贺广仁的古怪出牌,正投了他的脾胃,也许贺广仁背后还要有什么行动,也许他并不想按图纸来,他要在这个偏僻的地方,造一处军火场,还是毒品制造点?这样的生意,一般工程商是不接的,但是斯朗觉得无所谓。他负责的只是一处场地的制作,至于这处场地以后会被利用做什么,他才不管呢。斯朗按照贺广仁的授意,将一大片宅地圈了起来,从外面看,里面神神秘秘的,根本不知道在搞什么。斯朗常常绕着围墙转悠,暗中猜测贺广仁下一步会让他动工哪里。
对于贺广仁的工程,市里也是颇为关照的,但是,贺广仁本身是市长助理,前段时间主要分管建筑业,所以,除了代理市长亲自过问,别人即便有什么议论,他也懒得理。代理市长那里,他尺度掌握的很好,只要问讯起来,便当面给斯朗打电话,让斯朗马上将围墙起高一层,并将手机调到免提上,故意让代理市长听到他们的对话。几个月来,围墙起到了近三米,而里面,一点迹象也没有。斯朗还没见过一家工地在围墙上做文章,不过,他觉得很过瘾,越是看不透,有猫腻的东西,他越兴奋。
老宅子外已经圈了几亩见方的栅栏,只有一个大门,小米和贺云峰来到老房子外的大门口时,一个看护工地的老外迎了过来,以生硬的中国话问他们有什么事。贺云峰说:“我是大山公司贺老板的公子,来查看一下老房子。”
那个老外显然见过贺云峰,并没有怀疑,所以,放两人进来了。小米扶着贺云峰走进老房子,正歇息着,突然听到远处有车响。两人吓了一跳,到门口一看,原来,江二狼和江三狼开着车寻了来,江二狼问看门的老外:“有没有人进来过?”
老外说:“有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其中,那个男的是贺老板的公子。”
江二狼一听,就和江三狼进来了。
贺云峰一见,和小米脸色大变,小米拉一把贺云峰说:“你老房子后不是有口井吗?我们躲进去。”
贺云峰点点头,两人来到老房子后面,刚下了井,就听上面老房子的门被人踹开了。两人吐了口气,顺着绳梯下到井底。小米说:“这井底另有一个密道,一直通到山里,我们找找看,可以出去的。”
两人摸索了半晌,终于找到了密道通口,于是顺着密道进了山,最后找到了石山曾经呆过的山洞。
小米先把贺云峰扶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将地上的杂草重新铺了一下,才把贺云峰扶在上面,躺好。
贺云峰看着小米,心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愫。本来,在贺云峰心里,一点小米的影子也没有,虽然那天,他强暴了小米,但那是酒后乱性,是因为他跟随贺广仁去参加一个公司老板的宴会。宴会上,艳丽的小桃红像一团火般燃起了贺云峰的欲望,回来后,他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会儿,小桃红那诱人的躯体不时地在眼前晃动,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便冲进了小米的卧室。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起起落落,贺云峰的情感也成熟了许多,对小米,他的心中逐渐有了愧疚的感觉和责任。于是,他默默地望着小米,目光中有一种歉意。
“贺老板怎么会把你打成这样?”小米用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
“我现在终于看透了爸的心思,我们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棋子,他表面上装得慈善,其实完全是为了收买我们。”
“但是,他毕竟是你的养父啊。”
“嗯,我和紫衣都是他抚养大的,但是他抚养我们的真正目的,是让我们感恩,让我们为他卖命。陈风和胡非也都是他抚养的,因为我和爸多了这层关系,陈风其实很嫉妒我。胡非那人刚直,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麻叔的性格,也很难让人接近。”
“我觉得麻叔本质不坏,他似乎受过什么刺激,所以性格上怪异了些,可惜,这么好的人竟然疯了。”小米叹息着。
“不,那是装的,那次我们和石山被江二狼兄弟抓起来,麻叔突然出现,并不是偶然的,他是故意去救我们,但是,他若不装得疯癫癫的,江二狼兄弟会起疑心,到时,不但救不了我们,还要连他自己也暴露出来,还有,我看麻叔也很神秘,他似乎知道很多事。”
“这么说,当初贺老板抚养石山,并不是看他可怜。”
“是的,当初爸做这一切,有两个目的,他利用石山,只是想给自己戴一张慈善的面具,当时,他正挖空心思取得社会地位,然后一步步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石山的出现无疑促成了他的计划,那天,是他让我蒙面刺伤的石山,目的是进一步扩大他的影响力,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收养了一个野人,树立他的慈善形象。后来,他又发觉石山与大伯有关,所以,一番心思全在狼性商战术上。”
“我明白了,贺老板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好了,跑了半夜,累了,休息一会儿吧。”说着,小米在贺云峰对面躺了下来。
小米真的很累,她躺下不大工夫就睡着了。
过了很长时间,她醒了过来,看看对面的杂草上,已不见了贺云峰,低头看看,贺云峰的外衣披在自己身上。小米觉得心中淌过一股暖意,脸上不由得一热。她站了起来,走到洞外,远远看去,贺云峰正趴在一块岩石上看山。